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曦站起身，“抱歉！刘奇，你别害怕！我有分寸！”
“你太暴力了！你怎么这么大的力气，他手骨头都被你打断了！”，刘奇望着程曦，明显有些恐惧。
“死不了就行，不给他们点教训不行！”，程曦放缓了语气，虽然有些后悔自己的行为，但言辞依旧强硬。
刘奇一言不发，眼中的惊恐之意却是难以消除。
看着躺地上的三人，那个被踹的已经没了动静，程曦连忙冲过去，翻过身摸了一下，颈动脉搏动还在，但比较微弱，摸了一下腹部有点硬有点鼓胀，立刻找到手机拨打了紧急电话120，一边问刘奇：“刘奇，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地址是什么？”
“福兴废品收购站。”，刘奇想了想回答道。
“喂！120吗？福兴废品收购站这里有人受伤，可能脾破裂，失血性休克，麻烦赶快派车过来！”，程曦说完立刻挂了电话，把手机塞回荷包，转身就扒了另外两人的衣服，鞋子，顺便找到了三百多元的现金，将这两人的手机钱包全塞进那个脾破裂的人的衣服里，程曦和刘奇换上衣服，逃离了现场，刘奇全程都听着程曦的指令，没有任何异议。
现在身上看起来干净了有钱了，程曦找个超市买了肥皂，牙膏牙刷，刮胡刀毛巾等等，又用剩下的钱开了两个小时的钟点房，准备收拾一下自己，当旅店门口的服务台大叔看着两个胡子拉扎脏兮兮的男人走上楼，摇着头恶心坏了。
两人掐着墙上石英钟的时间下楼，现在身上干净了，胡子也刮掉了，两个人看起来年轻许多，出门的时候，程曦冲着服务台大叔开心地一笑，结果大叔一口烟呛着，咳得脸红脖子粗。
两人理完发，一人吃了一碗牛肉粉，那三百多块就剩下五块钱，再买两瓶水就剩下一个硬币，程曦拿着这一个硬币，想着找工作的事情，可没有身份证是个大问题，这座小城有那种打短工，一日一结的工作吗？程曦觉得自己成了三和大神，但这里毕竟不是三和，问问刘奇，他却一无所知。
程曦茫然地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突然想起了一句话：“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你可以犯罪，这并不可耻。”，犯罪两个字像是给程曦打开了一扇大门，转身问道：“刘奇，你知道这个城市的高档小区在哪里吗？”
“知道！程曦，你可别乱来！”，刘奇仍然对程曦有些害怕。
“没事！我有分寸的！”，程曦微微一笑。
入夜，一位西装革履，领着手提包的中年男子从地下停车场走了出来，迎面走来了两个用围巾蒙面的潮男，这位成功人生正纳闷小区里怎么会有这样的闲杂人员入内时，对方突然窜到身前，一把抓住自己的衣领将自己悬空提了起来，只用了一只手！想喊喊不出来，想踢却被另一个人一把抱住了双膝，窒息的恐惧让这位中年男子使劲去掰握住自己咽喉的手腕，却感觉对方的手像钢铁一般坚硬。
“我们放开你，你不要呼救，我们只要钱，同意的话就松开手！”，程曦隔着围巾低沉地说道。
对方立刻将双手垂了下来，程曦把他放在了地上，刘奇也松开了他的膝关节，中年男子大口呼吸着，伴随着一阵阵咳嗽，不一会，他老实地打开手提包给程曦看，程曦抓了一大把钞票塞进口袋，立刻和刘奇离开了，这位中年男子望着程曦他们迅速远去的背影，又低头看看还剩下的大部分钱，四周打量，怀疑是不是有损友躲在一旁在整蛊自己。
“运气不错，刘奇，我有回家的路费了，你愿意跟我回去吗？”，程曦估计刚才那一把起码有一万多元，回家的路费生活费都有着落了。
“这好吗？”，刘奇有些不好意思，不过眼神里不再有恐惧，这位同伴没有再伤人，而且打劫了三位，都只取一小部分钱，应该不是恶人。
“没事！我家我说了算，跟我回去，管吃住，以后看能不能找个工作。”
“那好，多谢了！”，刘奇并没有拒绝。
