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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统领

莎拉的宣言即将得到验证。不过在那之前,他们遇到了一个问题。

“嘿,赫克,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我们的船正在向西北方向航行?”找到高大男子,莎拉这么问道。

高大男子想了想,似乎是不太懂莎拉的意思。他向舵手确认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们的确正驶向西北偏北方向,为了安全起见稍微远离海岸线。有什么问题?”

当然有问题,问题还不小呢。

最初按照莎拉她们的估计,从雅典离开之后,这艘船应该先向东南偏南航行一段,接着在南方海角的位置,也就是后来阿提卡半岛的最南端转向东北偏东,再穿过埃维亚岛与安德罗斯岛之间的海峡,进入爱琴海,最后向东北方向到达特洛伊,或者索性向正东横跨爱琴海到达小亚细亚。可是现在——

“我以为我们这是去见你们的主人,呃不,皇帝。”莎拉追问。

高大男子疑惑:“皇帝?”

莎拉挠了挠头:“皇帝就是……唔,最伟大的国王。”

高大男子则摇了摇头:“他不是皇帝,也不是国王。他是统领。”

“统领?好吧,差不多意思。”莎拉有点无奈。“那你们的统领不是那个亚历山大?”

“他是叫这个名字,但我认为你应该对他保持必要的尊重。最起码,尊称。”高大男子皱着眉说道。

莎拉很是无奈:“我会的。那既然我们是去见你们的统领了,为什么会向西北航行而不是东渡爱琴海?”

“为什么是东渡爱琴海……唔,我明白了。”说到这里,高大男子恍然大悟,脸上扯出一个有点生硬的笑容。“我明白了,你们以为统领正在带人攻打特洛伊东边的吕底亚?”

见他这个样子,莎拉几人纷纷一愣。之前还在乘波号上的时候他们从众神那里得知的亚历山大在攻打吕底亚,难道那是假消息?别的倒还好说,可是打仗那么大的动静,亚历山大是怎么骗过那些神的?

高大男子没有再多说,而是让他们到了地方之后自己问统领,反正也不差那么两天了。按照他的说法,一般情况下,他们的统领还是比较乐于回答他人的问题的。

莎拉又问:“那不一般的情况下呢?”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不一般的情况。”高大男子想了想,再次摇了摇头,然后就走开了,留下传奇小队几人思考着这个细节。

“很简单,没有人真正了解他。”内特很肯定地分析道。“没有人能问到触及他真实面目的问题,自然也就不会引起他的注意或者抵触,导致某些不一般的情况。他也能表现出他和蔼、平易近人的一面。”

仔细想想,似乎还挺有道理的。

带着关于那个亚历山大的各种猜测以及想法,传奇小队几人先是随着船队来到爱琴海西北角,在离海岸线有一段距离的一个孤岛上休整半天。不等他们探索一下这个不知道怎么的就成了某种聚居地的孤岛,自称赫克的高大男子就招呼他们‘归队’。坐着几只舢板小艇往西,等到上了岸,整支队伍已经完成换装,成了一支捎着成捆成捆羊毛去赶集的小商队。沿着不怎么平坦的山路泥路走了一天,几人终于从高大男子那听到他们最想听到的消息:到地方了。

“嘶……这肯定是在开玩笑!”

“是啊!多次挑衅众神、扫众神的脸面,还间接导致众神陨落的家伙,竟然就藏在奥林匹斯山山脚?!”

“不得不说,这个家伙胆子还真够大的……”

没错,兜兜转转,莎拉他们跟着高大男子来到了奥林匹斯山山脚不远处的一个小村子里。穿过村子后某个小山坡内部的甬道,来到一个痕迹还比较新的山洞,他们终于见到了那位在这个时代搞出诸多意外的家伙。

“你可真是个相当难找的家伙,亚历山大先生。”等赫克离开、现场只剩下自己几人以及背对着自己几人的亚历山大了,作为传奇小队的队长,莎拉就主动上前开口。“没错,我们已经找了你有一段时间了。不过谁知道呢,连传说中的希腊众神都被你三番五次戏耍,他们还以为你正在爱琴海另一边带兵攻打吕底亚王国呢。”说到这里,她笑了笑。“怎么,你是不打算提前八百多年把亚历山大帝国弄出来吗?”

