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江誉歧的命令，秦观月立即想起他那时所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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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之前的‘明瑟’，可是‘明瑟’已是正殿的名，我一个良娣……”
“那好，你不再记恨我，带我回去睡觉，我就替你把‘明瑟’要过来，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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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了车辇，漫天的红枫装点了眼前的这座宫宇，突如其来的薄雾为这里笼上了一层模糊的面纱。
东宫的景致依旧，只是……添了点儿寂寞。
唤玉低低着头，回忆着江誉歧出行前的所有嘱咐，扶着秦观月缓缓向明瑟宫的屋檐下走去。
浅歌闻讯赶来，本想上前行礼，但看到秦观月回来时，她却在不远处不自觉地停了脚步。
巧言稍稍抬起头望着江誉歧，她也时刻把江誉歧的话记在心里，可多少还是有些抵触，“这恐怕不合礼制……”
江誉歧目送着秦观月消失在屋檐处，对巧言的话根本不屑一顾，“这儿是东宫，我的命令就是礼制。”
巧言在没被允许的情况之下，擅自站起身来，“奴即刻去安排。”
浅歌见巧言马不停蹄地离开，而江誉歧也转身朝宫门外走去，她立即走上前去，“殿下要去何处？”
江誉歧闻声回头，冲着浅歌温和地笑着，“我去一趟承华殿，你嘱咐下面的人好好照顾良娣。”
浅歌立即点头答应，“好。”
眼看着江誉歧重新坐进车辇，陶侠一声招呼之后，车辇被周围的小黄门拉走，浅歌立即收拾了情绪，转身走进明瑟宫的殿门。
殿中的落地帘全被更换，暖香盈盈，催人昏睡。
秦观月知道是浅歌走了进来，但她并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问了一句，“温氏去哪儿了？”
浅歌不急不缓地瞥了一眼地上堆满的首饰和衣物，答道，“温氏与端王谋反案有关，已被父皇收监大理寺，而后经寺卿调查，秋后便要问罪于南温皇帝。”
在唤玉的搀扶之下，秦观月寻了一处干净的椅子坐下，荒唐一笑，“她可真蠢。”
就在这时，巧言端着茶盏静悄悄地走进来，她下意识望了一眼浅歌，然后放下茶盏，微微朝秦观月一拜，“良娣可有吩咐？”
未等秦观月回答，浅歌立即赔笑插了话，“姐姐月余不曾归来，殿下心急如焚，完全顾不上其他的……”
“不用你告诉我这些，我已经听倦了。”
秦观月抬眉望着面前人，往日她不争不抢的模样已深入人心，可偏偏是这样的无所追求，竟让她平安地走到了现在。
这表面的好话，什么也证明不了。
浅歌能明显察觉到秦观月的敌意，但她并没有因此胆怯，而是从容地继续问道，“那姐姐需要添置些什么？妾即刻让下面的人去准备。”
秦观月懒散地摇了摇头，“有巧言在就行了，你去休息吧。”
浅歌瞟了眼一旁沉默不语的巧言，不免有些纠结，“可殿下让我……”
秦观月缓缓站起身来，“殿下那边不会怪罪你的，放心。”
巧言望着秦观月，虽不知她想做什么，但能猜到她是想单独与自己说话。
“承徽放心，奴可以照顾好的，您有孕在身，还是安胎为重。”
秦观月一听到“有孕”两字，立即将目光投到浅歌的小腹处，原来她不在的时候，江誉歧并不是茶饭不思。
浅歌被巧言朝殿外轻推，她只好选择妥协，“好……”
唤玉见巧言马上就要闭上殿门，她也跟着溜了出去，站在殿门外时刻监督着是否有窃听者。
巧言知道江誉歧对秦观月有情，但没想到他能不顾一切地亲自去接她返回东宫。现在秦观月回了东宫，江誉歧没有寸步不离，反而立即去了承华殿，有些难以猜测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
“良娣想和奴说什么？”
面对巧言的疑惑，秦观月不知该如何开口，“我对不起戚棠，我没照顾好江誉歧。”
秦观月的说词，让巧言更加怀疑江誉歧此行是要去做什么，她安慰着面前人，“良娣在说什么，你谁也不亏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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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逐渐沦为利益的奴隶了吗？”
“站得越高，越是要学会保全自己。除了对你我有利的，我不会再做其他任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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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着江誉歧在车辇中所说的话，秦观月顿时毛骨悚然，不知该如何自处。
“江誉歧变了，他从前从不会说只愿做损人利己的事。”秦观月下意识地摇晃着脑袋，“但他今日与我在车辇中明确地对我说，以后对他无利的事，他不会再做。”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巧言自然明白江誉歧的心思，有多少真心实意被辜负，后来的他便会有多么地可怕。
她继续安慰着秦观月，“无论如何，至少我们大家都还好好活着，不是吗？”
“因为我的介入，让戚棠难堪。”秦观月上前握住巧言的双手，“我不求你的原谅，但真的请你帮帮我……我真的好怕他会变得连我都不认识。”
“良娣别担心，奴会尽力劝说殿下的。”
“不，谁也不能劝说他。”秦观月抚着小腹，“我能预料到，如今的他仿佛是一枚弹药，无论是谁，只要危及到他的利益，他便会立即爆炸。”
巧言仔细听着秦观月的一字一句，但还是立即捕捉到她细微的动作，问道，“良娣肚子不舒服吗？”
秦观月顿时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她惶恐不安地望着巧言，生怕自己说错半个字便会害了腹中孩儿的命。
“请你…请你保密。”秦观月别过脸去，还不自觉地叹了口气，“我不想再告诉任何人，也不想告诉他。”
“奴会保守秘密的，等哪日良娣自己想说了，再告诉殿下也不迟。”巧言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但良娣千万要谨慎，东宫人多眼杂，孰不知背地里有谁会行事奸恶。”
秦观月点了点头，对着巧言笑着，“既然江誉歧允许我住这儿，那便快让五季把成桉抱过来吧。”
巧言立即朝面前人行了礼，“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