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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曾经的童趣(8)

“你觉得和我住在一起会怎么样呢?”老伯爵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脸上竟然略带一丝担心,他怕薛德里会给出一个否定的答案。

薛德里开心地笑了笑,用非常肯定的语气对老伯爵说道:“要是和祖父您住在一起,我们一定会相处得很好的。像霍普森伯伯那样倔脾气的人,都能和我成为好朋友呢,更何况是慈爱的祖父您呢。要知道,我喜欢他,可是仅次于我最喜欢的那个人呢。”

“仅次于你最喜欢的人?那是谁呢?”

一时间,薛德里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事实上他有点担心老伯爵知道后会有点不开心,所以他很小声地说道:“是我妈妈。”薛德里毕竟还只有七岁,而且这七年以来,他和母亲都是相依为命,更何况这是他们第一次来到遥远的异乡,与母亲分开来住。

一想到母亲,薛德里的情绪就很低落了,特别是要上床睡觉的时候,他会更加想念住在另一个地方的母亲。虽然如此,当老伯爵试图站起来时,薛德里还是很懂事地跑了过去,仍然像刚才那样,很小心地扶着他,然后一直把他扶回书房。与刚才不同,回去的路程要舒服得多了,因为老伯爵已经完全接受这个小男孩了,怎么可能再让他吃这种苦呢?

回到书房后的薛德里一直都躺在壁炉前的地毯上,而那只狮子狗像是把薛德里当成了他的新主人似的,一直跟着他。有时,薛德里摸着德克儿的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壁炉里微弱的火光,他的眼神很迷茫,像是有什么事压在他的心里。一直以来,薛德里都是一个乐观开朗的孩子,总是会以微笑对待身边的人,像这样情绪低落、不时小声叹气的样子,还是头一回。而伯爵,一直靠在椅子上,注视着他心爱的孙子,看到薛德里如此低落的样子,他关切地问道:“孩子,你在想些什么呢?这么不开心!”

听到祖父的问话,薛德里尽量让自己的脸上堆满笑容,然后很轻松地回答道:“祖父,我在想住在另一个地方的妈妈。”说着,他勉强笑了笑,“哦,我的脚有点儿麻了,应该是坐太久了,我想站起来到处走走,或许会好许多。”说完,薛德里便站了起来,一直走到离壁炉相对较远的地方,然后背过身去,他的眼睛里现在满是眼泪,只是他一直忍耐着,坚决不让泪水流下来,所以他才想站起来走走,就是不想让老伯爵发现。他双手插在口袋里,不停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还不停地擦擦泪水,生怕伯爵看到后会担心。德克儿似乎是感觉到小主人的情绪,跟着站了起来,一直跟着薛德里。薛德里回过身去,蹲下来,摸了摸它的头,很小声地说道:“你可真是一条聪明的狗啊,德克儿,可是你也许并不能完全了解我现在的心情吧!”

老伯爵还是听到了薛德里所说的话,因为房间很安静,所以即使薛德里很小声地和德克儿说话,也没有逃过老伯爵的耳朵。他突然叫道:“什么心情?”从老伯爵的话音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不高兴,因为他的声音提高了许多。这是因为他看到薛德里一直在想他的母亲,一想到这,他就会不高兴了,因为他对那个美国女人的态度并没有太大的改观。可是,他也明白,薛德里只有七岁,还努力压抑着对母亲的想念,这是一个懂事的孩子,所以伯爵对薛德里的这种做法也很感动。他向薛德里招了下手,对他说道:“过来,冯德罗,来我这儿。”

听到老伯爵的呼唤,薛德里走了过去,困苦充满了他蓝色的眼睛。他努力压制住自己的难过,对伯爵说道:“这可是我第一次离开妈妈,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过夜。不过情况也没有太糟糕,因为我知道妈妈就住离我不太远的地方,我还是可以经常去看他的。最重要的是,我现在七岁了,要坚强,要自己学会生活。所以,在我难过或是感觉寂寞的时候,只要看着妈妈的相片,就像是妈妈在我身边一样,我的心情就会好起来。”说着,薛德里从口袋里拿了一个小匣子,匣子是紫色的,他轻轻按了开关,小匣子的盖就被弹开了,“您看,祖父,这就是我的妈妈。”他看着匣子里母亲的相片,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然后他抬起头来,把匣子递到伯爵眼前,显然他也想让伯爵看看他的母亲。

