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12年隆冬的某日晌午,我偎炉小寐,恍惚中看见我牵着一条狗在街上晃来晃去。仔细一看,那狗儿耷拉着耳朵,蔫不拉几,毫无活力。我不禁一阵内疚。那狗就如自己当下的人生一般,被我伺候得不那么地道。寐醒之后我开始写人生中第一篇小说《城中巨兽》。写后各处投稿,石沉大海。现在看那篇文,从文学的角度来评判确实也不咋的。三年后某日此文被我拿出来修修改改,最终被《佛山文艺》选用。
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工厂车间劳作。我中专毕业,中专学历在20世纪90年代后期的时候已然是一个谋职困难的学历,所以我进工厂后是做工人。工厂是国有大厂所建的新厂,厂里子弟占95%。对于我们这些外地来的娃子他们就像传说中的上海人看不起乡下人那样鄙视。所以我体会到了先哲所说的“人生而孤独”。某些时候,我会在机床的轰鸣声和其他同事诧异的目光中放声歌唱,思考着被开除的事。
后来我做了一个广告人。这个职业我做了十五年,谈不上喜欢,只是谋生。也有创业过,风雨彩虹都不觉得快乐。在这个拜金的一元价值观占主导的世界里,我很长时间没有自我。
隆冬里的那日,冬阳下,《城中巨兽》唤醒了我。
写作有时候让我快乐得睡不着觉。譬如写《村上春树四则》,四篇里有三篇里面的人物都是我一个群里的人。我创作了他们的另外一种生活可能,而写完的那个夜晚我快乐得睡不着觉。
作为一个小说新兵,我意识到我只有勿东施效颦,完全释放自由,自我才可能有自我。我也力图赋予这些小说更丰富、幽柔、广袤的意境,尝试着不同的风格和一些小说的可能。
语言上,我并非刻意模仿而是努力回到自己的本真。
当然,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我的幽默。
雅和痞,都属于我的小说。
小说集里,有些小说纯粹、美好、干净。譬如《村上春树四则》《人类幸福的味道》;有些小说恶搞,语言暴力,譬如《大侠故事》《我的少年江湖理想》;有些小说尝试着创新小说的结构,譬如《小刚死了》《城中巨兽》《云神故事》;有些小说则隐隐约约有着我,譬如《留校察看》《归来的女孩》《一座座孤独的城》。
《村上春树四则》中我在学习卡佛的极简主义,四则短小说藏着众多的村上春树小说的典故而又极具开放性。同这篇小说一样轻松的还有我向村上君《挪威的森林》致敬的《热带雨林》;《云神故事》从科幻的角度探讨着千万亿万年后人类的终极存在;《人类幸福的味道》也具有这类科幻元素和哲思。而《留校察看》《一座座孤独的城》《归来的女孩》《马路先生的初恋》《小刚死了》《我的少年江湖理想》《洗热水澡过冬的男人》《平行世界的男人和女人》则在讲述一些似乎存在于现实的故事,所用笔调各不相同,某种侧面上反映作者的人生体验和当代社会许多无声而又有言的角落;而《大侠故事》则是难得一见的讽刺群体暴政的内容。《城中巨兽》是魔幻主义写法,有着天谴的意味。《你是一个神经病》则可谓是一纸荒诞。
其实吹牛皮谁不会。末了,感谢客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