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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睁开的双眼 暴怒

「时间:新历15年·果月·第三十三日·下午7时21分

地点:艾尔兰特·中立城·长安·琅琊学院中心区域」

洛灵险而又险的避开了弗洛哥巨大的拳头,她可不想再一次体会那种被彻底压扁碾碎的痛感了,尽管自己并不会死。

而洛灵身侧的一小片空间则迅速变暗,暗夜的身影从中出现,以极快的速度给了没能及时收回去的弗洛哥的胳膊一刀。

“锵!”

虽然并没有什么效果……

那声音简直就像是打在了某种超硬的合金上!

暗夜见一击不奏效,身影瞬间消失,已经是融入到了地面的影子里。

明明自己的匕首已经够锋利了,却仍然划不开弗洛哥的鳞片……那不仅仅是鳞片,在那之上绝对还附加了什么防御性的加护或是异能术式斗气魔能之类的。

“吼——!!!”

总是打不中敌人,这让弗洛哥感到非常气愤,它已经在这里被这两个弱小的雌性人类缠住了很长时间,这让一心想要找到行者的它非常焦躁,而且不仅如此,那个一直在承受自己攻击的雌性人类手中还有能够切实伤到自己的武器……尽管在战斗的过程中那种能切开自己防御的锋锐只出现了两次……

需要充能的效果。

这是弗洛哥靠着自己所剩不多的理性得出的结论。

不过,虽然得出了这个结论,弗洛哥却已经不剩能够观察规律并作出回应的智商了……

面对可能重伤甚至杀死自己的对手,弗洛哥选择莽过去……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是非常正确的方式,因为弗洛哥的能力主要体现在他的手臂上,相比起贤者,它的作战方式并不依靠巨量的魔法能量等,而是依靠自己的体力。而很巧的,它的体力是异类联合互助会中最好的,好到能维持现状和洛灵暗夜一直打下去……只要她们两个的体力别先一步耗尽……

但是,弗洛哥显然不能忍受这种僵持,它还要去找行者,它还要把那位善良而谦逊的老好人带回家。

地狱什么的,不该是他去的地方!

“给我——闪开!!!”

硬吃了二人的几下攻击之后,弗洛哥完成了一次小的蓄力,这一次他打出的拳头是真正的击碎了周围的空间。

“咔、吱~”

伴随着刺耳的破裂声和摩擦声,以弗洛哥的拳头为中心,空间裂开了,就像是被打碎的水晶球。

这鬼神般的一拳很快就来到了洛灵面前,而破碎的空间则在封锁了洛灵行动的同时将想要从影子空间出来的暗夜挡了回去。

躲不开!

洛灵眼睁睁的看着弗洛哥的拳头在自己眼前放大,这个过程虽然不像电影中的慢镜头那样夸张的缓慢,但是在洛灵眼中也没有多快,毕竟当实力够强之后进入战斗状态所获得的强大动态视力和精神力的感知都能制造“慢镜头”,而尽管能看清敌人的动作,洛灵现在也是动弹不得——她已经被碎掉的空间锁死了,没有当场被切碎都要感谢她实力强大。

正当洛灵想着是不是要死一次然后重新造一个投影这种事情的时候,一道身影——行吧就是零塵——在这个碎掉的空间中显现了出来,他出现的位置是弗洛哥拳头的上方,脚尖轻点,压到了那有他身体大的拳头上。

“轰!”

原本看上去不可阻挡的拳头,一瞬间就被踩到了地上。

零塵身体半飘在空中,一记鞭腿将被带的一个踉跄的弗洛哥踢飞了出去。

“洛灵……好久不见。”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他紧紧的抱住了洛灵。

“陪了我这么多世,谢谢你。”

原本有些愣神的洛灵在听到这句话后,忽然整个人都僵住了,大颗大颗的泪滴从她的眼中掉落,她同样紧紧搂住了零塵,将头埋到要比自己矮了十厘米不止的他的肩上,放声痛哭。

“呜、哇啊啊啊——”

“好了,乖,我基本都想起来了,虽然还有一些事情需要确认……等下可以告诉我吗?”

