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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嫡女之怨·章四

春日宴本为世家子弟校考日子,后流传与文人墨客之中,挥笔书心中才华以此描写春日美景,再后来也曾为世家官员女眷集会之时,大多是展现自己风采或偶遇一段佳缘。

本朝对于未出嫁女子并不严苛,反而若是女子有才,情便极受各方追捧,更没有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说法。只不过贵女出行一向身边前呼后拥,即使是小官家女儿也少不得带上一位贴身婢女。

今日春日宴设在群芳园之中,与一旁白露书院所举办校考之地不过一墙之隔,而这群芳园之中自然是宴娇客。此刻群芳园之中已聚了不少人,娇客或是赏花作画,或是吟诗成对,比较满园芳华更为娇嫩艳丽。

“真是羡慕他们,我也想去跑马。”鹅黄色春衫少女不免抱怨一句,嘟囔着粉唇眼神却是看向墙外喧闹之处。她这话一出惹得一旁女子轻笑道。

“慕容小姐不亏是巾帼不让须眉,不过好妹妹今日春日赏花,你就收了这心吧。”来人正是与这黄衫少女的手帕交,也是这次春日宴发起之人。她清楚自己这位闺中好友向来不爱红装爱武装,加上家学缘故比起这些文雅更爱骑马射箭。

“菀姐姐你就知道笑我。”少女轻声抱怨一声,但若想跑马也要等墙外校考结束之后才有机会,至于现在只能安静呆在院子里赏花。想到这,少女不由捻起一块点心,放在唇边以此掩饰内心不甘。

唐菀一笑并未多说什么,她性格向来文静喜爱诗书,自然没有黄衫少女这般坐不住,真准备再安抚几句却听到一旁响起喧闹声来。这让唐菀面上不由一僵,作为春日宴的发起者她自然不能放任宴上闹事,若是闹起来可是将她面子名声踩在地上,不免低声说道。

“我去看看发生什么。”唐菀说道,黄衫少女也听到这份喧闹不免也起了看热闹的心思。

“我与菀姐姐一起去。”慕容灵很清楚自家这位手帕交的性格,生怕旁人让唐菀吃亏,加上看热闹的好奇心使然当即放下手中的糕点,与唐菀一同前去。

“好。”两人相伴同去,不多时就看到面前这样一幅闹剧,两位女子正在对持,中间夹着一位侍女打扮的女子,如鹌鹑一样缩着脑袋显然被这个场面给吓到了。

唐菀看了过去,对持的一位娇客乃了安平候的嫡女,此刻她正与另外一位粉衫女子怒目相视。作为世家贵女,唐菀会把每一位来客的名单记入心中,这位粉衣女子则是四品礼部官员的庶女。倒不是唐菀轻视对方,而是四品官员不少,更何况还是一位礼部闲官,唐菀对她也不过大概有个印象。

“这是发生什么。”慕容灵好奇偏头询问一旁的娇客,那娇客手中檀香绢扇轻掩唇角凑到一旁私语道。

“安平候大小姐被那位小姐的婢女弄脏衣裙,正发怒了。”娇客以眼神意识慕容灵看向安平侯小姐裙摆上脚印,如此莽撞的侍女让慕容灵咋舌,却听那位娇客语气有几分轻慢继续说道“结果那位小姐说,奴婢也是人,人人平等。”

“那位小姐莫不是从边城回来,怎么如此不知数。”慕容灵眼神有些错愕,看着一旁的娇客有几分不可置信。她身边婢女都是入了奴籍,卖身契也是捏在自己手中,可以随意发买怎么可能人人平等。

“听说是四品官家庶女,却如此不知尊卑。”虽说踩脏衣服惹人生气,但也道歉赔礼将礼数周全,贵女那个是不知进退之人,如今却是硬生生互相针对起来,不可谓不热闹。

唐菀在一旁将这些听到耳朵之中,脸上也不免一黑,这可是她发的花笺办的宴会,却被人搞砸内心多有不痛快,只是忍着心中的火面上依旧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却听着那粉衣女子开口说道。

“凭什么让我的侍女给你道歉,你又没有什么事情,不就是踩脏了一点,回去洗干净就行了,需要这么矫情吗?”粉衣女子说着不由翻着白眼,似乎看不起面前女子如此斤斤计较“再说,环翠不是给你道歉了吗?你还想怎样,真是心眼小。”她看不惯这群贵女小心眼记仇这点小事,不过一个脚印而已。

对方显然也被气坏了,她这件衣服可是难得的布料,做成衣服穿在身上还没开心半会就被那个莽撞侍女弄脏了衣服。至于道歉,还能等她开口对方一下子跪在地上砰砰砰磕头喊着饶命,这下可把她堵的一口气没缓过来。

