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映照在老爷脸上,冷峻的脸庞更添一层冷寒,森然望着漆黑的夜,深邃的眼眸划过一抹冰冷的杀意。
舱外的黑衣刺客战斗力显然不是很高,武功平平,基本不是护卫们的对手,很快落败,看来刚刚主船舱的五条黑影是他们的“主力”,可惜也被了结了。
侍卫押了3名被俘的刺客来到老爷近前,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吩咐天霸无论如何都要撬开他们的嘴。
天霸应了一声,带着护卫队押着刺客往后面的船舱里去了,没一会船舱中便传来了凄厉的哀嚎声。
天霸很快就回来了主舱,并没有带来有价值的消息,十分沮丧:“主子爷,这些人都被灌了哑药,问不出什么话来。”
老爷得知此事,心里升起一股难言的失望,看来幕后之人是对他存着十足的恶意,并做了万全的准备。
“来日方长,这笔账,咱们且慢慢算。”老爷吩咐天霸命人暗查此事。
二更天,依计划,天霸护卫保护着老爷和嫡小姐鸿雁驾着一叶小舟,离开大船。三人上岸后乘快马星夜兼程,抄小道直奔京郊一处庄子。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入夜了,庄头衣服都没穿戴整齐就被天霸揪了起来,忙里慌张的安排厨房重新起灶做饭。老爷让庄头去附近十三爷的庄子上传消息,请十三爷到庄子上来商议事情。
用罢饭,鸿雁被管事娘子带到庄子里供女眷住的院子去沐浴休息了,老爷在书房等十三爷的到来。
随后不久,门外传来十三爷的声音:“四哥!”
“十三弟!”老爷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内心十分激动。十三弟能来,家里既便是出了乱子,又有什么可怕的!他连忙说:“十三弟,快进来!”
十三爷闻声而入。他今天虽是一身便装,却也穿戴得特别整齐,显得英姿飒爽,只是眉宇间的病容难以掩饰。进来后,他首先仔细看了一下四哥,然后行了请安礼,起身说:“我见四哥的气色和神情都很好嘛,可京师却在盛传,说四哥在江南得了重病。这十多天来,弟弟多方打听,就是得不到哥哥的消息,可把弟弟我急坏了。”
老爷让十三爷在身边坐了下来,细心地看了看他的面色,心疼地说:“这么热的天,你怎么还穿得这样整整齐齐的?是不是又犯病了?我给你的药用了效果怎么样?找大夫看过了吗?”
十三爷未曾想到刚一见面,四哥对他这样关切,他心情激动地说:“四哥,弟弟这点小病,却劳四哥如此牵挂,我心更觉不安。大夫没用,他们有的说是痰症,也有人说是伤风,可治来治去的,又总不见好。四哥给的药用了倒很对症。只是我想,假如我得的是痰症,这‘拼命十三郎’以后就当不成了。一想到这,我就郁闷至极。这些天又得不到四哥的消息。急得我如坐针毡,五内俱焚。所以,我索性搬到庄子上住。一来,方便掩人耳目打听消息,二来我也静静心。不想,真的在这里等来了四哥。”说着,说着,他的眼泪滴了下来。他用手去擦,但又止不住奔如泉涌的泪水。看得出来,他是在极力地忍着,不想让四哥看出自己的激动和不安。
老爷此刻的心情又何尝不是如此。这不但是他们兄弟手足情深,还因为十三弟对这个“家”来说是太重要了!他是“家里”那擎天的玉柱,架海之金梁,当哥哥的不能没有他这个好弟弟呀!
但此刻,老爷却不想让这位爱弟过于伤神,便笑笑说:“十三弟,你怎么变得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了呢?哥哥知道,你其实并没什么大病。你只要静下心来,好好调养一段,就会好起来的。我已经把你嫡侄女给找回来了,此刻就在庄子上,她恰好精通医道,在江南,就是她把我给医好的,明儿就让他给你瞧瞧,好好调理一番。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吗?”
在一旁的天霸侍卫,看到他们这对兄弟一往情深的情景,心里也很有感触。但听十三爷方才一席话,他连忙问道:“十三爷您方才说,京师盛传主子爷在江南生了重病。这话是民间流传,还是在官场里传开的?”
十三爷剧烈地咳了一阵,天霸看见他悄悄的用手帕擦了擦嘴,又掖到袖子里。天霸看得出,十三爷确实病得不轻,刚才那一阵剧咳,很可能是吐血了。
但十三爷还是强忍着说:“这是二十多天前的事了。当时,家信里说,四哥在江南受了风寒,不过已经痊愈。这件事,官中人人皆知。可后来,官中却突然有人传言,说四哥在外边病得不轻。我当时就知会八哥,也告诉了舅舅,让他们彻查此事,一定要弄清造谣之人。可是怪就怪在,直到今天,他们也没给我个消息!除了这些,家里现在一切如常,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昨天八哥和舅舅到庄子来看我,听他们说,四哥尚在山东,要从水路返回。可刚才一听说四哥已经来到京郊庄子,还真把我吓了一跳。四哥,这里距园子并不远,您为什么不去那里住呢?再说,那个‘主子爷还在山东’的消息,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老爷意味深长地一笑说:“我们白龙鱼服,悄然回京,自己当然要小心谨慎。他们怎么可能知道我们的确切行踪呢?何况你正在生病,就是他们知道了,也会刻意地瞒着你的。”
天霸侍卫也说:“十三爷,刚才您问主子爷为什么不住园子,你觉得,园子能比这里更安全吗?”
十三爷吃惊地问:“听四哥的意思,似乎是有人在欺哄弟弟,谁又有这么大的胆子呢?”
老爷看了天霸一眼,摇摇头说:“不知道。”
天霸接过话头来:“十三爷,你是家里安全防范的负责人,他们应当与你商量,设法打探主子爷的行踪,布置巡防迎接事宜。可是,他们在探您病时,却绝口不提主子爷行踪不明的事,这就明明是在说假话,分明是在哄骗你十三爷!”
老爷说:“是不是他们看见十三弟正在病中,怕他着急上火,才有意地瞒住不说了呢?”
十三爷的眼中闪出怀疑忧心的神色,他一字一板地说:“四哥,家里有奸佞小人,这您是知道的。不过八哥和舅舅他们总该和我说实话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