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们到山顶去,传送点一会成型这里就不太平了,躲远一点,免得溅一身血!”
徐然从善入流的在满嘴跑火车的家伙地搀扶下骑上了龙鳞马,边上家伙顺手捡起徐然的长枪看了看说“弯了,表面纹路也有损伤,修好也废了,要不不要了,过会打扫战场时一起处理,回堡里送你杆新的。”
徐然忍住心中莫名而来的烦闷接过长枪看了看,连续两场战斗让枪身已经遍布伤痕,灵力纹路也有损伤,砸死最后一个兽人时也导致枪杆出现了小幅弯曲,修好后也肯定要掉品级了。他想了想还是说到:“麻烦帮我带上吧,留个纪念也好,毕竟这一次战斗还全靠了它。”
贱格家伙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一手提起老段放在他的肩上,一手提着长枪就向前面的小山坡走去,龙鳞马打了个响鼻,驮着徐然就跟在他身后缓步前行。
徐然扭头看了看现在的局势,异兽军队看来是不打算在这个时候与侦狩队先做一场了,在黑脸大汉率队的压迫下已经后退百米。而侦狩队骑兵们也没有过分相逼,左侧正缓慢成型的战魂传送点才是他们重点关注的地方。而徐然也看到四面八方的远处许多路烟尘正在快速逼近,他知道这些烟尘是双方赶来支援的队伍急行军而带起的,就是不知道李坚所提示的英灵会在哪只队伍当中。
尽管融合的灵魂让他对这个世界已不再陌生,但本就在小城市成长的少年徐然又知道多少政府跟军方都三缄其口的英灵事迹,他所知道的也不过是从市井间传来的小道消息,又有多少可信度。不过在武院时教授文学课的老师倒是淡淡的提过几次,英灵是在百十年前的生化末期开始现世,到不是为了应对生化危机,在长达二三十年的生化危机中,成长起来的人类强者在军方的带领下已经能够压制并正在消除由太平洋对岸那边搞出的生化危机。他们的现世,只是宣告着真正的末世大劫地到来。
徐然所关心的,是市井间流传的那寥寥几个英灵的名字让他对回到原来世界产生了一丝希望,而且汉唐这个国名也让他明白原世界与现世界肯定有着很深的关系,虽然少年徐然在文科上是个彻彻底底的学渣,但也能让徐然对这个世界的历史有了大致的了解,与原世界相比,至少在大明之前,两个世界的历史轨迹惊人的相似。而大明之后,就是汉唐崛起,然后再历经与前世有些相同的衰弱之后,一群天纵之才带领着汉唐走入了共和,重新屹立在了这个世界之巅。
同样的文字,同样的民族称谓,这些都让徐然感到熟悉,而传闻中耸立在中原地带直抵苍穹撑起了汉唐整个防卫天幕的惊天巨柱更让他充满了要去一探究竟的愿望,因为传闻中说在那巨柱的顶端,常年坐着一位个子瘦小,但却给人一种顶天立地感觉的桀骜身影,而那个身影的称谓,让刚刚融合记忆知道了这个名字,知道了他现世后所做的那些事的徐然感到温暖不已,因为那个称谓是——齐天大圣!
