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者？你是在做某种入世的修行吗？”，元玉问道。
“看来你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另一个宇宙，另一个时空，你明白吗？”
“？”，元玉炯炯有神的双眼盯着程曦，似乎仍然无法理解程曦的意思。
“你们这里修行是为了什么？”，程曦问道，“有飞升仙界，得道成仙这样的说法吗？”
“修行当然是为了长生，飞升只是一个传说啊？仙界存不存在都是众说纷纭。”
“你们这里有灵魂出窍，神游太虚之类的法术吗？”
“有，太虚之中只有死寂的星球，炽热的太阳，刮骨的罡风啊？”
“你们也知道星球！你们神游的时候难道不能突破你们宇宙的层次，到更高层次的宇宙去？我就来自其他层次的宇宙，你能理解吗？”
“其他层次的宇宙？突破！？神游的时候有天地法则限制，何来突破一说？”
“天地法则？限制？”，程曦大感好奇，“你等等，我试试看！”
元玉正要开口询问，对面的这位戴着面罩的青年突然就闭上了眼睛，下一刻，已经感觉不到他灵魂的活力了，这人元神出窍这般轻松？这般毫无顾忌！？
程曦和以往一样灵魂体来到肉身上空，却发现无法完成灵魂体状态的第二次入定，这个本已经很简单很轻松的过程。当入定进行到快要完成，世界即将“崩解”成五颜六色的光芒，马上就能进入灰色间域空间的时候，就有某种“干扰”打断这个过程，将他推回灵魂体状态。程曦又尝试了两次，两次都被打了回来，而且这种打断明显的变得直接和粗暴了，并且一次比一次强硬，程曦觉得自己就是一只苍蝇，刚要起飞就被一拍子拍下来，拍的力度还在增加，这太奇怪了，天地法则难道还会闹情绪，会变本加厉？无法进入间域空间，也就无法感知到锚的存在，那么我岂不是被困在这里了！？程曦虽然担心，却并没有太在意，总觉得会有办法解决的，可这“天地法则”到底是什么？耶稣不在，连个询问的人都没有。程曦放弃了继续尝试，开始迅速高飞，穿过云层，穿过寒冷的风，程曦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外太空，脚下的星球大部分也都是美丽的蓝色，“身体”有一种穿透的刺痛，还有一种奇特的压力笼罩着自己，念力触动，这种不适感顿时一扫而空，不过寒冷却没有明显的减小，看来念力是跟随自己的灵魂的，并没有储存在肉身里，程曦又感应了一下，灵气没有了，只有更加寒冷的“风”，不过吞噬灵气转化的法力还在，随时都可以燃烧激发，这么说肉身更本没有储备什么能量，那些经络其实是灵魂的经络，而不是肉身的？可自己的法力怎么是围绕着自己旋转的？根本没有在什么经络里像血液一样流动循环？算了，由它去吧，程曦放弃了探究，继续高飞，突然间觉得自己很像超人，现在这样高出天际，居然一点也没有恐惧的感觉，太空寂静而宽广，望向远处的太阳，程曦好奇心大起，居然向太阳飞去。
在感知到的时间里，似乎几秒钟太阳就放大了好几倍，程曦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即使自己在以光速飞行，也不可能有这么快，要么这个宇宙没有光速恒定的规律，要么就是自己有问题，程曦仔细体会了一下飞行，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在飞，而是在跳跃，一段一段的时空跳跃，不一会，那个占满整个视野的超级巨大火球就清晰可见了，程曦从跳跃的欢快中清醒过来时，就发现自己的念力在急剧的消耗中，保护自身的念力场隐隐有崩溃的迹象，立刻调头全速逃离。
脱离了恐怖的太阳，程曦向黑暗的星空中那颗最近最大的星球“飞”去，不一会就降落到了这个一片荒凉毫无生机的星球。程曦指挥着自己的“脚尖”在沙土地上画了一个五角星，发现念力已经所剩无几，然后“闭上眼睛”开始感知自己的肉身，还好能够清晰地感知到那个熟悉的温暖，心念触动，温暖立刻将自己拥抱，睁开眼，却是一脸惊讶的高大道姑元玉。
“前辈是化神期的大修士吗？”
“我不是你们世界的人类，你不能用你们的标准来评价我。”
“是！是！前辈刚才元神出窍发现了什么？感觉到那种限制了吗？我师父说它能极大地压制魂力。”
“你为什么觉得我是什么化神大修士？”，程曦没有回答元玉的问题，反而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前辈的肉身都可以虚化了啊！真是了不起！”
