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金燕哭声道:“二师伯,我错了,求求你不要将毒药涂在我脸上。”
柳织女指甲划过她的脸,道:“金燕,正事要紧,这件事我们回门派后再说。”
滕金燕小声嘟囔:“我还有命回去吗?”
柳织女转向戴霍义,道:“戴大侠,好巧啊,咱们又见面了。”
戴霍义道:“你我同是奔着垂枝山而来,相遇再寻常不过,谈不上一个巧字。”
“好薄情。”柳织女道,“当初你追我一天一夜,抓我的手摸我的腰,在我身上留下四五道伤疤,现在可好,翻脸不认人了?”
戴霍义咳嗽一声,脸上些许动容,道:“那实乃救小女的无奈之举,多有得罪,望柳姑娘海涵,倒是我要感谢你,将珏儿送还于我。”
柳织女眼角含笑,道:“瞧你追我的凶狠劲儿,我若不把女儿还给你,恐怕跑到床上你也不会罢手。”
胡孤吟喝道:“大胆!你这个不法之徒,竟如此诋毁戴大侠。”
他对戴霍义说道:“戴叔叔,咱们勿用跟他们废话,速速料理他们,进石门救人去。”
戴霍义冲他微微摇头,道:“柳姑娘,你们立恶剑派和我们谋求一致,大家联手怎样?”
“哎呀?我没听错吧?”柳织女惊讶地捂嘴,问道,“威风八面的戴大侠主动向世人不齿的我们求和?”
胡孤吟也道:“是呀,戴叔叔,正邪不两立,咱们大好男儿,怎能与邪教同流合污?”
戴霍义反问:“孤吟,是你我的名声重要?还是困在石门里面的胡大哥等人性命重要?”
胡孤吟低下头,道:“自然是爹他们的性命重要。”
“啊!”柳织女叫一声,道,“原来胡老先生等人受困了,所以戴大侠向我们求援,想来他送信给求道剑派,又带礼进诛邪剑派,一点作用没起。”
柳织女话音一落,远方传来声音应和:“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个个酒囊饭袋,惟有敖大侠真材实料。”
众人望去,只见两人上得山丘来,麻二跑在前面,好似一阵旋风,手脚并用地在地上跌爬滚打,模样甚是狼狈。
但实情只有他身后的敖覆江知晓,他追麻二不是一时半刻了,每次剑要刺他时,他脚下一跌,身子一矮,便躲了过去,敖覆江挥剑横砍,他就地翻滚,又躲了过去。
殊不知,这种样子并不好看的行走方式,正是麻二修炼的撒泼赖打中最精妙的步法绝技。
临到众人前,敖覆江见戴霍义和柳织女位于人列,心想不能让麻二安全脱离己手,丢了诛邪剑派的门面。
他假意挥砍,麻二翻滚趋避,敖覆江陡然变招,麻二翻滚的势头过去,正欲起身,剑刺他的右足,他知麻二穿有铁背心,是以挑身上脆弱的地方。
麻二左足一蹬,身子窜出,以脸朝地的形式扑在柳织女脚边,引得立恶剑派的弟子笑声震天,戴霍义和胡孤吟也面带笑意。
敖覆江却笑不出来,一想到让麻二毫发无损地逃掉了,咽不下这口气,挺剑进攻。
“师姐救我!”麻二利索地自地上爬起来,躲到柳织女的后面。
柳织女随手扔出四发晦毒隐暗针,敖覆江抖剑弹开,一剑刺往她的咽喉。
柳织女不闪不避,镇定道:“戴大侠,我们本想与你联手,可你的人态度并不友善啊。”
眼见敖覆江的剑即将贯穿她的喉咙,蓦地左边飞来一把剑,剑柄砸在敖覆江的剑上,他的剑身一偏,从柳织女耳边穿过。
半路飞来的剑尚未落地,戴霍义出脚一卷,稳稳拿在手上,还剑入鞘。
柳织女呵呵直笑,脚下一动,带麻二与敖覆江拉开丈远距离,道:“果然主子的话下属不得不听。”
敖覆江横戴霍义一眼,问道:“戴大侠,我们诛邪剑派何时成你的下属了?”
戴霍义躬身道:“柳姑娘说的玩笑话,敖前辈切勿当真。”
敖覆江冷冷道:“是吗?戴大侠通晓柳织女的心思,对她知之甚稔嘛,刚刚她说的联手几个意思?”
胡孤吟解释道:“敖前辈,你且听我说。”
他告知敖覆江胡枭等人被困的消息,又述说了戴霍义来此后的种种。
三人那边说着话,柳织女一把拎起麻二的耳朵,麻二口中连喊疼,却不敢挣脱。
他向来目中无人,即使有如敖覆江这样武功高出他,也能耍诈使赖令对方吃点苦头,以致越来越无法无天。
惟独柳织女,麻二对她敬畏有加,因为她不仅武功高出自己,又比自己懂奸诈手段,他是打也打不过,斗也斗不掉。
因此,只能任她揪住耳朵,不加反抗,或许遭的罪少些。
柳织女问道:“你不是拉屎去了吗?怎么碰上敖覆江了?”
麻二讨好地笑道:“师姐,你有所不知,我拉完屎碰见姓敖的欺负我的徒弟,当时就按捺不住了,冲上去和他打斗,安知他装死算计我,我天真中招,受了内伤,落入下风,只得落荒而逃,好在上天保佑,让我找到师姐。”
柳织女手上加劲,麻二疼得更甚,嗷嗷乱叫,听她道:“净扯谎!装死不是你的独门绝技吗?敖覆江怎么学会的?”
麻二道:“我们交手不下十次,他见我这招无往不利,偷学的也说不定。”
柳织女手一翻,多了条五彩斑斓的寸长小蛇,道:“再不从实招来,我将它从你的鼻孔里塞进去。”
麻二耳朵疼得挤出眼泪,道:“我说的句句属实,不信你问卢岳和金燕。”
柳织女看向二人,见他们频频点头,这才松开手。
麻二揉着耳朵,道:“师姐,你身上藏遍毒虫,哪个男人愿意靠近你,怪不得守寡了十几年。”
柳织女薄怒道:“你得意什么,我看你是逃跑时遇上了卢岳和金燕,救他们实非从心。”
楚沐雨问道:“二师伯,你怎么知道?”
柳织女道:“我赶往垂枝山的路上,偶遇了你们师父,提出跟他同行,他支支吾吾,大是不愿。在我逼问下,他道出自己并非去垂枝山,而是赌瘾犯了,准备到镇子上过瘾。”
“我一气之下,给他下了十几种剧毒,说救出师兄后为他解毒,他这才就范,人是在这儿,可心恨不得插翅膀飞到赌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