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是一个极聪明的人,他非常巧妙地设下了一个杀人布局,让我们大家都相信,所有的人都是误闯了祭坛受了诅咒而死的,从而可以在杀人之后洗脱嫌疑,整件事是由一个叫侉屹族的小部落引起的,今天的院士和阳企山大学士,当年都是庐州的户籍官,他们知道侉屹族的位置,也都听说过侉屹族有关宝藏的事,于是就伙同了当年的庐州总兵也就是我们今天的木都统一起去寻宝。对了,还有一个人,我相信是他们的朋友,就是之前我们见到的那个瞎子,他们四个人一起去侉屹族寻宝,可是不管他们对族人怎样的言行逼问都一无所获,他们居然恼羞成怒丧心病狂地放了一把火,烧了全村,毁灭了这个部落,可是老天有眼,居然跑出了两个孩子,十七年之后,这两个孩子长大成人,回来复仇,还弄出了一个巧妙的杀人事件,一来,可以掩护自己洗脱罪名,二来,由于那件事之后,那个瞎子就失踪了,他们知道只要放出任何有关宝藏的消息,就一定可以把瞎子引出来,从而一网打尽,我说的对吗!”包拯缓缓开口,眼神似有动容。
“那,那个人到底是谁呢?”小蛮听后问道。
“其实他一直都在我们身边。”包拯神秘的应道,并没有正面回答小蛮提出的问题。
“那凶手怎么杀人呢,他所杀的人全部死在密室里,好像真的死于诅咒,而且凶手有不在场的证明啊!”公孙正疑惑问道。
“这个你不要着急,我会慢慢解开。”
“包大哥,那这件事又和展逸有什么关系,他是无辜的。”展昭上前问道。
“对,其实这件事困扰了我好久,直到后来那个瞎子劫持我到祭台去我才突然发现,在五个诅咒里,有一个和其他四个是不同的。”
“有什么不同?”公孙策问道。
“就是那个恶鬼捶胸的诅咒,所用的石料的颜色是不同的,这就是说,这个诅咒是后加上去的,不在凶手原来的计划里,其实展逸也真是倒霉,摘几朵暮颜花还给宗邦的,谁知道下了雨,于是他就想找个地方避雨,无意中发现了那个山洞!”包拯终于讲出了展逸的死因。
“一直以来,书院有传闻,说后山有鬼,是被铁链锁住的,还说有个老师曾经见过,回来以后病了一个月,其实这些都是凶手散布的谣言,目的是在他布置祭坛期间,不想让人去后山发现这些秘密。”公孙策听完包拯的讲解,顿时明白过来,于是讲道。
“没错,所以他布置了一年都没有人发现,后来他杀死了展逸,把他背回了宿舍,他脱掉了展逸的鞋子穿在了自己的脚上,还把他挂在了屏风上,做出了被诅咒而死的样子。”包拯肯定道。
“那木都统又是怎么死的呢?他武功这么高强?”有人问道。
“既然是两个孩子回来复仇,难道凶手不只是一个?”筱雪想起那两个孩子,猜测道。
“没错,他还有帮凶!”包拯应道。
“木都统武功高强,周围又有那么多的士兵保护,想要杀他可不容易啊!”
“包拯,那将军为什么要出城,这个,你想到了吗?”副将问道。
“这个简单,只要凶手放出关于宝藏的消息,那木都统就一定会到他们约定好的地方与凶手密谈,这样,凶手便有了动手的机会!”
“那凶手是怎么杀死木都统的呢?”展昭问道。
“如果动武的话,凶手肯定没有胜算,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就在房里点了迷香,让木都统睡着!”
“那到底是什么样的迷香,让木都统都没有察觉呢?”
