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士兵巡视之时,云遥听到帐外几个士兵说话,其音愤愤。
“这林大人什么来头,夜夜要人。”
“这军营都成了他们的逍遥窝了!连赵偏将都…”
其中一个人似乎拿拳头砸了一下硬物,边上有人劝他:“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听说林大人是个会仙术的!你这不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可这些都是我们的母亲妻女啊!我堂堂男儿,当兵守卫家园,不是来为虎作伥的!”
云遥拳头握得更紧,只觉得胸口像被石头压得喘不过气来。自古征兵都以年轻男丁为主,这鲁国征兵连老妇少女都强行撸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进了军营,还不是…
“别冲动。”无常提醒她。
云遥眼神冰冷,蹲在角落死死盯住帐门口那几个交谈的士兵。突然她眼前被个身子挡住,抬头一看是她那便宜娘亲。
“女儿。”老妇人说话时眼睛不停地四处看,她的身体一直挡在云遥面前。老妇人从怀里摸出一个小药瓶,用手抠出一点白色粉末,然后慢慢抹在了她自己的脸上,直到她的整张脸起了一层极像天花的带泡红疹,看得人起鸡皮疙瘩,若不是云遥亲眼目睹这是由药物引起,怕是要吐出来。
老妇人深深看了一眼云遥,柔声说道:“好孩子,不疼的。”便又从小药瓶里抠出更多白色粉末抹在云遥脸上,她手上的皮肤细腻,粉末触感温润,云遥感觉脸上像被春风抚摸过,很舒服。见云遥没有挣扎,老妇人俯下身朝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小心。”
这妇人娘家姓杜,名杜月。是王家老太太的大孙媳妇,王家擅长卜算占星,杜月嫁过来二十多年也算半个易算中人,稍掐指一算外加老太太曾说过此劫有惊无险,这时看到云遥脸上沉着的表情,也猜到个七八。
云遥看着老妇人,她的眼睛里有关切,激动,还有些欲言又止,云遥心念一动,握了握妇人的手,满是“天花”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帐外的几个士兵点了几个面相清秀的姑娘带走了,女人们随即陷入慌乱。
“姐姐,这两天每天夜里都抓走十几个人,下一个会不会是我啊。”
“抓走的人都没有再回来。听说都……死了。”
“呜呜呜,我姐姐怎么办啊,家里就我们姐妹两个相依为命了。”
云遥静静等一队人马都走了,又听了一会,确定营帐门口仅有两个守卫,躬着身子摸到营帐边。刚才她一直在默默观察军中巡逻的规律,此刻正是两次巡逻的间隙。
营帐的帘纬突然一动,一个苗条轻盈的身影闪了出去,如同落爪无声的猫一样,霎那间跑到了营帐的背面。
守门的两个士兵正在打盹,只觉眼前一花,却什么也没看见。
云遥适才已用神识将军营覆盖一遍,她身形飞快,穿越了大半个军营,来到了最北边的一个营帐附近。她感觉到这里有很多婴儿,王家的那个男婴也在其中。
云遥找到一处巨石掩体,不远不近正好能看到婴儿营帐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