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微微抬着头静静地望着程曦,悄然闭眼张开双臂扑在了程曦僵硬的怀里,一股巨大的压力笼罩了程曦,犹如被一只巨大的手掌抓在了手心里,胸廓几乎不能起伏,无法呼吸的恐惧驱使程曦用尽全力去推少女的双肩,然而少女纹丝不动,接触少女的双手和前胸传来冰凉的触感,眨眼间寒意大增,身体仿佛都要被冻结,全身都是剧烈的刺痛,程曦“啊!”的一声怒吼,双手拼命的用力,那少女顿时被推开,在后退的过程中逐渐石化,接着倒在地上摔得粉碎,程曦闭上眼大口呼吸着,心中烦恶无比,等到睁开眼睛,程曦发现自己躺在地上保持着睡姿,还是那副蜷缩的模样。
“我刚才在做梦?!”。昏黄的路灯光照在程曦身上,梦中的恐怖久久不能散去,“自己在这个世界还会做梦?”,程曦觉得那完美恐怖的少女异乎寻常的真实,“怎么会突然做这种梦?”,想不清楚缘由,程曦只好起身,悄悄地找到了一副椅子坐下,在黑暗中心跳慢慢平息。
好在不久天慢慢亮了,一袋饼干,几口水解决了早餐,等到阳光普照,程曦才准备继续行程,按照惯例,房间必须收刮下,果然没有任何收获,然而在三楼他居然发现了一个保险柜。
除了边框上雕刻的花纹,其它和现实中的保险柜几乎一个模样,只是本来是数字的地方变成了一个个符号,难道这是这个世界的数字写法?都说数学是全宇宙通用的语言,程曦便将九个符号都强记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对应1到9,然后他尝试着去晃动保险柜,却发现保险柜非常沉重,根本没办法晃动,也不能判断里面有没有东西,没有密码是不可能打开的,就算有记载密码的东西,自己也不看懂这个世界的文字,可就这样走实在心有不甘。
程曦俯下身,将耳朵贴着冰凉的保险柜门,想转动密码锁,凭自己大涨的听力,看看能不能听到咔哒声,右手刚刚摸到密码转轮,程曦还是放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简直扯淡,又不是在拍电影!”,程曦有些恼怒地抓住古铜色的把手转动一拉,门居然就这样开了,原来根本没锁!
一把左轮手枪出现在程曦眼里,程曦静静地看着,心里五味杂陈,悄悄地将左轮握在手里,很合适,手感一流,暗银色的枪身,深棕色的木质枪柄,整个枪身都雕刻了细腻的花纹,这应该不是制式武器,应该是某种昂贵的工艺品,在手里把玩片刻程曦就明白了如何操作,打开弹仓,六发黄灿灿的子弹倒出来,都是能够发射的完整子弹。
除了左轮,保险柜里还有一个精美的木盒,应该是左轮的存放盒,打开,里面有一张折叠的纸,写着程曦完全看不懂的文字,都是一个个符号,不是字母组成的文字,类似汉字。另外还有一小袋金币,金币沉手,光滑,有着雄鹰的图案,大小不一应该是手工打造,最让程曦惊喜的,就是保险柜下层居然有一大盒的子弹,数了数,60颗整。
拨开左轮的击锤,程曦忍住了开一枪的冲动,不知道这火药的威利如何,枪声大不大,在现实中程曦去过实弹射击场好几次,对枪械的了解虽然不如好友大熊,却并不是菜鸟,然而也仅限于娱乐,精通远远谈不上,好不容易将左轮在自己的腰间安了个家,方便自己最快的速度拔枪,然而不断尝试,总是不能满意,也只能将就了,看看以后能不能找到专业的枪套。
收拾好,继续前进,收刮每一栋建筑,程曦期待着霰弹枪,AK47自动步枪出现在他眼前,然而什么也没有找到,连子弹都没有,难道这个世界也是禁枪的?我发现的是某个执法者的家?程曦突然萌生了去找警局的念头,转眼就放弃了,好不容易找到一条不算臭的路,子弹还不知道能不能对怪物起作用。