“是杏香,常雨曾说过,杏香可以宁神静气,很容易让人入睡,但是点的太重的话,就会使人昏迷。可是杏香还有另外一种作用,就是杀虫的作用,所以房间里应该有很多蟑螂的尸体。而在院长和阳企山的房间里也都出现了蟑螂的尸体,也就是说,凶手就是用了这样的方法,先让他们沉睡,然后再做出石像上的死法。”
“可包拯,你是怎么知道逃出来的是两个孩子?”副将问道。
“这个,还是公孙策告诉我的。”
“恩,在侉屹族的户籍上写着有四十三个孩子,但是在侉屹族驻地时,却是有四十一个孩子的骨架,也就是说少了两个,而那两个孩子便是在被灭族之时逃了出来。”公孙策解释道。
“包拯,现在你该告诉我们他到底是谁了吧?”副将指着一直没有开口的蒙面人问道。
“展昭。”包拯唤着。
“包大哥。”展昭手拿一幅诗卷,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催。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小蛮念着眼前的诗句。
“包拯,你是说这首贺知章的《回乡偶书》中提到的内容跟凶手有关?”筱雪盯着诗中的每一个字,大胆的猜测。
“包拯,这幅诗卷你是在哪里找到的?”副将问道。
“会不会是藏头诗啊?少,乡,儿,笑!”小蛮试着将诗句中的第一个字读了出来,可是念完之后并没有觉得跟案情有关,于是继续揣摩着这诗中的秘密。
包拯看着小蛮纠结的模样,觉得她很是可爱,便抿嘴一笑,为她解道,“它并不是藏头诗,小蛮和筱雪却都只说对了一半。”
“是哪一半?”小蛮追问道。
“跟诗中所提到的一个字有关。”包拯藏露着说道。
“展昭,还记得我们在院士手中找到的那半张‘日’字的纸条吗?”
“当然记得,包大哥,可,这首诗当中并没有提到‘日’字啊!”展昭想了想,回道。
公孙策受到包拯的有意提醒,似醍醐灌顶一般,“错了,展昭,这不会是个‘日’字!”
反应迅速的筱雪或许也是猜到了其中的奥秘,不由得紧了紧手,“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他,不可能的......”
“公孙大哥,那不是‘日’字又会什么字?”展昭问道。
“包拯,这幅诗卷是不是在他的房间内找到的。”公孙策问道。
“正是!”包拯回答的干脆,却是让某人在心中闪过一丝的苦涩。
“本来院士在临死之际想撕下那个音字来作为线索,可他只撕下了一半也就是那个‘日’字,凶手马上看出他的动机,害怕他的身份暴露,于是就把字画拿走了,并且移尸,来误导我们。”公孙策推测道。
“不会的,不会是他,公孙策,包拯,你们一定是想歪了!”筱雪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可是偏偏理智告诉她,他们说的都是对的。
她何尝不明白,何尝不明白......
“雪儿,你怎么了?”小蛮见筱雪情绪激动,问道。
“我没事!”筱雪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不让小蛮担心。
“书院中哪个学生的名字有音字?”展昭顺着线索,问道。
“没有!”
“雪儿,你怎么了,你们在说什么呀?”小蛮看出了筱雪的异样,关心的问道。
“院士指的根本不是一个人的名字,他是想告诉我们这个人和音乐有关!”包拯缓缓地开口。
“不知包拯说的对吗,萧毅老师!”包拯看向蒙面人,眼神坚定。
“萧毅老师!”
“萧毅!”
“怎么会是萧毅老师呢!”
......
四下的声音此起彼伏,皆是一脸的震惊和疑惑。
只见他动手摘下了脸上的黑布,露出熟悉的面容来。
“对啊,怎么会是我呢?”萧毅自嘲的笑道。
“既然萧毅老师就是逃出来的两个孩子之一,那另一个帮凶是谁?”展昭问道。
“展昭,还记得庐州最老的大夫所说的话吗?”包拯问道。
“当然记得,他们说侉屹族很少与外人往来,除了上山采药的大夫外,也就只有庐州府衙的人进去过他们的居住地。而且他们似乎很擅长种植香料和药草,大夫上山采药的时候也喜欢和他们买一些比较难买的药草和香料。”
“是香料!”公孙策抓住其中所隐含的重要线索,开口道。
“我们在院长的房间和阳企山的房间都看到了蟑螂的尸体,而接连出现在本案中的杀人于无形的暗器就是香料!”
“所以,帮凶是......”
