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夜晚,静谧微凉,伴随着小柔均匀的呼吸声,竹林里走进一个身影,白袍黑发,身姿挺拔,闲庭信步而来。林中鸟儿似都在沉睡,没有一只追踪鸟发现有人闯入。
他在云遥床边坐下,仔细看着云遥身上的伤口,尤其在那张天花脸上凝视了一会。
他从袖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取了些猪油一样的东西,拿指尖蘸取少许,然后…在云遥脸上摸啊摸啊。
昏睡的云遥觉得脸上奇痒无比,想动手阻止,无奈药力太强,一点劲都使不出来,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云遥…
这杀千刀的淫贼,别让老娘睁开眼看到你。
直到大半瓶都给他抹完了,这人又仔细打量了一番他的杰作。满意地拿出个白手帕擦干净手指,再次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瓷瓶,“啪”倒出两粒黑色药丸。修长的手指在云遥下巴上一提,另一只手塞了个药丸进去,只听喉咙处“咕噜”一声,药丸强行下肚,一气呵成。
云遥……
死变态,喂的这颗药丸真是够大,足足是膈着嗓子眼给他强行灌下去的,也不给口水润润嗓子。
那喂药的人正好也想到了这点,他回头看了看桌子,伸手一指,茶壶便飞到他手上。晃了晃,没水。他失望地手一挥,茶壶又稳稳地回到了桌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他又在床边站了片刻,见云遥脸上浮出红晕,微微颔首心满意足地足尖一点,眨眼消失在屋里。
说来奇怪,那颗药丸下肚,云遥胸腑内的烦闷压抑感轻松了许多,脸上痒麻的感觉也渐渐消失,她眼皮越发沉重,又一次陷入沉睡。
她在沉睡中又渡过了两天,依稀能感觉到每天小柔会给她擦身,喂汤药,傍晚时分素问师太也会前来看望一次。
“师父,她为什么还不醒?”小柔紧张地问。
“别担心,为师的药有安神作用。”素问师太又给云遥搭了搭脉。脉相平稳,气息恢复得也不错,连身上的外伤也结痂了。师太蹙眉,盯着云遥的脸看了好一会,问道:“小柔,你有没有觉得她的脸……”
“禀师父,这位云姑娘脸上的皮肤这两天平整了许多。您医术高超,几副药下去她这人啊跟脱胎换骨一般。”
“我的药没这效果。”素问师太虽然擅妒易怒,却是个刚直性子,直接就否定了小柔的话。
她的医术虽好,可这汤药只能调理丑丫头的内伤。一张麻脸,她还真没信心能治好咯。她又问道:“小柔,这个房间还有别人来过吗?”
小柔一听,立马跪下,急道:“师父,弟子一直守在云姑娘身边,没有一个外人来过!”
“你紧张什么,起来。”
“是。”小柔起身,站在秦笙玥身旁,她知道这位大师姐是师太跟前最得宠的弟子,就用垂着的手摸了摸师姐,投去一个委屈的眼神。
“师父,云姑娘的体质异于常人,从她身上伤口结痂的速度就能看出,脸上皮肤变化说不定也是和此有关,您忙了一天了,笙玥先陪您去用晚饭吧。”秦笙玥体贴说道。
“好吧,这孩子命大,等她醒了再通知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