对于薛德里的这种做法,老伯爵可是千百个不乐意,他皱起了眉头,并不想看见那个美国女人,可是他不想薛德里难过,所以只扫了一眼。虽然只有这一眼,仍然让老伯爵感到了意外,因为他看见一个面貌和薛德里差不多的秀美女人,那是一个年轻的妇人,生得很灵秀,从她的脸透露出一股吸引人的气质。于是,老伯爵又看了照片一眼,再转过头看看薛德里,问道:“你很喜欢你的母亲,对吧?冯德罗。”

“嗯,非常喜欢。”薛德里的回答很快,几乎没有经过思考,“不仅喜欢妈妈,我还很喜欢霍普森伯伯,杰克、玛丽,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不过,要是真要比起来,我还是喜欢妈妈多一些。因为我是妈妈辛苦养大的,特别是在爸爸过世之后。所以,将来我长大了,一定要好好地孝敬妈妈,还要赚很多很多的钱。”

“那你打算怎么去赚钱呢?”老伯爵好奇地问道。

“一开始的时候嘛,我想向霍普森伯伯学习做生意。”说着,薛德里还低头看了看德克儿,继续说道,“可是后来,我又希望自己将来能当上总统。”

听到薛德里这番话,老伯爵又笑了起来,说道:“嗯,这样呀。虽然英国并没有总统,可是英国有贵族,我可以让你进贵族院,将来做一名贵族。”

“真的啊!虽然不能当总统,做个贵族也是一个很好的主意。因为杂货店的生意有时会很差。要是霍普森伯伯听到我这么说,他一定会很不高兴的。哈哈。”薛德里应和着,还笑了几声。然后他又走回到壁炉面前,坐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看着壁炉里的火,很快整个屋子都被恬静包围住了。而老伯爵还是像之前那样,靠在椅子上,注视着眼前的薛德里。

就这样没过多久,郝维斯先生就来到了书房。当他走进房间的时候,发现房间非常安静。他看到伯爵还是像平时那样坐在靠椅上,便走了过去,显然伯爵也注意到了到来的郝维斯律师,便把手抬起来,示意他注意脚步声。原来小爵士冯德罗已经进入了梦乡,就在那跳动着微红火光的壁炉里,挨着那只漂亮的狮子狗德克儿。

郝维斯先看了看薛德里,又转过头看了看老伯爵,他从老伯爵的脸上发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表情,那就是幸福。见到老伯爵如此,老律师心里真是高兴,他觉得现在打扰他们真不是时候,还不如把时间留给他们,于是他很识趣地从书房里退了出来。在书房门口,郝维斯律师露出满意的笑容,他心里这样想着:“一定是这个小天使给这个城堡带来了改变,我相信,这种改变还会继续的。”

老伯爵送的礼物

薛德里第二天早晨就被一阵鸟鸣声惊醒了,鸟鸣声非常清脆,非常悦耳。薛德里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这张大床非常柔软,有一个漂亮的金色帷幔挂在床的顶上。薛德里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简直就是在一个童话世界里,在他看来,这是一个只有童话世界才能有的房间。微弱的火光在房间的壁炉里跳动,从窗户里跳起来几缕阳光,非常好看。如果你试着从窗户看外面的情景,就会有许多参天大树映入眼帘,那些树绿油油的,非常好看。见到薛德里醒了过来,立刻有两个妇人迎了上去,薛德里能认出其中的一个,就是他昨天见过的艾伦夫人,另一个薛德里则没有见过。

薛德里轻轻地揉了揉眼睛,很有礼貌地向她们打招呼:“您早啊!艾伦夫人!还有这位我不认识的夫人,您也早。”

艾伦夫人也笑着说道:“您也早啊,小爵士。昨晚您睡得还好吧?”