到达山坡上的两人安顿好仍在昏迷的老段后就席地而坐开始了聊天,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山下的旋涡处。旋涡内的黑点已经随着旋涡的增大而显露出雏形,成有两扇门页的大门状,门侧有两根门柱,柱上有模糊的龙形缠绕。整个大门给人一种似近实远的感觉。
旋涡在到达一定面积后已不在扩大,而内里的那扇黑门却仍然给人不断变大,扑面而来的感觉,而随着大门的显现,旋涡上空乌云内的紫色光团也越来越亮,不断的在乌云边缘显露,似要穿透厚厚的云层去照亮那黑色的大门。
在徐然跟贱格家伙关注旋涡云层的时候,双方赶来的援兵也陆续到达此处,最先来到的是汉唐的一队骑兵,他们盔甲残破,兵刃带血,缀后的几匹龙鳞战马上分别驮有趴伏着的骑士,这些骑士随着马势轻微起伏,好似沉睡着一样。这应该是护送队最先联系上却无法抽身前来的侦狩二队,看来血战让他们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但他们到来后却并没有先与黑脸汉子这队人马汇合,而是直冲向在不远处观望的异兽军阵,看似要直接动手。区区十骑就踏出了千军万马冲阵的气势,引起异兽军中一阵小小的骚动。但是黑脸汉子却没有率队上前支援,只是回头冲小山包这边打了个手势,那个对徐然自我介绍名为李潇绰号神医的家伙就紧跟着翻身上马向留在旋涡那头的三匹龙马奔去,他应该是去检查马上趴伏着的那三名骑兵。
徐然看着冲向异兽军阵的那数名骑兵,再看了看仍然无动于衷的黑脸汉子,有点不知所以。直到二队的那几名骑兵在异兽军阵前拉出一个半月弧线后才松了一口气。而那几名骑兵在异兽军阵前奔过时纷纷解下了护腰上吊着的一个东西,扔在了顶前的那个豹脸兽将跟前,然后扬长而回。
那个豹脸兽将胯下的双足地行龙昂头发出一声嘶吼,作就势要冲上前发动攻击,身后的阵中也传来徐然听不懂的兽语怒吼,但领头的那个豹脸兽将拍了拍身下地行龙的脖子,冲身后摇了摇手,异兽队伍就再次安静下来,只是冲出几匹恐狼叼回了扔在地上的那些东西。徐然定睛看了看,原来是几个狼头跟兽人头颅,看来二队歼灭了跟他们对上的那几只侦查异兽小队,然而自身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因为徐然看到那边的神医李潇冲黑脸汉子做了个不行的手势。
徐然叹了口气,莫名的情绪在胸中涌动。有点愤怒,有点悲伤,又带着对这个世界的一点怜悯。愤怒于侵略,悲伤于牺牲,怜悯于这个世界的残破。可当他看到山下那群不动如山,默默守护着旋涡成型的汉子们时,他知道他现在的这些情绪是多么的多余,多余到他自己都觉得好笑,好笑于他居然会去怜悯山下那群战士。
这个世界是残破的,一个多世纪的生化内乱与异世界入侵让文明倒退,苍生涂炭,无数国家整体灭绝,无数家庭家破人亡。但这个世界也是豪迈的,是坚强的。他们挺过了因为他们自己乱搞带来的生化危机,并解开了让人类孱弱躯壳无法进化的枷锁。他
他们抗住了异世界自诩为神族实则行恶魔之事的魔人异兽的入侵。他们掩埋了同袍的躯体,在侵略者面前挺直了腰身,大声对这群想要奴役人类的怪物们说了一句-----滚!然后可修行者日日苦修,提刀握盾上马,奔赴前线,用冰冷的钢刀与炙热的胸膛去守护身后的家人。不可修行者进入工厂,辛辛苦苦,任劳任怨,用勤劳的双手与沉重的双腿去支援前方的将士。
在人类面临灭绝这段黑暗时期,有人战死沙场,有人倒在工厂,有壮年,有老者,有女人。他们也许富贵,也许贫寒,但在种族灭绝的关头,这个国家的人民又一次空前团结在了一起,爆发出巨大的能量,这能量悲壮到徐然想哭。就如同他前世所学习过的那些历史一样,无论前世还是现在。这个名汉又叫唐人的民族从来不缺挺身赴死的壮烈.
在徐然濛濛的眼眶中,有十四年抗战的烈火硝烟,有朝鲜的冰天雪地,有这几日来的刀光剑影,还有记忆中这一世的轰轰烈烈。这些硝烟雪地剑影轰轰烈烈,映入他的眼帘,映入他的心神,慢慢的铸成了他在这个世界的价值观。这种价值观让他没有迷失在以后寻找回家路的漫长旅途中,让他总想为这个饱受战火却依然豪迈的世界多做一些,再多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