街道上并不是所有的建筑都残破不堪,但整个街区好像荒废了许久,然而杂草却并没有疯长,偶尔还能看到小排的树,两三层楼高,绿叶在阳光下在微风中摇动,实在太安静了,最显眼的就是那一根根黑色路灯杆以及顶端方形的路灯,遍布所有的街道马路两旁,几乎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突然一股腥臭隐隐从右边传来,程曦几乎没有思考,转身猫腰就躲进了一旁的房子里,将左轮拔出,静悄悄地望向窗外,拨动左轮击锤,随时可以扣动扳机。
一道身形,跌跌撞撞地跑进了视线里,是那木乃伊女!她大口地喘息着,不时地回头看向后方,还是那种熟悉的腥臭,“又是那种怪人吗?不过,她应该不怕啊?”,程曦并没有动,悄悄探头往侧方望去,却是一头半人高纯黑的猎豹一样的野兽,正不慌不忙地跑了过来,昏黄的眼光正紧紧地盯着前方的目标,黑色光亮的皮毛溢出黑雾,在建筑的阴影中也清晰可见,程曦无法控制地恐惧起来,不知不觉中双手握住了左轮的枪柄。
木乃伊女停了下来,就在街道上和这大猫对峙起来,大猫在阴影中缓慢地游走,而木乃伊女却按耐不住挥动双手,两根黑色的绷带飞舞着,或刺,或劈,或扫,都被那大猫轻巧地避开,程曦借此机会,将枪管悄悄压在窗沿,开始瞄准,移动靶程曦也打过,并非毫无经验,然而就在瞄准的间隙里,那大猫突然转头看了过来,昏黄的目光笔直射来,半跪的程曦一个颤抖,差点歪倒在地,这种怪物总会给他一种莫名的恐惧。
稳住身体,握紧左轮,程曦发现那大猫在游动中正在要紧不慢地逼近目标,而木乃伊女似乎没有察觉,双手大开大合挥动得毫无章法,混乱中大猫突然暴起,直扑向木乃伊女的面门,就在此时,她抬手便是一枪,一团红光爆发,一条红线一闪,却并没有击中目标,大猫在她抬手的刹那身体突然一个神奇的扭动,躲开了,它似乎等待着木乃伊女的这一击,接着猛抬头,张开獠牙,直奔目标颈部,这个动作迅捷无比,木乃伊女的双手已经来不及回救。
就在大猫的尖牙要咬下去的刹那,“嘭!”的一声巨响,大猫身体仿佛被人拍了一巴掌,一个侧移,便撞到了墙上,接着落地就跑,眨眼不见踪影。程曦居然真的击中了大猫,没想到这枪的威利居然如此巨大,幸好是双手握枪,单手绝对玩完。
程曦走到木乃伊女面前,“你叫什么?”,“啊?什么?”,她惊魂未定地坐在地上,“是你啊!你怎么又出现在这里?好痛啊!”。
“你叫什么名字?”,程曦并没有上前,“你叫我V好了。”,木乃伊女似乎不愿意告诉程曦她的真名,“V?好吧,你那里受伤了?”。
“腿,大腿哪里,被它拍了一爪子,我觉得我骨头断了,它好大的力气!”,这个叫V的女生断断续续说着,紧皱着眉头似乎承受着很大的痛苦。
“你等等,别动!”,程曦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你先喝水冷静一下,我去找东西来处理。”
等到程曦找到两个木板回来时,V已经站了起来,她露出了脸,漂亮白皙的瓜子脸,高挺的鼻子,薄薄的红唇,目光犀利强势,和预想的一样,一看就知道并不是容易相处的人,“你准备干嘛?我感觉好多了,想不到这里的水这么好喝。”,说完抬头一饮而尽,随手就把水瓶扔在了地上,静静地看着程曦。
“固定,骨折是需要固定的,看来不需要了。”,程曦坦然回答道,“你觉得完全好了吗?”。
“应该好了吧,这种怪物越来越难杀了,它们以前很笨的。”,说着原地跳了两下,黑色的绷带自动缠绕了她的脸。
“你干嘛不醒过来?离开这个世界?”,程曦扔掉了木板。
“醒过来?为什么?多刺激啊。”
“你有被它们咬到过吗?或者被咬......死?”
