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奈何天公不作美,次日一早,迎接程炔的就是倾盆大雨。
程炔难得郁闷的盯着大雨,苏姝不知道,就问:“怎么了?你盯着看了这么久。”
“无事。”程炔轻叹一声。
闲着无事,程炔干脆写起了奏折。
苏姝看了两眼,大概明了,也不再看了。就让仲夏准备了针线,打算亲手做一个荷包。
她自小便没有花太多心思在女红上,也不过是为了公主礼仪学过一段时间,女红只能说是不会出丑,却也不算多出众。
永和帝也宠着她,没舍得让她扎破十根手指,每每练上半个时辰便让她放下,不能再碰。
难得想起小时候的趣事,苏姝一时轻笑出声。
“怎么了?想到什么好笑的事了?”
恰好程炔写完奏折,让人送京。回身坐她旁边。
“想起父皇了,他啊......”苏姝眉眼带笑,明媚动人。拉着他徐徐说着,也不觉得拆了自家父皇的威武形象。
“他还不会下厨,偏生又要在我面前逞强,有一次还炸了厨房,连脸都是乌黑一片......”
“他的女红比我还好,他不喜欢我练这个,便跟着我说他也学,每次都吓得那老嬷嬷不敢多说,最后我也没学到什么...”
“他还送了我个礼物。”说到最后,苏姝看着他,“我觉得吧,这分明是给你的礼物!”
“噢?是什么?”程炔适当的表现出好奇。
苏姝别过脸,“才不告诉你呢。”
程炔温柔的笑着,默默的看着她。
二人又谈起其他话题,说说笑笑,好不一副亲密温柔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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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放晴,程炔便带着苏姝上了马车。
苏姝打趣道:“神神秘秘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卖了我呢。”
“卖?我可舍不得。”程炔理了理衣袖,“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保密。”
苏姝微扁着嘴,不乐:“反正我去到就知道了。”
马车平稳的前行,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才悠悠停下来。
程炔先下了车,又回身扶着苏姝下来。
马夫等人悄无声息的退去,广袤的草地上便只剩下了程炔与苏姝。
苏姝就着他的手落地,抬眸看着四周。
天空澄空,郁郁葱葱的绿地怡心,柔韧的小草随风起舞,还有些羊在草地上歇息。一副美好休闲的边牧生活图。
苏姝饶有兴趣的看着,居然还让她看见了兔子,她高声指着说:“阿炔,那还有兔子!”
白白嫩嫩的,看着就挺胖乎乎的,跑的还贼快。
程炔好笑的拍了拍她,苏姝不理他。
苏姝径直去逗着羊玩,偶尔撸一把路过的兔子。玩的不亦乐乎,少见的天真快活。
被抛弃的程炔觉得自己现在像个孤寡老人,凄凄惨惨戚戚。
无奈叹气,去抓了只白白胖胖可可爱爱的兔子,递给某人。
“兔子给你,你跟我走。”
苏姝看他,感觉他现在就像想拐骗人的坏蛋。她一下子笑了,接过那可怜被拎着的兔子,顺着毛绒绒的兔毛,“好。”
程炔放松的笑了笑,拉着她走向另一边,苏姝这才发现这还有一条隐蔽的路。
原只是看见零零散散的几棵梨树,越往里越多,一眼望去,满是梨花纷飞,犹如仙境。
梨香清香,弥漫在这宛如仙境的山谷里。花瓣随风起舞,铺就满地芬芳。不远处还有以花瓣点缀的秋千,还有一个书案,上面放了书,还有茶。
苏姝震惊地看着眼前这既熟悉又陌生的画面,眼眸逐渐沾上湿意,眼眶泛红。
她猛然回身紧紧抱住程炔。
程炔没有动,等她缓过来。
好一会见她没有反应,就低首靠近她耳边,轻声哄着她,絮絮叨叨的念着,让苏姝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苏姝放开他,红着眼睛看着他。又回头望着梨花,心中情绪翻滚。
程炔心知她早已想起初见,拉着她走近书案,倒了一杯茶给她,说了句:“坐会吧,权当打发时间。”
苏姝眼更红了。这句话是当初他们初见时她说的,一字不差。
这场景与当初何其之相似,几乎毫无差别。
瞧,他都放在心上了,从不曾忘记。
隐隐约约间,苏姝已经猜到他想说些什么了。
她笑了笑,接过轻抿一口,回了他一句他当初说的:“公子此茶甚好,甘而不涩。”
程炔含笑不语,眼中的情意越发浓厚。
苏姝还抱着那兔子,时不时就揪着人家的毛,又顺着哄。
那兔子也乖巧的很,不吵不闹,只好奇的看着四周的梨花。
程炔心里发笑,自个便是只兔子,偏还要去哄兔子。见不惯她冷漠自己,便抱过兔子,又靠近她,小声说起他们的初见。
苏姝静静听着,听着他说起初见,后来,直到现在。听着他缓缓说着情意,对她许下承诺。
她听了好多好多,却只记得他说的那一句:
“姝儿,我心悦你。”
“阿炔,我等你好久了。”
久到我都忘记从什么时候起,只记得,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