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好像都归于了平静,赵书殊不再纠结于自己的那些小情绪。虽然她依旧不喜欢赵书琳,但是也慢慢接受了徐宇飞喜欢赵书琳这个事实。赵书殊有时候想,感情这种东西真的是不分早晚的,即使她遇见他早,可他喜欢的不是她。虽然都说喜欢跟咳嗽藏不住,可是有些话你不说出来,别人是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赵书殊的高二生活,在寒假冬令营时才真正感受到了自己已经是个学姐了。徐宇飞的高三处于忙碌状态,可还是在准备冬令营。南林一中的冬令营是针对高一新生,但是也有少部分高三和高二的学生。作为学生会副主席的赵书殊是必定要参加的,帮忙老师一起照顾学弟学妹。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赵书殊负责给老师和同学们照相。
“妈,你今年能不能借我一个好一点的相机?”赵书殊看着坐在自己床上看着自己收拾行李的赵妈妈撒娇。
“你觉得尼康不好吗?我觉得它很适合你。”赵妈妈看着自己给赵书殊的相机,表示很满意。还忍不住拿起来,对着赵书殊一顿猛拍。
“你看,挺好。你去年不是用得挺好吗?”赵妈妈拿着拍出来的照片给赵书殊看,照片里的赵书殊低着头整理着行李箱。
“哼,你真小气。”赵书殊撇了撇嘴,继续收拾行李。
“哦,对了,你亚洁阿姨给你买了件冲锋衣。”赵妈妈出去了一趟拿了一件粉色的冲锋衣进来。
“这件衣服挺不错的,我已经帮你洗了,穿着去吧!你亚洁阿姨最近因为宇飞突然开窍兴奋得不得了。”赵妈妈娓娓道来。
“我看你也挺兴奋的,不如借我另外一个相机吧!”赵书殊趁热打铁,不过赵妈妈装做听不懂的样子,离开了她的房间。赵书殊有条不紊的收拾着行李。
出发的那一天,徐宇飞特别兴奋。整个人像打了鸡血一样。还特意跟赵书殊身边的同学换了座位。赵书殊觉得她的太阳穴有点疼,看到身边的徐宇飞更加头痛。
“徐宇飞,你怎么坐在高二的区域。还坐在赵书殊身边,你们俩是什么关系?”校长拿出了他一贯的警惕。
“赵书殊是我妹妹。天地可鉴。”徐宇飞举手回答,赵书殊怔怔地看着他。
“为什么你俩的衣服一样,该不会是你们年轻人流行的情侣装吧?”校长打量着徐宇飞和赵书殊。
“校长,您可真时尚,还知道情侣装。那我们的校服还是一模一样呢。”徐宇飞笑着回答,赵书殊有点哭笑不得,她真不该穿这件冲锋衣。
“你说谁呢,难道我就那么落伍吗?”校长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全套黑色,表示很满意。
“没有,您很时尚。”徐宇飞狗腿的笑着,打着哈哈。
由于徐宇飞一路上的各种照顾,每当有人怀疑,就摆出一副她是我妹妹的姿态。总有女生偷偷委托赵书殊给徐宇飞送东西。赵书殊也改变一贯的作风,统统把礼物送给徐宇飞。高一的小女孩们对赵书殊各种殷勤。赵书殊想以前自己多傻呀,害得被孤立,要是早点想开多好呀!
