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左思源在里面吃盒饭。他不喜欢拥挤的食堂，几乎都在教室里吃。
“吴老师找你干嘛。”
“烦，有人说我和叶大海在谈恋爱。”这件小事情，消耗了她的所有耐心。她疲惫地靠在椅子上，皱着眉头。
左思源笑了，放下筷子，擦干净嘴巴。
“你想不想知道是谁告密的？”
“你知道是谁？”
左思源点点头，他也是偶然知道的，杨紫桦和吴秋雨说的时候他刚好走在她们俩后面，他本来想给程以冬提个醒，但是还没来得及就已经出事了。
“算了，你别告诉我了。我也不想知道是谁。”
有些话有些事，退一步才是海阔天空，免得日日见到心里膈应。
“吴老师怎么说的？”
“让我爸妈明天过来。”
以冬趴在桌子上，不想说话，心里的烦躁怎么也挥之不去，有同学从食堂回来，脚步声和谈话声在耳边围绕，以冬渐渐地睡着了。
叶大海来找她，她皱着眉头枕在手臂上。左思源朝后面看了一眼，站起来走到门口。他比叶大海矮了一截，气势上已经输了。
“我给程以冬带了晚饭，麻烦你帮我交给她一下行吗？”
“嗯”
“谢谢”
他后退了一步，又担忧地望了一眼以冬才走，那一眼，就连左思源都看出来非同寻常的意义。
有些人，明明近在眼前，其实是咫尺天涯。有些事，旁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当事人还迷迷糊糊。
上午在上课，整个校园都是静悄悄的。叶远走在林荫大道上，真是越想越生气，给他交了十几万就是让他来谈恋爱的吗？叶母边走边告诉他，让他到时候一定不能发脾气。叶大海倒是无所谓，别吓着人小姑娘和老师了。
“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回家再说。你要相信孩子。”
他大手一挥，烦躁地敷衍道：“行行，我知道了。”
程父早就到了，提前点来了解情况。吴秋雨知道他也是高中老师，对他很客气，倒了杯茶递给他就随便聊聊，以冬站在旁边沉默不语。
“其实程以冬一直以来成绩都蛮好的，去年也拿到了保送资格，但是我还不希望她就开始做些不符合她这个年龄的事情，说实话，她还有时间去充实自己，实在不应该浪费青春，您说呢？”
程父喝了一口茶，还算比较赞同她的话。
这个年纪，确实是可以做太多事情来充实自己，但是少年少女们往往不会懂这些道理。
张老师和叶远叶母一起来的，程父放下茶杯主动上前伸出手。当着外人的面，叶远脸色好多了，自然和他握手。叶母看到了程父身后的以冬，对她笑了一下。几位大人坐下来，以冬没坐，只是站在程父身旁。
叶大海被人叫过来，一进门就看到五六个人，还有点小紧张。
吴秋雨掌握着大权，清清嗓子就开始了。她没明说两个人在谈恋爱，只说现在高三最紧张的时期，能不能考上心仪的大学都在这一年的努力里，男女大防也是怕影响到学生成绩。
她明里暗里说他们在早恋，以冬越听越生气，心里的委屈和不服气搅和在一起，眼泪水啪嗒就掉在程父肩膀上。
程父抬头，伸手用粗粝的大拇指揩掉以冬的眼泪，轻声安慰她。以冬一直都很坚强，唯独在家人面前，会变得脆弱。程父越安慰，她的眼泪水掉的越多。
叶大海心都快碎了，但是他没有经验，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靠近了一步，叶母站起来把他拉回去，自己走到以冬面前搂着她肩膀。
“不哭了啊，乖啊。”叶母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顺气。
谈话因为以冬的哭泣中断，吴秋雨语重心长地说：“我没有说你们有什么，只是希望你把重心放在学习上。”
“难道我没有把重心放在学习上吗？我除了生病考过一次三十名以外，难道不是一直在进步？我在学习之余给我的朋友讲题希望他也能进步是错误吗？昨天你们口口声声说我们在早恋，卷子上有笔记你们不相信，你们只愿意相信你们脑子里想的东西。”
程以冬从未见过的冷漠，很失望，对这些老师的和学校的失望。
“程以冬！”吴秋雨有点生气，“不是我一个人说你在早恋，班里的同学都在说，就算你们没恋爱，男女也应该保持距离。”
“那你希望我们怎么保持距离呢？干脆男女分开吧，也别再一个教室里了……”
“好了以冬，不说了。”程父拍拍以冬肩膀，他太清楚自己女儿了，她善良温和，但是从来不怕事。以冬努力收回眼泪，转身背对着吴秋雨抽泣。
“跟阿姨出去透透气吧，好吗？”
叶母给吴老师讲了一下，拉着以冬离开办公室了。叶大海眼巴巴看着她们出去，被叶父瞪了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