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镇位于江南一小县所管辖的地区,左侧为利鹤山,右侧为故北溪,一座座马头墙隔绝出一条条羊肠小道,青瓦石铺路。
小镇刚下过一场春雨,春寒料峭。
“妈,我不吃了!”一阵女声传来,随后只见得一名约莫二十出头的女生背着一把吉他跑出家门,踏过昨夜滴落石洼处的雨滴。
“这丫头。”后面阿妈无奈摇头。
执轻跑到巷头,四处张望一番,便坐在巷前,缓缓弹奏一曲又一曲的民谣。
曾听有人言,如果马頔从小就不认识舒傲寒,如果董小姐会对宋冬野说午安...
便不会有以后的故事吧。
执轻自也想如果她没有遇见她的边禾席,自己想必会和阙澜杉相爱,过着所谓幸福美满的生活。
汤显祖曾说,情不知所起,早以一往情深。
她毋庸置疑,他确实很好,在于他的相知中,早已彻心彻骨的爱上了他。
忽然身边听客问道,“什么叫做一眼万年?”
执轻弹奏起手中的吉他,声音如空灵般传来,娓娓道来答案
“所谓一眼万年无非便是以脸为界限。”
“如果我偏说不呢。”
她的内心仿佛被击中,隐隐作痛,乐声戛然而止,她弯起了嘴角,抬起头,一双梨窝若隐若现,一双桃花般眼眸看向他,却愣了神。
面前男子,对于她,太过于熟悉,许是四五年未见,她蓦然发觉他眉宇间多了份坚定,变得比之前成熟了很多。
鼻尖忽的酸楚,却装作不在意,收起吉他,转身离去。
“怎么?现在还想躲我?”后面传来一阵冷冽话语,没有感情。
一片寂静。
只听见后面紧接着又传来一句“爷爷不行了,很想你。”
边禾席承认后一句,一语双关。
包括爷爷,也包括他。
执轻一怔,眼中擒泪,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却迟迟不让它落下。
执轻回头,侧头,故作无所谓姿态,只说一句“这跟我有什么事?”
“你果然和那天离去前一样绝情。”他话语似乎变得有些厌恶。
“怎会?我可一直都是这样。”她嗤笑一番,不再注意他的表情变化。
话说完,便转回了身,径直离去。
边禾席见她愈来愈远的身影,似乎感觉某种东西在他身体里慢慢抽离。
执轻越走越想哭,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终于一行清泪留了出来。
她倔强的用衣袖擦拭泪水,尽量不让他人看出任何端倪。
她终是回到家中,把自己锁在屋中。
是夜。
月悄悄爬上树梢,洒落一地月光。
执轻未眠,侧身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终是拿起手机,拨打了那早已经背的滚瓜烂熟的号码。
电话接通,传来一阵低沉的男声“喂?”
执轻没有说话,只听那边又传来一句“喂?”
“是我。”她声音很小,似乎不敢高语,怕惊动了一地月光。
“有什么事吗?”他并未过于吃惊,不夹杂任何情感问道。
“爷爷那里我会去的。”
忽然,她听到对面,传来孩子的声音,糯米般柔软。
“爸爸...”
她心一惊,匆匆按下了结束键。
她似乎在愣神,久久。
忽的,她拿起手机,打开私密相册,看着照片上笑魇如花的两人,似乎刺痛双眼,再三踌躇,终于还是点下了删除键。
她的青春随着手机屏幕上的“正在删除中”一并,弃在时间的长河中。
她侧身关掉了灯,把手机放在身旁。
伴着那满地月光,入了梦乡。
梦里很美。
有他也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