两人没有身份证，只能住廉价旅店，不过现在有钱了，可以找个两人间，关上门，程曦数了一下收获，有一万九千八，足够两人回去了，心情大好，又拉着刘奇去买了一些像样的衣服，一番打扮下来，刘奇居然还蛮帅的，就是有些太瘦太单薄了，程曦发现他既没有弱智的呆滞眼神，也没有精神病人的古怪言行，除了有些胆小怕事，几乎和正常人一样，那么他说他脑子不好使是什么意思？程曦觉得最好不要问，如果让他陷入某种可怕的回忆之中，有害无益。
找个火锅店吃东西，程曦依旧只能吃些素的，各种肉类完全没有食欲，太腥了，有些闻起来还有股腐败的臭味，好在是鸳鸯锅，刘奇埋头大吃自己的辣锅，竟然没有发现程曦一直在吃素，可青菜、豆制品毕竟不饱肚子，程曦只有点了份炒饭，闻一下，把里面的火腿肠挑出来还能吃，鸡蛋虽然也有点腥味，但完全可以接受。
刘奇非常能吃，来者不拒，不光是自己面前的，程曦递过去的也全都搞定，最后程曦不得不停止了加菜，一看刘奇有喝火锅汤底的企图，赶紧拉起他结账出门。
“刘奇，咱们以后可有钱吃饭了，你可别把自己撑死了！”，程曦好心劝道。
“好的！”，刘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们没有身份证，只能一路坐大巴回去，路途遥远，你能行不？长时间坐车可是很累的？”，程曦还是有些担心在狭小，一成不变的拥挤空间里，刘奇会出些什么状况。
“没事！我能坐车，坐多久都成。”，刘奇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程曦没有继续追问，也不太清楚刘奇到底有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夜深了，小城里的夜生活当然远远比不上大城市，程曦和刘奇走在有些冷清的街道上，昏暗的路灯有些让程曦想起了那个世界的被污染的黄光，好在这个世界并没有血兽血奴会从黑暗中冲出来。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还会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我总觉得有一天自己破烂的尸体会腐烂后才会被人发现。”，刘奇突然说道。
这番话条理清晰，感情丰富，程曦觉得刘奇一定有着精彩的过去，“你上过高中吗？”，程曦试探着问道。
“我上过大学。”，刘奇回答道。
“家里父母亲都不在了？还有兄弟姐妹吗？”，程曦换了个有些沉重的话题，但这是很有必要的。
“没有兄弟姐妹，我是家里独生子，后来父母去世，就出来流浪了。”
“不想再回去吗？”
“没办法再回去了。”
程曦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了，也许发生了某种让人绝望的变故，虽然刘奇有些想诉说的苗头，但自己说，和别人问完全是两回事。
“没事，我一个人住，父母不在身边，到时候清个房间给你，再找个工作养活自己应该没问题。”，程曦岔开了话题。
“好！干啥都行，先解决温饱问题。”，刘奇一直淡漠的脸上有了一些温暖。
走着走着，程曦觉得好像有人在呼喊，非常微弱，似乎是在寻求帮助，不过喊的是方言，听不清说的什么，好像是一位男性，程曦快步向前走了一段，找到了声音的来源，是一条幽深的小巷，没有路灯，加上两边建筑的遮挡，里面非常黑。
“刘奇，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呼喊声突然听不到了，程曦向跟上来的刘奇问道。
“没有啊？我没听到什么声音？怎么了？”
“我去看看，你待在这里，这里面刚才有人在喊。”，程曦指了指小巷，快步走了进去。
小巷里有些冷，明显比外面温度低，虽然黑，但大致的方向还是可以把握的，程曦发现自己的视力似乎也变好了一些，一直走到尽头，程曦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也没见到任何人，正准备返回，程曦突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臭味，程曦的第一反应是噬魂魔，然后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站在黑暗中，程曦第一次在自己的世界根据记忆中的经验全开了嗅觉，还好，没有铺天盖地的恶臭，只是那股淡淡的臭味更加明显了，追寻着这股臭味程曦走出小巷，清晰地闻到了它延伸的方向，“刘奇，我要去办点事，你是跟我一起，还是先回去？”，程曦问道。