“是啊,睡得很好,我睡得很舒服。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到这里来,我记得昨天还跟祖父一起在书房呢!”薛德里边说边伸了一个懒腰,还打量了一下四周。

听到薛德里这么说,艾伦夫人笑了起来,说道:“是我们把您抱过来的。昨晚您在伯爵的书房睡着了,可能是因为您睡得太香了,并没有发觉我们把您抱回了自己的房间。这就是您的房间,不知道您是否喜欢?”薛德里非常高兴地点了点头,艾伦夫人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她指了指跟她一起来的那位妇人,对薛德里说道:“从今以后,这位陶声太太将负责您的一切杂物。以后您有什么需要,可以跟她说,她会好好服侍您的。”

“嗯,好的。您就是陶声伯母吧!很高兴见到您。”说着,薛德里坐了起来,向陶声夫人伸出了右手,他的态度十分真诚,就像昨天他和伯爵握手一样。

见到薛德里如此,那位妇人也很高兴,她可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小主人会对她如此客气,不仅称呼她伯母,还要同她握手。她马上伸出了右手,握住了薛德里的小手,恭敬地说道:“您客气了,小爵士,以后您叫我陶声就可以了。您以后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需要先换好衣服。我会在前一天晚上帮你准备好第二天要穿的衣服,把它们放在您的床边。换好衣服后,您就到隔壁的房间去,我会帮您准备好早点。”

“嗯,我会记住您说的这些的。非常感谢您。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自己换衣服,因为我家只有一个女佣,玛丽她会忙不过来,所以从小我就是自己穿衣服。”说这些话的时候,薛德里有些得意,不过这也是事实。薛德里边说边换上了床头摆放的衣服。他身边的两个妇人听到他这么说,都非常高兴,还不停地点着头。

很快薛德里就换好了衣服,去隔壁的房间吃早饭了。他很快就和陶声太太成了好朋友,因为他在吃饭的时候,不停地和陶声太太聊天。他从陶声太太那里了解到,陶声太太的丈夫因为参加战争,死在战场上了。她唯一的儿子去做了船员,一年到头都只是在船上,几乎不怎么回家,更别谈陪伴陶声太太了。薛德里还知道,陶声太太的儿子经常会从小人国、食人岛带回很多的小礼物,还有不少是从海盗手里抢过来的。一听到这些,薛德里就来了兴致,他十分好奇这些小礼物,便和陶声太太做了一个约定,叫陶声太太一定要拿给他瞧瞧。

薛德里吃完早饭没多久,就进来了一个侍者,他恭敬地说道:“敬爱的小爵士,伯爵让我来请您过去。”

“祖父叫我过去呢,我得马上去向他问好才行。”说着,薛德里非常高兴地向门外跑去,很快就到了书房。老伯爵还是像平常那样,坐在他的那张靠椅上,他正等着薛德里。德克儿在薛德里一进去的时候,就欢快地跑到了他的身边,薛德里低下来摸了摸它的头,然后高兴地去了老伯爵身边,对老伯爵说道:“您早啊,祖父。真不好意思,我昨天竟然在书房睡着了。对了,昨晚您睡得好不好?”

“你也早,冯德罗。我昨天睡得很好,你睡得好吗?还习惯吗?”老伯爵见到薛德里就会非常开心,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所以他很开心地回答道。

“我也睡得很好。那张床很大很软,睡着舒服极了。我的房间我也好喜欢,好大好漂亮。”薛德里非常高兴地说着,然后就跑到老伯爵的几个大书柜前,打了几个转,和老伯爵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在这种愉快的氛围下,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眨眼的工夫就到了中午。见到天色有点晚了,薛德里突然看着窗外的天空,心情变得有些低落了。见到薛德里如此,老伯爵关心地问道:“在想些什么呢,冯德罗?”

