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冥夜收起了那些翻来覆去的心思,抬头就看到谢春寒风尘仆仆的过来,就起身相迎:“不知谢大人深夜来此,有何要事?”
谢春寒和他也没有什么太多的交情,倒也不怎么反感,是个很本分的官员,也不参与任何的拉帮结派。
谢春寒今年才不过二十多的年纪,放眼那些官员中,算是个青年才俊了。
“实不相瞒,事关太后千秋,下官今日与皇上商议,圣上的意思是交给王爷操办,规格就按照以往的。太后近日来心情似乎不佳,下官也想不出来,何种方式开场才能让她展颜。”
谢春寒神色有些苦恼,如今赵将军和景王双方算是势同水火,若不是皇上把这差事交给了景王,他是万万不敢来这里的,生怕会被赵将军的人误会,到时候两边的人都为难自己这个局外人,那他的乌纱帽可就不保了。
宫冥夜大概猜到宫飞尘把这件事交给自己,大概是想缓和他与太后之间的关系。以前和太后也不是闹得太僵,只是和赵子修一样的原因,和赵将军不和,连带着太后和他也就生疏了。
他总觉得太后是和赵将军通气的,否则怎会让那老匹夫把持朝纲。
呵,他宫家的天下,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画蛇添足。
“说来本王也在愁送什么样的贺礼,既是交与我了,那就酌情处理,工部那边可有选好场地?”
以往大兴土木建造庆祝的宫殿着实劳民伤财的,后来太后为了彰显自己节俭,就废弃了这个规矩,每年的寿诞都是在松延宫庆祝,场地布置都是由工部和礼部齐心完成,今年怕是要多花点心思了。
工部的尚书现在是林远程当值,宫冥夜眸光微闪不知在想什么。
谢春寒答道:“该部署的都定好了,下官和林大人因开场安排意见不同,这才来叨扰了王爷……”
林远程主张豪华布置,这他当然不会有太大的意见,只不过就是看不惯对方身在尚书一职,行事却又总是那么的荒唐。
以往的开场都是歌舞表演,林远程居然提议让西域舞娘跳yan舞,这等有伤风雅之事,何以上的了台面。
谢春寒是个老实的,一时接受不了就和林远程起了言语上的冲突,想到这件事最有发言权的人是景王,才会这么晚还赶过来。
宫冥夜思索了会,说道:“歌舞戏曲都是老花样了,但是如果能够翻新,也能博太后一笑。”
在边疆时,有大漠狂沙也是别样的风情,当然这些都是谢春寒和太后那种喜好文雅的人未必就会接受的,所以这开头必定不能太惊世骇俗。
谢春寒问道:“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若是应了林远程的想法,那也只是满足了一些人的私欲和眼福,他还是认为应该要低调点为好,只是这样又显得冷清了。
宫冥夜说道:“没有歌舞会显得太安静,那就让乐坊的人编排以诗词歌舞,已经很晚了,不如明日与林大人商量如何?”
其实歌舞表演是必不可少的,只要把次序打乱就可,但就是怕这些会让一些刺客有机可趁。
谢春寒无奈只好先行离开了王府,寿诞眼看就要到了,反正自己只要尽力就好,出了什么事有宫冥夜这个主事担着,他最多也就是受点小惩罚。
宫冥夜却在这时已经没有了什么困意,他想的最多的就是此刻林雪落在做什么,太后的寿诞,她是否会参加。
得知她未曾婚配,他的心里还是有点喜悦的,但很快又被其它的疑虑所掩盖。
他这时怎么了,竟会对林雪落再三的去关注,甚至还有点朝思暮想。
难道……
宫冥夜望了眼乌云中的那抹明月,心里清楚现在可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可却就是控制不住那份思念。
侍卫从严望着宫冥夜难得一见哀愁的神态,迅速地记在了心里,待到盂兰盆节来临时,就多画几张卖出去。
一转眼,宫冥夜已经跃上了屋顶消失不见,从严则是让府中的人加强戒备,以防止赵将军的人来这里偷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长夜漫漫的,林雪落放下手中的笔,看着那墨迹未干的丹青,心情很是平静,不知道画什么便画了佛像,打算等包姨娘正式接管府中事务后送过去。
现在时辰已是快要接近酉时,林雪落就让慧珠回去休息,自己捉摸着是否该在上面提几句佛经。
犹豫了会决定还是让旁边的空白,就那么干净地留着也挺好。
烛火还在随风摇动,林雪落觉得困乏了,卸了妆梳理着自己的长发,熄灭蜡烛之后,便躺在床上睡去。
今日狠狠羞辱了唐姨娘,倒也没有让她积郁少了点,她们肯定还会想办法反击的,而她就等着差不多的时候,再把网收起来也就可以大仇得报了。
窗外有个人影晃动,悄悄地推开了窗,那黑影暗道林雪落可真是大意,就不怕被歹人闯进来吗?
他无奈地摇头轻笑,借着月光轻手轻脚的来到了床边,看她睡得很安静,又恐她突然睁开眼,便没有稍作停留,只是看了那么一会,目光流连到她不点而朱的双唇,喉咙吞咽了下口水。还是觉得自己不该如那些登徒子般,去轻薄于林雪落,可心中的悸动却怂恿着他,只需轻吻一次又不会把人给惊醒,经过思想斗争后,他还是控制了那份突然萌生的想法。
扫了眼林雪落的房间,除了笔墨砚台就只剩下那些堆积着的香料,但是整个房间的气味并未因此变杂,有一种让人安神的清香,就像是她身上的味道。
宫冥夜薄唇勾着一抹笑,发现了那幅画,墨迹还未干,那佛像眉眼的慈悲画的倒是ting入神的,看来是刚完成不久。
“是谁在那?”
宫冥夜僵在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里更是矛盾得期待会被她发现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