“虚化？你是说刚才我的肉身消失了？”
“我不知道肉身虚化是什么样的，不过前辈的肉身刚才的确变得透明快要消失了，一共有三次。”
程曦眉头皱起，显然有某种东西在阻拦灵魂体穿越位面，这太奇怪了，程曦立刻想起了小爱，那个随时能咨询的智能，可现在又能去问谁？
“你们这里还有古老的典籍记载着飞升的事情吗？”，程曦问道。
“有，不过前辈要看的话，需要对我们八卦门做一些补偿。”，元玉笑道。
“补偿？我身无分文！”
“前辈可以用功法补偿啊！”
“功法？我不会任何功法，这样吧，我用知识补偿可以吗？你们可能不知道的知识。”
“完全可以！欢迎前辈去我们八卦门授课。”，元玉满脸的惊喜，“前辈可以在这里暂住一晚，明早出发可以吗？我们八卦门的山门离这里只有半天的路程。”
“半天？你是指步行还是别的？”
“当然是直线的飞遁啊？”，元玉并没有对程曦的提问感到奇怪，这位大修士实在是不同寻常。
此时，青年道人元极，胖子元通，还有另一个小道姑走了过来，元极已经恢复了平静，胖子元通则是小心翼翼，那个漂亮的小美女道姑也是一身灰色道袍，非常的瘦，脸蛋非常的精致，却是一脸的好奇。
程曦望向三人，元极元通立刻作揖道：“参见程先生！”，语气恭敬平和。
“这是我三个不成器的徒儿，还请前辈多多指点。”，元玉在一旁说道。
“你们修士之间的争斗多吗？比如强取豪夺，杀人越货之类的？”
“争斗肯定是有的，但没有前辈说的这么严重，修士之间的斗法一般都不会生死相搏。”
“那你们为什么一定要修炼炼尸炼魂这么残忍的事情？”
“这是先祖传下来的，我们没得选择，而且被选中的话，家属会有很多补偿，两三代人都可以衣食无忧，我们夏国有很多人都渴望着成为八卦门的尸兵。”，元玉低头解释道。
“你这说法纯粹是强词夺理，不是走投无路，谁会放弃自己的生命？让你成为尸兵，你愿意吗？”
“如果我是一个普通人或者奴隶，我愿意成为尸兵。”，一旁美丽的小道姑突然说道。
“元妙，你退下，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元玉呵斥完这个小丫头，立刻向程曦陪着笑脸，“前辈请见谅，小徒少不更事。”
“你是在八卦门中长大吗？小丫头？”，程曦语气变得严厉起来，“看见苦难和自己经历苦难是完全不同的。”，程曦伸出右手，元玉立刻喊道：“前辈手下留情！”，胖子元通也几乎同时喊道：“程先生高抬贵手！”，而元极却是呆呆看着一言不发。
“啪！”的一声，程曦打响了响指，一团金色的光芒立刻从小美女后腰处透体而出，在这团光芒中有个缩小版的小美女虚影，正一脸的惊恐，望着倒下的自己和同门，无声地挣扎着，呼喊着。
程曦用仅剩的一点念力将这个小丫头的灵魂体送向了太阳，仔细地计算着来回念力的消耗，最大限度地靠近了太阳，然后减弱念力场，让这个小丫头在一瞬间尝到了灵魂崩溃的莫大恐惧。
不久，躺在胖子元通怀里的小美女，突然一下睁开了眼睛，一把抓住元通的道袍，顿时号啕大哭起来。
“力量是牢笼，它成就了你，也禁锢了你的眼界与思想，我的盟友是这样告诫我的。”，程曦望着保持冷静的元玉、元极平静地说道，两人望着大声哀嚎的元妙陷入沉思。
小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从崩溃的情绪中缓解过来，程曦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做过了，不过做这个小丫头生命中的暴君，其实是给了她一个契机，希望她有一天会做出改变吧。
“元玉真人，能否带我看看这座塔楼吗？”，程曦打破了有些凝固的气氛。
这座塔楼其实是一座聚灵塔，整体呈圆锥形，空间很宽敞也很高，一圈窗户就是外面看到的一层，一共有三层，采光相当不错，让程曦惊讶的是窗户的玻璃从里面看是透明的，从外面看却是非常暗，不知是玻璃本身的工艺还是法阵的影响。塔里面空无一物，干净光滑的木质地板中央有几个打坐的团蒲排成了一个圆形。
“塔里除了聚灵法阵，还有防御法阵，前辈可以安心休息。”，元玉在程曦身边说道，“如果有什么需要，前辈尽管吩咐。”。
程曦没有回答，他正在真实视野下观察由各种线条和图案组成的法阵能量流，这遍布整个空间的能量流颜色又淡又柔和，而且不断地由一种颜色缓慢自然地过渡到另一种，完全没有人工光源的那种刺目感，连见惯繁华的程曦都觉得赏心悦目。不管是玻璃还是这法阵都有着远超这个野蛮时代的美感，这让程曦大感疑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