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上课,我们坐在后面的三排集体吃葵花籽。阿峰与我中间隔着全班的第6名,绰号“唐老鸭”,而我前面是一位全班第5名的同学。上课有什么搞笑的事一般都是我们那儿,当然搞学习的时候为了争一个题的对错,也是争得最利害的,老师也哭笑不得。
阿峰吃葵花籽很快,上课时,他从桌子下爬过来问我要不要葵花籽,我吓了一跳;“唐老鸭”同学笑他爬桌子底,我也是一头‘黑线’。
他回到坐位上时说:“你就是给我一斤,我也包你一节课完工。”他确实没有吹牛。我也有意买过葵花籽,然后上课分了吃,下课又是一地的壳,扫地的同学不停的叫苦。
连冷淡的雪儿看了都笑了。
但这样难免被老师知道,我们只有眼看着被老师分开的份。我们之间的联系就是一个指甲剪。也就是阿峰借了我的指甲剪,从而说上几句语,也正是因为这样,我半年内相继买了四个指甲剪,每一个的消失都是阿峰这个死家伙搞的破坏。
一天放学,天正下着大雨。我和雪儿在教室里徘徊,我们本打算淋雨回家,但是一想到回家又要挨骂,耳朵都在抗议淋雨回家。阿峰也没走。
但,干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我们还是冲进了雨中,突然,后面有人叫我,我回头一看正是阿峰,在叫:“玲子,等等。”
他跑过来递过一把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伞,说:“女孩子不要淋雨的好。”
我都不好意思接:“那你呢?你怎么回去?”
“我能弄到这把,也自然还可以的,你早点回去吧。”阿峰说。
我也就心定理得的说了声:“那你也早点回去,谢谢你的伞。”我就和雪儿走了。
第二天,我在去学校的路上,遇到阿峰和“唐老鸭”同学,他们一个骑车,一个坐在后面。“唐老鸭”同学坐在后面拼命的笑,“利害啦!我们阿峰把伞给你,自己变成‘落汤鸡’回去。”好像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阿峰借我伞的事。
我无语,只是瞪大眼睛看着阿峰。
阿峰瞪了眼“唐老鸭”同学说:“你说什么呢,我们这么好的兄弟借把伞给她你还有意见是吧。我还没说你和班里有那个欧阳冰的事呢!”
我见状也起哄:“就是嘛!好像还搞起飞鸽传书了呢!她叫我看,我可不敢,我还怕掉一地鸡皮疙瘩呢!”
“唐老鸭”同学马上反攻说:“好啊,你们俩公婆居然合起伙来欺负我。”
“你还别说,阿冰是怎么欺负我的呢!”我说。
“怎么个欺负法?”阿峰问道
“她呀,动不动就拿‘唐老鸭’出吓我。”我说。
就在这种互相调侃中到了学校。
后来,我私底下把伞还给了阿峰。“你怎么脸色这么惨白?”我看着这样的阿峰急了。
“没事呢!只是感冒了现已。”他随口说了句,便转过脸去。
“对不起,都是我害的。”我愧疚的说。
“不关你的事。”然后,他便走开了。
有阵子班里兴起放雷鸣,这实在是小孩玩的,居然也出现在了阿峰的身上。
“嗤…”“快跑,雷鸣!”大家边喊着就边蜂拥着往外跑。
我都没反映过来怎么回事,就看到一个黑东西掉我桌上,只听“啪!”的一声放在桌头的书也烧了一个洞,我这才反映过来是雷鸣在我桌上爆炸开了。
同学们都来看好戏,可我却被吓哭了,这个雷鸣更是阿峰扔的我更是给气哭了。这也是巧了,站在走廊上往教室一扔也能扔到我桌上,同学们叫他过来道歉,他也不过来。
一天班里男生搞‘狂欢’也不知谁做的纸球,男同学们拿着用透明胶带固定好有皮球大的纸球前后扔。