听到问话的薛德里心事重重地走到老伯爵身边,很小声地对老伯爵说道:“祖父,我想去看一下妈妈,可以吗?我想,她一定非常想念我。”伯爵没有回答,薛德里继续说道,“我也很想念妈妈,我答应过她,每天都去看她,给她讲城堡发生的故事,她也很喜欢听。”

“这样啊,不过你可以等几天再去。城堡还有很多地方你不熟悉,不如今天先到城堡里到处看看。还有很多地方很好玩呢,你难道不想去看看吗?”对于薛德里说老是挂念那个美国女人,老伯爵显然是非常不高兴,他可不想他的孙子整天嚷着要去见那个美国女人,还老是想着她。

“我很想去,可是,可是,我真的很想念我的母亲,我有一天没见到她了!”薛德里的眼睛充满了泪水,心里非常难过。

见到薛德里这个样子,老伯爵心里也非常难过,也不忍心,于是,他说道:“那好吧,一会儿你就去看看你的母亲吧,你只要按下那边的电铃,就会有人送你过去了。”

“您不陪我一起去吗?”虽然薛德里很想见母亲,可是他也不希望自己的祖父孤单地留在城堡里。

“这次就不去了,你先自己去吧!”对于薛德里的母亲,老伯爵显然不是很想见她。

“那好吧。不过下次您一定要陪我去,要是母亲知道您和我一起去看她的话,见到您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没过多久,就有一个侍者进来了,他带着薛德里离开了。老伯爵若有所思地看着薛德里离去的身影,孤单和落寞又一次进入了他的心扉,他是多么想把薛德里留在自己身边啊,让这个可爱的小天使永远地陪着自己。

在吃晚饭的时候,薛德里就回来了,有两朵可爱的红晕出现在他的脸上,他兴奋地跑向老伯爵,向他讲述发生在母亲身边的事。虽然老伯爵并不喜欢那个美国女人,可是他更不愿让薛德里不开心,所以他耐着性子听着。不过,在他的心里有一个计划,明天他一定要让薛德里留下来,不能老让他去他母亲那里。

第二天,阳光非常明媚,薛德里早早地就起来了,还自己穿好了衣服,在吃早饭的时候,不停地和陶声太太聊着天。突然,陶声太太神秘地对薛德里说道:“小爵士,您还有另一间小房间,您知道吗?”

“啊,我还有一个小房间?”听到陶声太太这么说,薛德里非常惊讶,他好奇地问道,“那个房间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吗?”

“嗯,是有一些有趣的东西。要不等您吃完早饭了,我带你去看看。”陶声太太微笑地说道。

听说自己还有一个房间,而且里面还有一些有趣的东西,薛德里可是高兴极了,立刻来了兴趣,他吃饭的速度加快了许多,不一会儿就把饭给吃完了,立刻站起来,还不停地催促陶声太太:“我吃好了,现在我们就去那个房间看看吧!”说完就拉着陶声太太往外走。

见到薛德里如此地迫不及待,陶声太太却故意放慢了脚步,过了一会儿才走到旁边的一个小房间前,她神秘地对薛德里说道:“小爵士,您可是要把眼睛闭上才行,我让您睁开,您才可以睁开,我会领您进去。”

薛德里真的有点等不及了,连忙把眼睛闭上,大声地说着:“好啊,好啊!”然后拉着陶声太太的手走进了房间。

“嗯,行了,现在您可以睁开眼睛了!”

一听到陶声太太的话,薛德里就迫不及待地睁开了眼睛,里面的东西可真的让他大吃一惊,他惊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整张小脸涨得通红通红的,只见他两只漂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几乎就要跳出来了。原来,这个房间的陈设非常鲜艳夺目,无论是墙壁、窗帘,还是地毯,都有着非常艳丽的颜色。不仅如此,在书柜里摆着各种各样的书籍,有很多精致的玩具摆满了桌子和橱柜。看到这些,薛德里的眼睛都直了,他可是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么多的玩具呢,在他看来,连美国最大的玩具店也没有这儿的多。过了好久,他才缓过气来,对陶声太太说道:“哇,好多玩具。这些……这些玩具,都是谁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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