徐宇飞拉着赵书殊拍了不少照片,学妹们还很积极的帮他们拍。只有男生们觉得这个冬令营真是索然无味,风头大多都被徐宇飞抢走了,让他引进跟赵书殊认识一下,他也没答应。
到了九寨沟,校长提议让赵书殊介绍一下风景,作为他们的导游。赵书殊用流利的英语介绍着风景,底下的学弟学妹们都是一脸崇拜,徐宇飞也化身成为赵书殊的小粉丝,问东问西。赵书殊没记错的话,徐宇飞是来过九寨沟的,在他初中毕业的那一年,现在他提的这些问题,她真的觉得他好幼稚。
晚上快睡觉了,赵书殊拿了一本红楼梦在翻。同一间房间住的是高一的小学妹刘思雪,一直在和爸妈打着电话。赵书殊突然听到有人敲门,警惕的趴在猫眼上看,居然是徐宇飞,只穿着薄薄的一件毛衣,不停的在哆嗦。
“你来干嘛?”赵书殊开门,徐宇飞站得直直的,赵书殊甚至怀疑自己刚刚看到的是自己的幻觉。
“我睡不着,到处走走,看到有家奶茶店给你捎了一杯热奶茶。”徐宇飞给赵书殊递了一杯热奶茶,这杯奶茶可是他跑了三家奶茶店才买到的,天气太晚了,又是冬天,自己先点了一杯喝,然后发现不是赵书殊喜欢的味道,又换另外一家店。可是如今现在她面前,他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到处走走。
“谢谢你。”赵书殊啜了一口奶茶,是自己喜欢的味道,淡淡的红茶香味,让奶茶喝起来不那么腻。
“你刚刚是睡了吗?”徐宇飞看了看赵书殊外套下面的卡通睡衣。可爱的hellokitty,这一向是她的风格。
“还没,在翻看红楼梦呢,打算如果睡不着,就背背元素周期表,这招特别管用,你试试。”赵书殊浅浅的微笑,左边的嘴角旁有个浅浅的酒窝。
“要不,陪我走走。”徐宇飞盯着赵书殊的酒窝,有点走神。
“可以,不过你回去穿件外套吧!”赵书殊盯了眼自己的房间,然后跟徐宇飞说。徐宇飞暗暗高兴,立马冲回房间穿了件外套。他的头有点晕晕的,却依旧热情高涨。
两个人一起沿着整个酒店逛了一圈,路过咖啡厅的时候。徐宇飞透过玻璃盯着弹钢琴的男士,他指尖流淌出的旋律是梦中的婚礼。这首歌他听赵书殊弹了无数遍,依旧觉得还是她弹的要好听一些。
“还是你弹的要好听一点。”徐宇飞对着赵书殊说,赵书殊认真听了一会,她觉得差不多。
“难道你没听烦吗?以前练琴的时候没少弹这首。”赵书殊闻着橱窗里飘出的咖啡香味,瞬间觉得,失眠也无所谓,此时此刻真的应该喝杯咖啡。徐宇飞像是看穿了她的心事,推开玻璃门率先推门而入,赵书殊也跟在他身后,走进了咖啡厅。两人点了咖啡,赵书殊的拿铁,徐宇飞的蓝山,然后相视而笑。也许这就是这么多年来的默契,赵书殊想如此默契的两个人,徐宇飞大概也熟知她的心事,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两个人聊着小时候的事,回想起来,觉得一切都好美好,当初那些过往,成为了彼此最温暖的回忆。
“你还记得十岁生日时候许的愿吗?”徐宇飞搅着咖啡问赵书殊,赵书殊觉得他这个样子像个小大人。
“记得,我许愿等钢琴过了十级就把家里的钢琴卖了,把所有的钱拿去买漫画。然后你问我的时候我很老实的告诉你,被我妈听到了,对我一顿教育。倒是你从来没有告诉我你许了什么愿望。”赵书殊认真想了想。
“我每年都是许同一个愿望的,告诉你不就没秘密了吗?”徐宇飞笑着回答。
“不过你十二岁生日我送你一个粉色的hellokitty,当时你气得都哭了,我也很委屈,我把自己最喜欢的玩具都送给你了。现在想起来傻死了。”赵书殊忍不住哈哈大笑,徐宇飞也被她感染,大笑了起来。他记得当时大熊可是嘲笑了好久,说他喜欢布娃娃。回忆总是那么有趣,特别是我们都只挑着喜欢而且开心的说。可现实就没那么温情了。