零塵轻轻抚慰着洛灵柔顺的银色长发,稍稍踮起脚,好让她能把头埋的更舒服些。

“呜呜、好、嗯嗯,哼嗯、我都、都告诉你……”

在零塵的安抚下,洛灵的哭声渐渐平息,然后,她听到了这无数年,无数个轮回中最让她不知所措的一句话:

“呐,洛灵,嫁给我吧?”

是的,在取回记忆之后,零塵几乎没花什么时间就确认了自己对洛灵的感情……毕竟有那么庞大的记忆库做后援,其中不乏作为情场高手的记忆和经验——男版女版都有。

于是,零塵直接告白了。

虽然中间跨度有点大。

“……好的。”

嗯,不过结果还是不错的嘛,因为洛灵很爽快的答应了……

……

……

……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零塵的原本有些阴郁的心情变得稍微好了一点,他松开了抱着洛灵的胳膊,说道:“嗯,其实也不急……现在我还是先解决掉那个绿皮的笨蛋吧?”

这么说着,零塵转头看向仍然在昏迷的弗洛哥。

刚才那一脚,零塵是结结实实的踢到了弗洛哥的脑袋,封印解开之后的零塵有多恐怖?这个答案零塵自己也不清楚,不过他感觉自己现在可以碾压眼前这个只会靠一膀子蛮力打架的家伙。

披散在脑后的长发因为能量的剧烈流动而浮动着,零塵的原本暗淡的银色双眸因为愤怒而变得愈发明亮。他抬手指向弗洛哥:“印!”

虚幻的、散发白光的繁复圆形突兀的出现在空中,出现在弗洛哥跌倒的正上方,然后猛地下落。

“嗡~~~”

没有剧烈的轰鸣,只有一声轻轻的嗡鸣声响起,而在这听上去并不震撼的音效中,印落下的地方已经完全龟裂,裂纹从零塵和洛灵的脚下经过,蔓延出数十米。

暗夜在影空间中看得很清楚,弗洛哥被压了这一下,浑身的鳞甲在第一时间就破碎了。

脆弱的就像纸糊的一样。

【这是……多么强大的力量啊!】

再次侧面见证了主人的伟力,暗夜那半机械的心脏陡然加快了跳动轰鸣的频率。

但很快她就冷静了下来。

【即使这样,也还是有主人解决不了的事情……】

先不管暗夜心中的想法,被零塵护在身后的洛灵这次是真的有点惊讶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让零塵的实力突然向上跳了好几个台阶?现在零塵的实力可能比北溟还要强上一些,而之前……北溟比零塵强了可不止一点半点。

看过零塵和北溟对练的洛灵很清楚,如果北溟认真的话,那个绿皮的怪物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花,三两下的功夫就可以收拾掉。但要说像零塵这样,用一个完全就是现捏出来的花里胡哨的攻击“哐当”来一下然后就完事了……不可能。

虽然大概也能猜到这是因为零塵回忆起了轮回时的记忆,但是洛灵本身并不是轮回神选,她从属于创世神,对轮回中会发生的事情仅有些表面的了解。虽然在创世神完整的传承中大概率会有关于这部分的讲解,但是问题在于……她现在正在祭坛中接受第一部分的传承,而洛灵接受传承的状态大体是这样的:

进入祭坛,开始接受传承——不行我要去找零塵——凑巧时间神·朽来了——两人琢磨了一下,搞出一个投影——洛灵的意识进入投影,投影去跟着零塵轮回,本体继续接受传承……

本体是没有主意识的!

