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有人进来,陈夫人抓起旁边的物件就朝门口砸过去,叫嚷道:“走开,走开,你们都滚,不准欺负我。”
“妈。”陈飞扬哽咽了。
一时之间,庄林奈也吓懵了,连眼圈都红了,没想陈夫人的精神真的不太好,难怪白天看她的时候,总觉得她不是很对劲。
庄林奈心疼了,那么好的一个,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尽管只是短暂的相处,庄林奈也看得出来陈夫人很善良,很温柔,不像C市那些有钱的太太狗眼看人低。
“妈,我是飞扬,是飞扬。”任凭着陈夫人拿东西砸着他们,陈飞扬亦然还是向陈夫人跑了过去。
哐!半只碎的花瓶砸过来时,陈飞扬的额头瞬间见红了。
他压根就顾不上自己,抬手抹了一下血迹,继续走近陈夫人,在她旁边蹲了下来,抓住她的双手,目不转睛盯着她,提醒:“妈,我是飞扬,是你的儿子,不是坏人。”
听着陈飞扬的声音,陈夫人的闹腾才戛然而止,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喃喃嘀咕道:“飞扬,我的飞扬呢?我的儿子呢?”
“妈,我在这里,我就在你跟前,你摸摸我。”握着陈夫人的右手,陈飞扬让她触摸着自己,想让她的情绪平静下来。
然而,陈夫人抬手就摸到了陈飞扬额头上的血迹,刚刚平复的情绪,瞬间又崩断了,抓着东西乱砸道:“不准欺负我的飞扬,不准欺负我的飞扬。”
下一秒,她又拉扯着自己的衣服,求饶道:“我都听你们的,求求你们放过我儿子,别打我儿子。”
眼见陈夫人要脱衣服,陈飞扬的眼圈顿时就红了,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妈,没人欺负我,也没人能欺负我,我们都没事,你别怕,别怕。”
恨…
陈飞扬除了心疼自己的母亲,他还恨的咬牙切齿。
门口处,庄林奈完全傻眼了,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陈飞扬是何人物,C市出了名的大魔王,他比任何人都混,心挖出来都是黑的,他不欺负别人都算好的,又有谁敢欺负他?
所以,在这母子两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陈夫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怕有人欺负陈飞扬?
庄林奈好奇,但心里更多的是难受。
明明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她却被陈夫人触动了,她想她好好的,想让她开心的生活。
拉着康时遇的胳膊,庄林奈不解的问:“时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哎!无奈的叹了声气,康时遇拍了拍庄林奈的肩膀,说:“林奈,这件事情一时半会说不清,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我们先去楼下等着,免得人多,伯母的情绪更激动。”
说着,康时遇和大伙便到楼下去了,徒留陈飞扬在楼上安慰陈夫人。
这个时候,他们想帮忙也帮不上,只能陪在陈飞扬身边,让他们母子不孤单。
客厅里,四人分成两排坐在沙发上,庄林奈见大家脸色沉重,也不敢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时而皱着眉心看着楼上。
直到听见打砸的声音越来越小,陈夫人没再叫嚷,庄林奈这才松了口气。
片刻后,陈飞扬抱着昏迷的陈夫人下楼了,他说:“小桃,把夫人的房间清理一下,我带夫人去医院看看。”
起身看着眼前,庄林奈看见母子两人都受伤了,而且还伤了不少位置。
陈夫人今晚大闹,陈飞扬知道情况不好,所以没叫医生来家里,而是趁她昏倒的时候,把她送去医院,在医院进行观察一些时日。
让她留在医院,看医那些医生护士,会比看见平常人要安心。
到达医院,医生一系列检查之后,就给陈夫人插上氧气,让她先休息了。
病房门口处,庄林奈见医生终于交待完,她便拉住了陈飞扬的衣服,小声提醒:“陈飞扬,你也受伤了,处理一下吧!”
面对庄林奈的关心,陈飞扬抬手就将她狠狠的甩开,嫌弃的扔了句:“滚。”
陈飞扬甩庄林奈的力度有点大,庄林奈脚下穿的是脱鞋,一个踉跄没站稳,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最后‘哐’一声跌倒在地上,后脑勺狠狠撞在了墙壁上。
一时之间,庄林奈被撞懵了,两眼眼直冒金光,脑子都快炸裂了。
“飞扬。”宋容景和康时遇同时喊了陈飞扬一声,语气明显是有些责备他。
贺哲阳见状,连忙单膝跪在庄林奈跟前,扶住了她,问:“林奈,你还好吧!”
摇了摇头,庄林奈没有马上站起来,只是小声道:“我没事。”
然而,当她后脑勺离开墙面时,贺哲阳就看见白净的墙壁上有一滩鲜红的血迹,鲜血还在顺着墙壁往下滴落。
“林奈,你流血了。”贺哲阳立即把庄林奈扶起来,小心翼翼按着她的后脑勺。
这时,宋容景有些压抑不住怒气了,目不转睛盯着陈飞扬,提醒:“陈飞扬,是你自己要带她回来的。”
“飞扬,伯母不会有事的,你别太急。”康时遇安慰道。
扶着庄林奈,贺哲阳有力无气的说:“飞扬,林奈摔的不轻,流了不少血,你下手太狠了。”
眼见大家都在说陈飞扬,庄林奈捂着自己的脑袋,看了看病房里面,又看了看受伤的陈飞扬,淡淡的笑道:“我没有事,他也是太担心伯母,我能理解。”
庄林奈嘴上虽然说着没事,可心里到底还是酸楚了。
就在两个小时前,这个男人还很温柔的和她缠绵在一起,还暧昧的让她给他生孩子。
转眼,他就能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把她脑袋摔个坑。
庄林奈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了,觉得自己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她压根就不该和陈飞扬说话。
所以,她没有责备陈飞扬,因为都是自找,她根本就没有资格责备。
只是,她以后再也不会主动去关心陈飞扬,她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个出气筒,任何时候都是。
就算偶尔的温存,那也只是意外,只是他心情好,当作在逗宠物,她却可笑的把自己当回事了,认为自己能在他跟前说上一言半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