“这是第一次受伤,第一次让这些怪物碰到我。”
“你要是死了,会不会复活?”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在做梦,我怎么可能会死?”
“不,你是以某种方式进入这里,你不在的时候,我一直在这里!”,程曦急切的说,“你会觉得饿吗?身体是不是完全和自己本来的身体不同?”
“你别傻了,呵呵,再见,希望你快点醒过来。”,说完V的身体开始变淡。
“等等,你别急着走!”,程曦大声喊道,然而这个叫V的女生依然消散不见。
“她似乎不愿意见到我,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不知道我怎么样了,一直陷入深度昏迷,肌肉有没有萎缩,各个脏器会不会受损,就算醒来,恢复也是漫长的过程。”,程曦越想越觉得沮丧,“她似乎也有强大的身体恢复能力,难道都这样?或者说我和她的肉身是某种能量体,并不是真正的血肉之躯?”,程曦来到墙边,墙已经被击穿,弹孔清晰可见,无论是墙上还是地上没有留下任何的血迹,有的只是那股淡淡的腥臭味,那大猫看来没有受到致命伤,只是被子弹的动能撞飞了身体,不过它也明显不是普通野兽,血肉之躯承受不住这种子弹,那它为什么逃跑?我和那个V加在一起估计也搞不定啊,我们都得玩完!以这大猫的速度,一对一我会怎样?不可能打的中,打中了也只是延缓一下动作,被干翻是必然的结局,除非能爆头,可爆头一定能杀得了这种怪物?
现实中,V一下从练功房的地板上醒了过来,梦境中的一切越来越诡异了,“他”说的是正确的吗?这次是自己在一种宁静愉悦的舞动中耗尽了精力,躺在地板上睡着了,没有提醒自己不要做梦,难道只要不提醒自己就会去那个梦境?极有可能,这两天每次入睡前都会下意识地提醒自己,唯独这一次没有!这种一成不变的梦境,上次什么地方醒来,下次还在什么地方出现?这实在是太荒缪了!
V找到手机打了个电话,片刻后助理开车过来去了医院,在ICU,V看到“他”已经拔除了气管导管,面罩给氧自己在呼吸,可依旧昏迷,依旧需要全静脉营养,依旧需要胃管,尿管和监护。命算是捡回来了,可他能醒过来吗?
在V的要求下,她和助理都做了全面的体检,重点是头部的磁共振,随后在助理的运作下快速地拿到了结果,结果一切正常,V的身体竟然没有一项超标,而天天追求养生的助理却小毛病一大堆,“这没道理啊!V!你不觉得奇怪吗?他们是不是把我们的标本搞反了?”,望着这位跟着自己多年的伙伴,V尽情地嘲讽道:“你看,告诉你养生都是骗人的,现在信了吧,身体属于你自己,它喜欢什么它自然会告诉你,它不喜欢的也会告诉你!”
“别胡扯!不管怎样,自律是绝对没有错的!”
“是吗?可自律并不能带来快乐。”
“放纵同样也不能,V!你的变化太大了,身上的酒味都没有了,你要把握这次机会!”
“你说“他”会不会永远醒不过来?”
“站在你这一边我倒是希望这样,这样就一直有一个东西压迫着你,也激励着你。”
“你这个恶毒的妇人!希希!”。
接下来的几天,免除疾病威胁的V,除了体操训练,还做起了瑜伽,而且在瑜伽的慢动作中能迅速进入一种难以描述的平静安宁的欢喜状态,然后她还发现自己对酒精似乎免疫了,那一瓶芝华士25年喝下去,跟喝了700毫升的水没有任何区别,随后找来一瓶工作中最常见的茅台,除了辛辣的口感,也和水没有区别,自己的身体肯定出了变化!不过,V再也不在乎了,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别墅里,她一点也不觉得空虚寂寞,偶尔总会想起在ICU的“他”,她怀疑撞人这件事是不是曾经的“他”刻意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