刘奇眨着眼睛想了想，“我还是回去吧！我在旅店等你。”
“好！”，程曦把钥匙交给刘奇就追寻着那股臭味而去。
那股臭味虽然或浓或淡但始终没有消失，引导着程曦来到了一间大约四五层楼高的酒店或者会所的建筑面前，程曦在心里习惯性的呼唤了一声：“老兵，8号！”，接着便摸了一下不知道是实是虚的左食指的指环，念力自然发动，却出人意料地进入了储物空间，里面的一切都已冻结，仿佛固体，唯一感觉清晰的却是那个“印”字面罩，程曦心念一动，面罩顿时出现在手上。
握着柔软的面罩，程曦这才百分百肯定那个世界真实存在，自己的确经历了一趟奇妙的旅程，缓缓戴上“印”字面罩，程曦发现整个世界都变得清晰起来，不光是视觉灵敏度有了明显的提升，嗅觉似乎也加强了，顺着臭味走进大厅，各种其他的腥臭怪味扑面而来，程曦不得不屏蔽嗅觉，四处打量，漂亮的前台女服务生突然喊道：“先生！请出示你的会员卡！”
程曦瞪了对方一眼，伸出一根手指到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嘘！”，小声地吹了一下。
女服务生看着这位戴面罩的怪人，有些诧异也有些惊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程曦从容地进了电梯，然后立刻拿起手机拨打电话。
程曦每一层楼都停一下，在三楼电梯口闻到了那股臭味，顺着找过去，程曦停在了305号房的门口，门把手上挂着免打扰的牌子，程曦一转把手，卡住了，暗劲一使，“咔哒”一声轻响，门开了，男女之间的喘息声，叫喊声立刻传了过来，很明显这房间做了隔音处理。
程曦悄无声息地溜进房间，关上门走了进去，躺在大床上的两个女性立刻发现了程曦，一人指向程曦惊恐地喊道：“你！你......！”，另一个却把头埋在了同伴的肩后，背对着程曦的微胖男子转过头来，望着程曦脸色大变，立刻抓起被单围住下身下了床，指着椅子上的小包说道：“包里有点钱，兄弟可以拿去花！”，见程曦默不作声，又改口道：“大家都是为了求财，不管谁派你来，我大黑都认了，我赔钱！”
程曦闻了闻，这人身上果然有那股臭味缠绕，而且本身也有一股腐败的臭味，虽然远远比不上噬魂魔，也是够恶心的。
这中年男子一看不对，立刻扑向自己的小包，掏出手枪熟练地上膛开保险转身，可持枪的右手手腕却被一股巨力钳住眨眼间就举过了头顶，“兄弟！出来混都是为了求财，放过我，我再给你五十万！”，程曦没有说话，一拳击中对方腹部，顺势取下了手枪，关上保险，塞进了自己的荷包，看着跪着地上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一堆肥肉，程曦厌恶感大增，抬起拳头就要砸下去，突然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响起：“你这一拳下去，他可能就死了！”
“耶稣！”，程曦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把大床上不知所措的两位女性吓得魂飞魄散。
程曦一脚将中年男子踹翻在地，抬起右脚一边一下将他的膝关节踩的粉碎，这下不知道要经历多少次手术，能否最终复原全看运气，正准备转身离去，中年男子躺在地上惨叫着大声咒骂，程曦又分别踩住他的左右手，在两边肘关节上来了两下，这家伙顿时只剩下惨烈的哀嚎。
一出门，四五个人从右边长廊向自己冲来，程曦掏出手枪指过去，一群人立刻老实站着不动了，程曦扒开手枪保险，指着对方大摇大摆走向电梯，对方并没有冲动的行为，直到电梯门关上，才连忙冲进了发出阵阵哀嚎的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