安平侯嫡女知晓自己的身份,自然不可能是什么一言不合就打杀下人的人,而且这位还不是她的婢女,顶多呵责两声,哪想到这位小姐不管不顾跑出来说来一堆,气的她脸色发青。

“道歉,她是如何道歉。”这位嫡女自幼受到父母溺爱,有些娇宠任性也是情有可原,但如今被莫名扣了一个小心眼与随意打杀下人的称号,那可是败坏她的名声。“她莽撞踩了我的衣服,我未曾说什么,便跪在地上求我饶命,这就是道歉姿态。”

“难道不是,她都跪下来给你磕头了,你还想怎么样。”粉衣女子张大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没有想到面前这个漂亮的女子内心这么狠毒。

安平侯大小姐心中一堵,这可真的是有理也被胡搅蛮缠,弄的说不清,真欲开口却听到唐菀声音响起。

“这好好春日宴,别为了不值得事败坏心情。”这语气显然是偏向安平侯大小姐,至少唐菀不知该怎么形容这位庶女“未曾想到苏小姐这般直爽。”虽这般说,但意思却更偏向口无遮拦。

安平侯大小姐深知继续和面前粉衣少女胡搅蛮缠下去,定是自己吃亏,至少对方口无遮拦什么都敢说,便借着唐菀的话下阶道“既是唐小姐这般说,我也不好在一展才情地方,与不值当人计较。”

粉衣少女虽然冲动但也知道何为针对,听到对方这么一说内心就上火“既然是春日宴,不如我们比较一番,如果你输了就给我的侍女道歉如何。”说完有些得意看着面前的安平侯大小姐,显然她有恃无恐。

苏梦雪一朝落水再醒神来发现自己在这不知名的朝代。作为一位读遍穿越网文的姑娘,她自然开心自己活得这么一张可以说是千娇百媚的脸蛋。至少比起现代时候她的模样要好看的多,加上这个世界并没有唐诗宋词,来春日宴之前也打听了一下,她可是想要泡美男的人,自然要展示自己的才艺。

虽然她不会吟诗作对,但不代表她不会背啊!想到这苏梦雪内心更加得意,她可是拥有现代教育的新新人类,怎么玩不过这群看起来高中都没毕业的小姑娘。就算她们再有才,怎比得过李白杜甫这些名人。

世家贵女相处哪怕心中恨的牙痒痒,但面上都不会落了对方面子,如此直白的战帖可算是第一次。对于这略显粗鄙的举动,安平侯大小姐自然心生几分不屑,她虽不擅长诗词,但教导她的也是专门请来极富有才华的女先生,做出一首来也不算太差,倒是对方小小四品礼官之女,她可丝毫不惧。

“我当然敢应下来,只是小小奴婢也受的起我谦礼。”安平侯大小姐冷笑,丝毫不觉得自己会输给面前的苏梦雪。

而一直像是鹌鹑的侍女面上一白,险些要哭出来“小,小姐,我道歉就是……”还未说完,就被面前的苏梦雪给打断。

“环翠你别怕,本小姐会护着你的。”苏梦雪心中满意,这场下来她胜券在握还能收付一个忠心婢女,想到这苏梦雪面上的得意就有几分外露,更加让在场的世家贵女看不上眼。

世家贵女都有之间的矜持,哪怕骄傲也是含蓄的,而苏梦雪这副模样颇有几分不懂礼数,不知进退。也不知她是真有才华,还是太过自以为是。

唐菀见状,心中暗暗道一声这苏家小姐真是麻烦,但面上不露分毫,反而笑意盈盈说道“既如此,便以这桃花为题如何。”她指着面前粉艳灼华,他们此处恰好靠近一处桃林,微分拂过更显花影婆娑艳丽,倒是极好的题目。

苏梦雪一笑,心中更是得意,若是其他的花她还要想一下,不过这桃花却是张口则来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这一下倒是将一干贵女镇住,不得不说这词绝对是好词,而且是在一瞬间做出,对于苏梦雪尚还不屑目光变的隐约带着几分崇拜钦佩。

苏梦雪心中洋洋得意,挑眉看一眼面前的安平侯大小姐,似乎已经等着对方道歉。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一道女声突然响起,却带着浓浓疑惑之意“词是好词,只是这真是苏小姐所作。”

说罢却见少女款款而来,身边还跟着一位侍女,就侍女打扮也不差与官家小姐。众人一见,不免心下一愣。她们倒是不知,这位略显陌生贵女是那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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