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下次再来，回去把练习题做了。”张大旺发下来一张单张的小试卷，说完自己就先走了。
剩下他们几人在教室收拾书包，张洋和李俊熙两个男生坐在一起很快就打成一片了，说说笑笑的声音很大，前面的杨紫桦默默地把书装进包里，提上就走了，从头到尾，一眼也没有看过其他人。
大家好歹同学一年，将来说不定还会在一起待两年，她这态度实在是冷漠。以冬看杨紫桦看的出神，身后的人拿中性笔小心地戳了几下她的右肩。
她回头对上那张黝黑的脸，不解道：“怎么了？”
“留个QQ可以吗？我想和你讨论一下课后作业。”叶大海微微站起来，半匍匐在桌子上，脖子前倾凑在她耳边悄悄地问，生怕别人听得见似的。
程以冬单纯，真以为他是想和自己讨论数学。便从草稿本上撕下一小块纸，写上自己的QQ和网名递给他。
“谢谢啊，嘻嘻。”叶大海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眼睛里有光一闪一闪的。
程以冬应了一声就站起来背上包离开了。
看着两个女生终于走了，张洋和李俊熙看了看正在偷着乐的叶大海一眼，张洋问了一句：“嘿，叶大海，去网吧吗？”
“去……”本来想去的，叶大海回答了一半突然改口，很遗憾地说，“算了，去不了了，还是下一次吧。”
怎么说呢，叶大海是想去上网的，但是他不太喜欢张洋这个人，更害怕他又“深情款款”打量他，那还不如自己回家去上网。
张大旺的课一星期排了三次，都在星期一星期三和星期五的下午，每次两小时。作业是那张小卷子，五个选择题，两个大题，不算多。但是张大旺要求要把做题步骤写在每个试题的旁边，这样到时候才知道错误原因，以冬上完课回家吃完饭就抽出时间写了，写完之后在书房看了一会儿书才睡觉。
叶大海就没有那么自觉了。他在家打了几把游戏天就黑了，吃过晚饭又继续了一会儿终于到凌晨才有了睡意。第二天他又要去上别的补习班，说不定他比他爸每天的安排还要满。
到星期五那天中午，以冬正在吃午饭，手机上突然有个好友申请，网名叫大海呀大海，验证消息是：叶大海。
那天留完联系方式以后以冬早就忘记这件事了，没想到他这时候又来加她了。以冬点了同意，那边迅速发来消息：
嘿嘿，同学，中午好，你吃午饭了吗？张老师布置的数学作业写完了吗？
Winter：你好，刚吃完。作业写了。
大海啊大海：我能看看你的数学作业吗？
以冬：……
这就是你说的要和我讨论课后作业？好像和想象中不太一样呢！以冬面无表情，手指放在屏幕键盘上点了又点，最后又全都删掉了。
抄作业这种事情，在高中一点也不陌生。别说是在普通班，就算是在最好的班级里，有时候作业太多了，学霸们之间偶尔也会抄一下。但是以冬私心里是不想给他抄的，一来作业不多不难，二来交钱上补习班就应该好好学，这张卷子上的例题全是当天讲过的内容，如果他不写，就相当于他没有复习，那效果就是大打折扣。
以冬率直地给他回了两个字：不能。
连多余委婉的说法都没有。手机那头，嘴里咬着笔杆，一脸喜滋滋等着作业答案的人看到这两个字心都凉了。
大海呀大海：不是，好歹我们是校友呀，是同学啊！你就给我看一眼吧，我数学真的不会。
Winter：数学不会就学，你抄也抄不会。
大海呀大海：我求你了，就这一次行吗？
Winter：我知道，下次你再要个张洋刘俊熙的联系方式，说一遍同样的话。
大海呀大海：……
叶大海有一种被人戳破心思的小尴尬，随手把手机扔在桌子上，抱着后脑勺瘫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长叹一口气。
Winter：我是不会给你抄的，如果你不想学不来就是了，抄作业也浪费你的时间。
她怎么会这么执拗啊！不过是抄个作业而已，她大道理一套一套的。还是怪自己眼瞎，看她白白嫩嫩好欺负，以为可以很轻松要到答案。
唉，早知道当时就多要几个人的QQ了。
Winter：我睡午觉了，现在还有时间自己写，加油。
以冬调好了下午一点的闹钟放在床头柜上，自己先睡午觉了，徒留叶大海一个人对着卷子上的题发呆。
每一个字分开我都认识啊，合在一起我就不知道这说的是什么鬼了。
但是不写是不可能的，叶大海硬着头皮乱写一气。
下午三点的课，以冬还是去的最早，她一向不喜欢迟到。来了就坐在自己上次那个位置上写了一会儿作业，叶大海顶着一张憔悴的脸进来坐在她旁边。
以冬迷惑地看向他。上午才被拒绝了，他不是应该感到羞愧或者尴尬吗？为什么还坐在自己旁边？
“怎么了？”察觉到以冬的目光，他也转过来看她。
“没事儿。”以冬摇摇头，又继续看自己的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