这番‘开场白’,是之前在路上莎拉跟队友们商量了好久才确定下来的。想要用最短的话表现出自己对对方有一定的了解,还要点出自己几人‘也’来自未来的身份,重点是给自己这边也烘托一下神秘感,吸引对方的注意、好奇,还必须不触及对方的底线,有斡旋的余地,这可非常非常不容易。现在这一段,大概已经是几人在语言艺术方面的最高成就了。

当然,具体效果怎么样,还得看对方的反应。为了掌握双方之间的主动权,莎拉他们还设想过亚历山大会作怎样的回应——而现在对方的反应,不是疑惑、愤怒或者大惊失色,也没有将他们当成是傻子。他只是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们,这让他们都有点心里没底。

就在莎拉想着应该即兴发挥说点什么来打破这个僵局的时候,对方先开口了。

“就你们几个?我以为你们明日传奇的人数会多一些。”这个亚历山大这么说着,一脸的若有所思。“其他先不说,火风暴的另一半呢?”

就这么一句,让莎拉她们彻底乱了阵脚。

“你竟然知道我们?!”

按照莎拉她们的原计划,她们会以时间旅者而不是时间守护者的身份找亚历山大帮忙,提出可以与他互相帮助。传奇小队帮他对付战神阿瑞斯,他则帮传奇小队夺回乘波号。这是一个双方都能满意的交易,起码表面来看是这样。至于事后传奇小队毕竟还有修复历史的职责,亚历山大肯定是要‘处理’掉的。只是到时该怎么处理,她们还没正式决定,虽然有些不忍,但内心都是偏向于一直将事情瞒着直到最后的了。可是现在,‘瞒’根本没有用。既然人家知道她们是‘明日传奇’,也就是知道她们修复时间线的职责,自然也知道双方迟早有一战。这种情况下,莎拉还想跟他合作,甚至想着占据主动权什么的,这不是笑话吗!

然而,更像是笑话的还在后面。亚历山大竟然答应了。

“不难推测。我听说阿瑞斯有了一辆新的座驾,比传说中太阳神赫利俄斯那四匹火马所拉的日辇更符合神的威仪,呵呵。”他轻笑了一声,说道。“我可以帮你们夺回你们的时间飞船,唔,它叫乘波号(Waverider),对吧?”

“是‘她’。”传奇小队这边,紧盯着亚历山大的内特插了一句,“然后没错,她叫乘波号。”

“好吧,是她。我可以尽我所能帮你们夺回她。”朝内特点了点头,亚历山大神色认真起来。“我甚至可以主动配合你们,修复这个时间段的历史,但我有一个要求……”

听到这里,为了挽回死去的女朋友的内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走上前来,开口追问:“什么要求?”

雷立即轻轻扯了扯他的手臂,莎拉跟斯坦因教授也有点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不是怪他插话或者抢先开口,而是觉得他太过急功近利而忽视其他了。

见队友们这个样子,内特虽然也有些不痛快,但还是退到一旁。见他没有选择硬来,莎拉倒是暗中松了一口气。她重新走上前去,一脸郑重地朝亚历山大问道:“你知道我们,还敢说帮我们修复这个时间段的历史?先不说我们能不能击败阿瑞斯夺回乘波号,你真的意识到一旦时间线修复,那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的吧。”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到时你现在这个横跨欧非亚三各大洲的庞大帝国会烟消云散,你这段时间所做的一切、所攒来的名誉全部都会是无用功。你会失去这段时间里的所有记忆,甚至有可能……会死。这样的前提下,你还坚持原来的决定吗?”

这么一番即便不能吓退当事人也至少能让人慎重的话,亚历山大似乎并不在意。又或者是,他早就考虑过这些了。

“我在这个时代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声望,我对做提前了几百年出现的亚历山大大帝也不太感兴趣,我更没有多少改变历史留下烙印找存在感的心态。战争只是手段,改写历史也是,我只是想引出这个世界的时间守护者而已。而现在,你们来了。”他望着莎拉,这么说道,脸上满是玩味。“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能答应一个对你们来说微不足道的条件,我就会帮你们夺回乘波号。那么你的决定呢,白金丝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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