“徐宇飞,赵书殊你们俩大晚上不睡觉是在秉烛夜谈吗?”校长打包了一份咖啡,站在他们桌子前盯着他们。
“我高三了,压力大,像妹妹讨教一下学习方法。”徐宇飞大言不惭的说道。
“赵书殊,你说你是不是在谈恋爱?”校长完全无视徐宇飞,直接问赵书殊。
“不是,他是我邻居,从小一起长大的,就像哥哥一样。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我爸。”赵书殊老实交代,这一刻换徐宇飞懵圈了,他怔怔地看着赵书殊。
“等收假再说吧!早点回去睡觉。”校长语重心长地拍了徐宇飞一下,吓了徐宇飞一跳。然后离开了,等他们去买单时,服务员告诉他们,他们的单已经买过了。
九寨沟之行由于徐宇飞的加入,变得不一样了。赵书殊始终觉得跟高一寒假不太一样,跟陈欣说了以后,陈欣表示伤心,一口咬定赵书殊重色轻友,居然在没有她的旅程里更开心。徐宇飞特意拉赵书殊拍了不少照片,然后把所有照片都洗出来,自己亲手做了一个相册,藏了起来。看书看累了,就偷偷拿出来翻翻,然后整个人就特别兴奋,像打了鸡血一样。多年以后,徐宇飞常常会想起高三时候的自己,那时的那股冲劲让他以后的人生变得不一样,变得充实而又快乐。
可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校长并没有因为赵书殊和徐宇飞的说辞而放弃请家长,毕竟早恋在校园里一直是个敏感的话题。
“今天找你们来呢,主要是想了解一下赵书殊和徐宇飞的关系。”校长开门见山。
“就是邻居,一起长大的,还有邱文明,他们三是一个大院长大的,只是后来我们都搬了出来。当然了宇飞一直比较照顾书殊。”赵爸爸开口,简明扼要符合他外科医生的风格。
“对,我们两家关系比较好,所以孩子们关系也近。”徐爸爸补充道。
“徐宇飞高三了,他在学校里的影响我们还是知道的,他最近学习也比较积极。赵书殊呢,一直是我们的重点培养对象,我找你们来呢,也算是了解了解,不希望他们因为早恋影响了学习。”校长跟徐爸爸和赵爸爸说明。
“我们都知道校长是为了她们好,如果有什么不妥的,我们一定会及时去劝导他们的。”赵爸爸回答,徐爸爸点了点头。客套了几句,谈话就此结束。
“徐昊,我下午还有个手术,先回医院了。”赵爸爸跟徐爸爸道别。
“建国,两个孩子该不会真的早恋了吧?”徐爸爸叫住赵爸爸。
“应该不会吧!这样吧,我晚上让羽娟跟她聊聊。你这么担心该不会是宇飞知道了亚洁和你就是高中在一起的吧?”赵爸爸盯着徐爸爸。
“你也知道的,从小都在开他们两的玩笑,亚洁经常在宇飞身边念叨让他对书殊上点心,而且宇飞最近这么努力,也许就是受书殊影响。”徐爸爸坦诚。
“你这么说的话,我应该让我女儿离你儿子远一点。”赵爸爸爽朗的笑声,弄得徐爸爸有点不好意思。
“他们不会早恋,你快回医院吧!”徐爸爸跟赵爸爸道别。赵爸爸笑着开车离开了。
回到家陈亚洁已经在客厅里等着徐昊了,徐昊从自己老婆兴奋的脸上看到了八卦两个字。
“老徐,你快说说,宇飞跟书殊早恋了吗?”陈亚洁拉着徐昊问。
“那到没有,校长只是说要掐灭他们早恋的小苗苗。”徐昊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茶叶,喝了一口茶。
“都有小苗苗了,不错不错。”陈亚洁高兴的说道。
“老婆,首先我要提醒你,作为一个教育工作者,你也不应该支持早恋,其次建国说了,要让书殊远离宇飞。”徐昊开口,陈亚洁瞬间觉得有点悲伤,好不容易听说的好消息,还夹杂了坏消息。