结果阿峰一个球就打中了我的右肩,真的好痛,雪儿看着我忍痛不做声就发火了。
“你们都是帮疯子吗?这还能读几天书,你们还有心思玩。”然后狠狠的瞪了阿峰一眼,正如我劝雪儿一样,雪儿的劝我一句也听不进。
我只说了句:“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易枫的离开,我当时怎么劝你你都不听了。”
在这高三的最后半期里,发生的事是件件新。也许是为了这最后的狂欢与纪念吧。
后来一次班里男生折纸飞机,然后把尖头涂上墨,拿着它一顿乱射,看谁倒霉。我也不知道是我和阿峰有还缘还是怎么的。阿峰正好‘一箭双雕’射中我和雪儿,这本是无心的,可这前前后后的无心太多了,又把雪儿惹发火了。
“你们几岁了,还玩纸飞机。”雪儿很少生气,可我了我的事她没少发火。
“现在读书这么辛苦,总得放松下吧!”阿峰故意调侃道。
“要放松你回家放松,少在这儿发疯。”雪儿气呼呼的说。
这句话触怒了阿峰,他带着满腔怒火冲过来,眼看就要打人,可阿峰却让步,好像突然相到什么,就放下了拳头。
“看在磊哥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这只花瓶一般见识。”说着阿峰便走了,转过身时他看了眼我,他的眼神有凶狠有隐忍,这样的眼神莫名的刺激了我的泪腺,眼泪也就不争气的滴落下来。
雪儿还在吼叫:“你说谁是花瓶,有胆你再说一遍,喂!喂!”
阿峰早就走得老远了,所谓的磊哥自然是指的我大哥了,看着这一切我苦笑着。
后来还有一次折书事件,也就是把一整本书,每一页都卷起来。我这次真的是对他彻底失望了,以前总是代他着想,考试帮他,老师提问帮他,但,从那以后我整个人都憔悴了,像干枯的井。阿峰开始抽烟、喝酒、打架和老师对着干。我表面不理睬,可心里却在滴血,看着他一天天的不学无术自己却无能为力,我只是悲伤;雪儿却还要抛开自己的事来担心我。
“玲子,你别管他,他自己不求上进,你也尽力了,那些小说里的故事都是骗人的,什么可以唤浪子回头,别想了我们不是神,自认没那个能力,你就别管他了。”雪儿劝我。
“可我真的不忍心看着他学坏还不闻不问呀!”我无力又痛苦的说。
一天早上我正慢悠悠的笃步走向教室,眼睛也到处看,教室门口走出来一个人,是阿峰,我心里叫了声,然而,原本悠闲着的我在刹那想起了很多很,我的脸色也暗淡了下来,停下的脚步猛然加快,把他当做空气般擦肩而过。
我和雪儿就这样相依度过了高三,北大是我俩再次的家园。
毕业考结束这天,学校里来了警察,在校门口抓那些整日学坏了的学生,阿峰也成了其中之一。
正准备离开学校的我和雪儿,被班主任叫住了。“你们有没有见到华剑峰……等几位同学?”老师说。
猛然听到他的名字,我的心被突然刺了下。“没有啊,怎么?出什么事了?”我急问。
“那糟了,他们肯定是翻围墙跑了。”班主任老师眉头紧锁的说。
“怪不得我见他们鬼鬼祟祟的。”雪儿说。
“怎么会呢?这不都毕业了怎么还这样乱纪?”我黯然道。
“这可不,最近他们与外面的不法份子有走得近,所以警察才来调查的。这以后呀不得成混黑社会的了,可惜了。”班主任说。
“那也是他们自找的,劝他们也不听。”雪儿又气又急的说。
与老师道别后,刚走到校门口,我就忍不住哭了,自己也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为他流泪了,我真的担心他变坏,走上不归路;校门口一片混乱,好几个平时不安份的男生被逮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