“不可能,常雨手无缚鸡之力,常雨是不会杀人的,包大哥,你是不是弄错了。”这么明显的暗示小蛮怎会听不出来,替常雨打抱不平。
“那是因为...”包拯艰难的开口。“因为常雨就是萧毅的妹妹!也就是逃出来的第二个孩子!”
“是因为那条围巾吗?因为他们俩都很害怕缠着脖子时的透不过气的感觉。”筱雪开口道。
“不是,包拯,一人做事一人当,所有的凶案都是我一个人干的,与其他人没有关系,不要连累了常雨,这事与她无关。”萧毅说道。
“哥,算了吧。”常雨依旧温柔,缓缓走向萧毅。
“常雨!”萧毅不甘的唤道。
“我不后悔,他们该死,我们杀了人,所以也应该受到惩罚,所有所有的一切,我已经想通了。”
“常雨!”常雨环住这最后的温暖,倚靠在萧毅的怀中。
“是,他们是该死,凡是有血性的人,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都一定不会放过他们,我们的族人一直住在山里,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白针山山顶终年积雪,可山谷里却是四季如春,开满了很多红红绿绿的花,好漂亮,好漂亮。我们的族人以打猎,耕种为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这种世外桃源的生活却让他们四个,这四个心狠手辣,爱财如命的人给毁了。”萧毅的眼神顿时一变,继续述说着侉屹族的血起的往事。
“有一天,户籍官应明和阳企山来到我们这儿,他们这次带来了庐州总兵木铁影和一个叫吴勇的人,因为应明和阳企山都已经来过,所以作为族长的我爹,和其他长老都很热情地欢迎他们,谁知道,那个吴勇是个做惯了偷鸡摸狗的人,他偷偷的在我们的井里放了很多的迷药,结果,那天晚上全族的人喝了水以后都变得浑身无力,跟着,他们就把我爹和族里的父老绑了起来,拷问他们宝藏的秘密,其实我们也都只是听说和传闻,根本就不知道,但他们不相信,他们用绳子绑着我爹的脖子用力的勒,一定要他说出来,他们杀了人之后,一方面恼羞成怒,另一方面为了杀人灭口,他们就将我们赶到祠堂外面的一个茅蓼,一把火将我们烧死,我永远不能忘记,茅蓼里我的族人的叫喊声,哀求声,痛苦的呻吟声,毛蓼烧着了,快要塌了,眼看我和我妹妹小雨都要被砸死,我阿娘从昏迷中醒来,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抱住我们两个向茅蓼外爬,终于把我们两个救了出来,茅蓼倒塌了,我的阿娘也死了,全族的人只剩下我们两个,那个时候我就告诉我自己,我一定要报仇,我一定要让他们四个得到应有的惩罚,这四个狗贼,就是让他们死十次,一百次,也抵不了他们所犯下的罪孽,你们说,他们该不该死。”筱雪听罢,愣愣的看着萧毅脸上毫不掩饰的愤恨,忍不住心头一颤,“萧毅,报仇的方式可以有很多种......”
“呵呵呵,看来,你我是无缘品尝这雨茶的滋味了。”萧毅看向筱雪,似有感慨道。
“临了临了,筱雪姑娘,能否再让我看看院长的瓶子?”萧毅期盼着的眼光略有动容。
“你我何需客气,这件东西本就是你的!”筱雪上前之时被展昭阻止,眼神中充满了对某人的信任。
而事实证明,确如筱雪所想,萧毅只是呆呆的看着手中的瓶子淡淡的开口,“记得我来到书院之时,没有任何功名在身,唯有抚琴,应明院长见我背着琴,便在书院门口的台阶上坐下,问我,‘可否来一曲?’我抚琴毕,应明院长便笑着说,‘以后你就在书院里教书。”
“这个瓶子是我爹送他的。我爹把他当朋友,而他,却是毁了这一切。”
没有人说话,四周出奇的安静,压抑的气氛散漫在整个礼堂内久久不去。
“所以,你才会留着这幅字画!”筱雪感觉到萧毅对院长不同的情感,是啊,如果撇开院长之前的所作所为,他确实是一位好院长,好老师。而正是这样,才致使包拯指出他是凶手的关键证据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