洛灵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维持这个投影身上,所以除了知道本体那边的传承还没有完成之外,到底传承了些什么东西洛灵也不太清楚,反正力量类的自己在投影状态下就只能运用创世之力中的恢复和治愈部分,其他部分则被死死的限制住了,武器方面只有一柄萨昆吉尔的投影,这次稍微将萨昆吉尔的性能完善了一下就差点超过负荷,至于知识的部分……

反正洛灵当时接受传承的时候看见祭坛里的注意事项是这么写的:

……第一部分传承为力量传承,第二部分传承为知识传承,该传承方式的目的为首先给予传承者保护自身安全的能力,防止传承者半路夭折……反正传承下来的知识都是些陈年旧账,早知道晚知道也没啥区别——梦天枢留

洛灵不知道这个梦天枢是谁,但是她总觉得自己进行了个假的传承……

基于以上种种原因,洛灵现在并不清楚零塵的力量到底从何而来,但是她知道这次自己不用再被砸扁了。

一旁,正当零塵准备上前看一眼那个绿皮的怪物到底死没死的时候,天空忽然变得殷红如血。

一道小巧玲珑的身影忽然出现在那道大坑的上方,背对着零塵三人。

黑红色的长发轻轻飘动,仿佛坏掉的血液在流淌,那长发有来人身高的几倍长,它们舞动着,半遮半掩着来人的身影。

零塵的脚步停下了。

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敌人——应该是敌人——很危险,是那种可以一根指头碾死自己的危险!

“你是谁?也是来找茬砸场子的?”

黑红色头发的人没有说话,他或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坑底的弗洛哥,半点搭理零塵的想法都没有。

零塵不敢轻举妄动,因为那种异样的危机感实在是太过强烈,他现在已经在思考要怎么带着洛灵逃离这里了——虽然他连应该逃到哪里去都不知道。

忽然,那人动了,ta伸出右手向下虚抓,将昏迷重伤的弗洛哥摄了上来,然后,本来一直背对着零塵的ta稍微侧过了头,一只银色与血红共存的眼眸出现在零塵视线中,其中蕴含着被压抑着的疯狂与愤怒。

“轰!!!”

零塵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好像被一柄数吨重的巨锤砸中,一时间整个世界都仿佛在他耳边轰鸣。

“咳噗——!”

一大口鲜血喷出,零塵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被悄然出现的暗夜接在怀里,而对面,那只用一个眼神就瞪晕了零塵的存在已经拉着弗洛哥消失无踪。

……

另一处战场,随着北溟的加入,胜利的天秤逐渐向着琅琊学院的众人倾斜,正当北溟想要再来一发大招彻底解决眼前已然重伤的敌人时,天空变红了。

刚才消失在零塵面前人——或许是人——出现在了蒙奇多的身边,在ta的右侧是漂浮在半空中的弗洛哥。

北溟也像零塵一样,在看到ta的一瞬间就僵住了,不过到不是因为什么危险直觉,而是因为那人的脸。

那是零塵的脸。

一样的清秀,一样的……美丽,不同之处只有眼瞳的颜色,零塵的眼瞳是暗银色的,在他愤怒的时候则会愈发明亮,直到变成灿烂的亮银色,而眼前这个零塵的眼睛则是银色与血红色并存,仿佛化成了漩涡,要扯碎那世间万物。

面对突然出现的敌人,北溟和零塵做出了一样的回应:“你是谁?他们叫来砸场子的后援吗?”

听到北溟的质问,那人的身影微不可查的僵了一下,然后开口回答道:“……你们,问问题都没点新意的吗?”

ta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缥缈,不过总的来说还是和零塵的音色是一样的。

北溟:“???”

咋的了,问个问题还要被吐槽?你不应该是头目之类的吗,怎么感觉也是个逗比呢?

敌人当然不知道北溟心中的想法,ta自顾自的说道:“我没有名字,不过他们都叫我首领……你要是喜欢也可以这么叫,我会很开心的。”

众人:“……”

这位怕不是智商欠费啊!

我们叫你首领?怎么想的!

“咳哼!”北溟忍不住假咳一声,试探性的问道:“零塵?”

然而,他不问还好,“零塵”两个字刚一说出口北溟就感觉一股混乱的能量波动混杂着无穷尽的愤怒铺天盖地的压了过来。

那是“首领”的愤怒。

“不要,把我,和他,放到一起!”

