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章：战争进行时
没有时间迷茫。
奎斯尝试着呼吸。还能呼吸，但整个胸腔无处不痛。
双脚彻底没有了知觉，左手被压在背脊底下，右手瘫在身旁，能控制的只有思维和眼球。
死亡再次降临了吗？体温却将远离躯壳了吗？答案是肯定的。
但为什么，心情如此平静？
是因为不需要看发光手盒里的女儿的照片了吗？
奎斯放松下来，艰难地笑了笑，最后把天空的景象纳进视线里面。
天空的背景下，商店界面浮现出来。除了上半部分万年不变的两列商品图标，下半部分6个空格放着奎斯能动用的物品。
“嘿，老伙计！”奎斯忍着疼痛，奢侈地深吸一口气，向沉默的商店界面打声招呼，“再见了啊。我的手废了，以后，再也不能拿东西装作要卖给你啦。”
奎斯的告别刚刚落下，他逐渐模糊的视线里浮现出一行熟悉的文字：“残破的人造人躯体，售价38万。——此躯体经过无副作用改造，已失去生命体征。”
心脏停止供血，人的思维还能维持多久？
前世有人曾给出推论：12秒。
自从无名神灵农邓芙陷入“派”的计算之后，奎斯就拥有了一个能力：修改置于商店售卖空格的物品的属性。
现在，奎斯把自己的躯体纳入了商店的售卖空格里。
而留给他思考的时间，仅仅有12秒。
…………
太阳高高挂在天空中央，尘靴城的悬崖城门两侧，点燃了两堆2人高的巨型篝火。
500名晶核铠甲战士领头，身后跟着排列成方阵的4个千人军团，从篝火中间越过，踏上放倒的巨型吊门，朝城外开进。
里根荷勋爵身披鲜红色的晶核步甲，身后跟着比列莉的3个下属，踏步走在队伍最前方队伍中。
“壮观！”里根荷勋爵面目冷峻，嘴里自言自语地叫喊，“大军之下，个体无法不渺小。”
海风呼啸地贴着城墙刮过，卷得篝火制造的灰烟无序地四散。尖靴城凭借着得天独厚的临海险地以及精锐的战士，在隆玛伊特的强势侵犯下，仍然强硬地维持着周围地域的统治权。
“虽然，我个人讨厌奎斯，但是，我无法抹杀他在战略论范畴的高瞻远瞩。”里根荷不在乎自己的话被谁听去，因为城门聚集了接近几万的民众，嚣闹得像处于战场正面。
“是啊！论补给，论体力分配，论侦察，等等，我的学弟奎斯分明是准军神的胚子。可惜了！”与里根荷并肩而行的一名子爵身着镶嵌了数不清蓝宝石的晶核步甲，同样目不斜视地高声阔谈。
里根荷不再吭声。尖靴城里，他与奎斯前未婚妻订婚，并不是什么秘密。
这时候，4500名战士整齐地“流”出了尖靴城。他们后面，则是杂乱的重型战械部队以及后勤部队，人数高达2万5千，还有5千左右的运输兽畜。
“准备！在伯爵和平民前面，听到命令后，匀速奔跑！”
战斗部队迅速传递着命令。
3分钟后，命令传到了里根荷勋爵的位置。
里根荷勋爵转头向身边的蓝宝石爱好者子爵喊道：“准备！在伯爵和平民前面，听到命令后，匀速奔跑！”
2分钟后，战斗部队齐齐呐喊一声：“跑！”
先是晶核铠甲战士缓缓加速，跟着千人骑兵军团，最后跟着缓慢行进的3个千人军团。
尖靴城内响起一片欢呼声。
“好！军纪堪用！”尼泼松伯爵双手撑在城墙上，微笑着称赞。
“伯爵大人千万别被眼前的假象所迷惑。”有大臣笑着在伯爵耳边解释，“战作部队从7年前开始逐步接受‘奎斯纪律’训练，没真正作战的时候，战斗面貌非常唬人。但是，我们这批城卫军未经受到过大规模战争，战斗力强弱尚待实战检验。”
“大不了投降。”尼泼松伯爵轻描淡写地答道，对即将到来的残酷完全不当一回事，“或者我可以找个温暖书房，亲笔写一封书信给隆玛伊特势力，表达我对他的倾慕，求他对我的军队手下留情，以免双方浪费大量贵宝的战士和物资。毕竟我的军队这些年只接受过‘奎斯演习’、‘奎斯纪律训练’，战斗力堪忧。”
伯爵周围没有人敢答话。几乎所有大臣都知道尼泼松伯爵是坚定的“奎斯理论”拥护者，还吩咐了自己的地下情人照顾流浪底层社会的奎斯。
“哼！不打打，怎么知道我的人有没有战斗力？就算要投降，老子也要死剩最后一个魔能战士才投降！我就不相信隆玛伊特会杀掉我！”尼泼松伯爵双掌重重拍在城墙上，脸容扭曲，此刻，他肥胖的身躯散发出豁达的凶气。
大臣们更加不敢接话，全部伸长脖子，观看远方缓慢而整齐减速的战斗部队。
“本伯爵非常期待我们尖靴城战士们的战报啊。”尼泼松肥胖的面容松弛下来，露出似乎看破世事的落寞，转身过身体，对自己的大臣们说，“本伯爵突然觉得身体不大舒服，先下城墙休息休息，你们继续在这里主持出征仪式。”说完，也不看周围诧异的大臣们。
“晚饭我不回去伯爵城堡吃。”尼泼松伯爵突然严肃地对总管说，“不许告诉夫人我去找安特祖依。如果她问，你就说我一直在城墙上吹风。”
大臣们的眼睛认真地向城外远眺，耳朵则竖起听着伯爵的“威胁”。
半小时后，换上一套死神晶铠的尼泼松伯爵出现在尖靴城第五区，他的身后跟着另外2名死神铠甲战士，3人打开隐身系统，一路疾奔。
夜色郁金香俱乐部门前，尼泼松伯爵3人被拦下来了。
“什么人！解除死神晶核心铠甲功能，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啦！”
“别紧张，是我。”尼泼松伯爵开口说。
夜色郁金香的两个守护“啊”了声，让开路。“原来是大人。请进，夫人今天没外出。”
三块透明冰块似的人影直接走进夜色郁金香俱乐部，引来一片注视。
尼泼松伯爵熟练地来到安特祖伊的“办公室”。
“哈哈，宝贝，我偷到空闲来见你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