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以开吗?”方烟连忙跟着江邱南扑了过去,火已经将门堵住了,若这扇窗户打不开,他们今天真的要被烧死在这儿。
江邱南已经用手里的玻璃片划了起来。那窗户上的木头已经有些年头,看着坚固,这么用玻璃碎片一划,反倒掉下大块大块的碎屑。
方烟见势,转过头去,从地上够了一块碎片,转头和江邱南一起划了起来。
血从江邱南的手指缝里流了出来。那玻璃碎片边缘锋利无比,小心拿放都生怕划到手,更别说这样紧紧攥在手中。
“你的手!”方烟随便一瞥,目光却再也无法收回。她想伸手去抓那双鲜血淋漓的手,却被江邱南一个侧身躲开。
汗从江邱南的额头上滑落,分明是疼的,眉毛因疼痛蹙在一起,整双手微微颤抖起来,可就是不肯将玻璃碎片放下来,一双手仍旧去划那窗子:“没事。”
“怎么能没事!”方烟急了,逃不出去的恐惧和酸涩缠绕住她,她鼻子一酸,嘴一咧,就要哭出来:“你为什么要来!”
她的情绪逐渐失控,声音渐渐大了起来:“我在拖累你,邱南哥。”
这句话一出,她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江邱南见着她的崩溃,手忙脚乱,沾着血的手犹豫着想搭上方烟的脸,可不知想到了什么,黯淡地放了下去。
“别哭,烟烟。”他轻轻地说,火光印得他的眸子更加的明亮,他的目光坦然又悲伤,语调淡淡的,听着让人有种奇怪的心安。像是拯救世人的神祗,像烈火重生的拥有绝对力量的龙。
方烟咬了牙,发了狠,迅速从他手里夺过那块碎片,扑到窗前拼了命地砸了起来,眼里噙着泪,划了一会,那窗子并无太多的变化,她感到绝望,伸出手拼命拍打窗子,向外大声呼喊:“救命,救命!”
屋子里的火势更加迅猛,剧烈的黑色浓烟铺天盖地地翻滚着,叫嚣着。火舌舔舐着屋子里的一切,且不断逼近窗户旁的两人。
屋子里的气温迅速升高,两人的脸越发红润,汗滴大颗大颗地落在满是灰尘的地上,头发湿润地粘在额鬓。
“怪我吗?我没有将你救出去。”
方烟别过头,看见江邱南默默地坐在地上,手上的血狰狞地滴在地上,和他们流下的汗一起。
江邱南见她出神地望着自己的手,轻轻地向身后藏了藏。目光垂落,像做错了事的孩子。片刻,又从一侧拾起碎片,向窗户猛烈地砸了起来。
“不会。”
江邱南的手顿了顿,没有言语。继而,手更大力地向窗户上砸去。
“因为是你,就算出不去,我也很开心。”
背后的女孩还在说着。语速轻柔,像是炎热夏日里极度干渴时递到面前的水。她一句一句慢慢地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仿佛一次要将一直以来不敢说的话全都说完。
江邱南的嘴边划过一颗泪,像是黑暗天际划过的流星。那颗泪落到了地上,倏然不见。
“一直以来,因为你的存在,我真的很幸福,邱南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