“老徐,我觉得你最近很能耐呀!还跟我讲道理,你追我那时也是学生,说起来你就是早恋的鼻祖。”陈亚洁盯着徐昊,徐昊在心里默哀,老婆生气果真是最可怕的。
“老婆,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你为人师表的,要做好表率。”徐昊弱弱的开口。
“那你二十年前为什么不做好表率。”陈亚洁开口,徐昊默默的保持沉默,他如果再说一句,他觉得即将是一次面对二十年前心灵的拷问。女人这种生物真的是完全不讲道理的。看他不说话,陈亚洁瞪了他一眼,给她的好闺蜜王羽娟也就是赵书殊的妈妈打电话诉苦去了。
春天来了,梧桐的枝头冒出了几个新芽,然后慢慢长出了新叶。赵书殊依旧按部就班,上课,补习班,偶尔跟陈欣逛逛街,聊聊天。耳机里依旧是百年不变的周杰伦和五月天。赵书殊觉得其实认识陈欣后她的生活好像一下子丰富了不少,甚至慢慢从徐宇飞大熊他们之间那个圈子里跳了出来,而大熊和徐宇飞也紧张的准备着高考。
“赵书殊,听说你是徐宇飞妹妹呀!”张敏靠在赵书殊的桌子上,扭头对赵书殊说。
“我看你想当人家妹妹,人家也不要。”陈欣开口维护赵书殊。
“我跟你讲话了吗?你就是个跟屁虫,她哑巴了吗?需要你替她发言。”张敏抱着手,跟陈欣吵了起来。
“我确实是徐宇飞的妹妹,所以我觉得你不用如此防备我。”赵书殊站了起来,看着张敏。
“防备,就你吗?徐宇飞就算要找也找赵书琳那种校花级别的,我压根就没把你放在眼里,只是见不惯你如此清高而已,指不定你打着妹妹的旗号趁机接近他。”张敏开口,赵书殊瞬间有点无所遁形,也许别人无意中的一句话却恰好说中了你的心事,可是她真的在故意接近他吗?上课铃很适宜的响了起来,张敏还想说什么也不得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整节语文课,赵书殊都在走神,难道她喜欢徐宇飞就如此明显吗,可是为什么他不知道呢?或许他只是装作不知道吧!不然以后还怎么相处。
晚上王羽娟做了水煮鱼,这是王羽娟的拿手好菜,还炖了鸡汤,约了徐宇飞一家一起吃饭。徐宇飞喝着鸡汤,赵建国盯着他看,他吃鱼赵建国还是盯着他看。徐宇飞有点心虚,毕竟前几天才听妈妈说,赵叔叔要让赵书殊离他远一点。
“宇飞,你长大了。”赵建国语重心长的说。大家都抬头看着赵建国。
“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家书殊?”赵建国一向是个心理藏不住事的,今天这顿饭他得好好审审徐宇飞,如果他敢有非分之想,他一定让赵书殊离他远远的,像徐宇飞这种招女生喜欢的男生,一定会伤女生的心。
“没有,没有,赵叔叔,你想多了。”徐宇飞吓了跳,幸好他反应及时,可身体却没有那么反应及时了,一根鱼刺滑进喉咙,卡在了喉咙里。最终赵建国并没审出徐宇飞,却把他审进了耳鼻喉科拔鱼刺,让王羽娟一顿数落。赵书殊就惨了,先是被自己的爸爸吓到,然后又被徐宇飞吓到,最后还要两家人陪着徐宇飞去拔鱼刺。
“赵建国,你说你一个大人,怎么不懂食不言,寝不语呢?把孩子弄成这样。”王羽娟盯着赵建国。
“我不是想着在饭桌上问气氛比较轻松嘛。”赵建国弱弱的说,不敢看王羽娟。却在遇到护士问好时,立刻严肃了起来。
“果不其然,赵院长是个妻管严,可怕王主任了。”两个小护士偷偷耳语,声音却不大不小,刚好钻进了大家的耳朵里,赵建国假装咳嗽,提醒她们不要再说了。其他人,除了赵书殊都再埋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