“——”

顿时,更加汹涌的能量潮汐被掀起,一瞬间就覆盖了琅琊学院所在的整个荒漠,在北溟视线的尽头,无数擎天而立的沙暴龙卷凭空而起,原本血色的天空被无尽翻滚的红云笼罩,粗壮的闪电仿佛雨水一般洒落……

“我不想伤害任何人,所以,希望你们也不要针对我们……这次的事情是他们几个不对,之后我会让他们赔礼道歉的,所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首领”说完这句话,将扩散出去的能量收拢了回来,不多时,那些异象就消散干净,仅剩天空还是一样的殷红。

“……嗯,我不太会救人,所以你们加油。”

说完这句话,“首领”和弗洛哥、蒙奇多的身影便消失不见,天空也很快恢复了正常。

北溟看着他们消失的地方愣了好半晌,最终只能是一声叹息,零塵的身上牵扯了太多东西,而且都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即使他有心想帮助零塵也很难办到,只能尽自己所能,在那位的计划中尽量保护零塵,不让他受到额外的伤害。

“快去检查一下伤亡情况,刚才的异象绝对不只是异象!安排人手进行搜救和治疗!”

下达了新的指令之后,北溟走向了已经累得跌坐在地的羽诺,以及正站在羽诺身边将她拉起来的米荻斯。

“没受伤吧?还站得主吗?”北溟关切的问道,顺便上前帮羽诺仔细检查了一遍。

“嗯,我没事,只不过是消耗过度罢了……毕竟对手是那个『贤者』啊。”

“呼,那就好……”北溟松了口气,“我去零塵那边看看,麻烦你在这里帮着指挥一下啦。”

说完,北溟扭头准备离开,但是身后的羽诺却伸手揪住了他的衣角。

北溟:“?”

羽诺看着他的眼睛,像是有什么话想说,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没事……你去吧。”

北溟无声的笑了笑,他伸出手,轻轻揉了揉羽诺的脑袋,安慰道:“放心吧,零塵是个坚强的孩子。”

“……嗯。”

北溟放下手,转身奔向了零塵他们的方向。

在他身后,羽诺直直地看着北溟远去的身影,忍不住轻声问身边的米荻斯:“……呐,我们到现在为止所做的一切,真的是正确的吗?”

“主人没有给出有关你们的详细资料,如果仅站在我个人的角度来看……你们,包括主人在内对零塵所作的一切,错误和伤害总是更多的一方。”

“即使那是,你主人的命令吗?”

“……主人,也并不是绝对正确的,否则他也不会制造出我们。”

“是、吗……”

……

「时间:下午7时27分

地点:琅琊学院中心区域」

洛灵现在正为被弗洛哥砸进墙里的四个自律人形进行治疗,而零塵则站在一旁无所事事。

突然,零塵向着一侧的树林甩出了一串冰棱,附带隐蔽的风刃。

“叮叮叮~”

“哇零塵是我!好歹认一下人啊!”

北溟挥枪打掉了冰棱,一个后空翻躲过了紧随而至的风刃,落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叫道。

结果,他不吵吵还好,他这一闹腾顿时把零塵的火气给激起来了。

于是就是一片铺天盖地的冰雹流火落石闪电小型龙卷风……

虽然不致命,但是等一切都散去之后北溟已经衣衫褴褛脸黑的跟个煤球一样。

“噗~”

洛灵在一边看着忍不住笑出了声,正好王后四人组的治疗也已经完成,她走到零塵身边说道:“那……你们先聊?我去看看学院里还有没有需要治疗的人,毕竟刚才的雷暴有好几处都落到了学院里。”

零塵看着洛灵,但是最后还是点头了,他相信当洛灵回来的时候一定会向他解释不少事情的。

洛灵温柔的笑了,她后退一步,就那样消失在空气中。

“那么,我亲爱的北溟组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啊?”

零塵看着正努力擦脸的北溟,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咳咳,呃,那啥,你先冷静……我会解释的所以先把周围这些凶器收起来行不?”

“哼!”

零塵不情不愿的将那些把北溟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术式和爆炸物散去,随手捏了个四角凳出来坐了上去。

“说吧。”

“嗯,事情,还要从你父母失踪之后说起……”

北溟席地而坐,怀抱长枪,开始讲述这一段隔了有些年头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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