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和顾容嵩,纪寒钰吃过饭后,纪寒钰便前去端王爷府,顾容嵩回到房间小睡半会。桑榆则前去水月坊找子颜。桑榆绕过回廊,熟悉走到思柔阁。
桑榆敲了敲门,直接推门进去,上了二楼。
“果然是进过牢房的人,都学会敲门了。”
桑榆掀开珠帘,见子颜坐在垫子上,慢条斯理喝着茶。桑榆坐在对面的垫子上,子颜递了一杯茶给桑榆。
桑榆摩挲茶杯,“你赢了,我确实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及身边的人。”
“进了牢房,连自知之明的觉悟都提高不少。”
桑榆冷哼一声,“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你的内力之前受过损伤,所以要先恢复内力。”说罢,打开小茶几下层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一本书,“给你的。”
桑榆接过,随意翻了翻,“这是什么?”
“这是一本有关修复内力的书。你可以按照上面的方法去做,尽早的恢复你的内力。等你恢复好内力,我再教你琴术。”
“还有别的要交代吗?”
子颜拉开茶几上层的小柜子,从里面拿出一小瓶的药膏,递给桑榆。“外伤。”
桑榆怔怔看着桌上那一盒药膏,不知该说什么。
“你不是要走吗?”子颜冷漠开口。
桑榆回过神来,快速收走药膏,“走了。”
“嗯。”
桑榆匆匆忙忙的离开水月坊。桑榆漫无目的走在闹市区。
“桑榆。”桑榆回过神来,恍惚的看看四周,见曼兮向自己方向走来。
“桑榆,真的是你,我刚刚还以为自己看错。”曼兮拉住桑榆的手,激动开口。“你不是离开楚都了吗?怎么会在这里?”曼兮的一通问题让桑榆有些跟不上。
“你慢点说,不急。”桑榆道。
“那里有个茶摊,我们去那里说话。”曼兮拉着桑榆的手往茶摊方向走。桑榆,曼兮坐在茶摊的最里面。
“桑榆,最近还好吗?”曼兮给桑榆倒了一杯茶。
“还好。你怎么出来了?”桑榆接过茶杯。
“二月十五是楚王的生辰,每一个秀女都需要绣一幅屏风送给楚王。所以娘亲便允许我出来买些绣线。”
“原来如此。”
“你呢,为何留在楚都?又不在府里住,是因为娘亲吗?那你现在住在哪里?”
“不是因为杜若姨,我只不过自由惯了,所以搬出龙府。而我现在住在青石街的纪府。”
“纪府?”
“就是纪寒钰的府邸。”
“天哪,桑榆。你居然和纪公子结识,还和他住在一起。不过,你凡事得小心,出门尽可能带一个丫鬟,最好会武功。”
“曼兮,你未免太过杞人忧天。”
“桑榆,要是太子知道你和纪公子的关系。那他很容易拿你开刀,知道吗?”
桑榆第一次见曼兮严肃的神情,桑榆故作轻松的开口,“曼兮,不要太过担心。我会保护自己。”
“桑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凡事都得谨慎。”
“曼兮,别绷着脸,不好看。”
“我跟你说正经事呢。”
“曼兮,放心,我会好好保护自己。曼兮别说这些,说点别的。说说楚都内有什么好玩的。”
“你啊,就知道玩。”
“曼兮,说嘛说嘛。”
“好了,我说还不行嘛。楚王生辰当晚会有灯会。”
“是嘛,那一定很好玩。现在是初十,那还有,”桑榆掰开手指数着离楚王生辰的天数。
“你啊,就知道玩。”曼兮笑道。
桑榆嘟嘴,“人生苦短,现在不玩那要等到什么时侯玩。”
“你啊。”曼兮轻捏桑榆的鼻子。“走吧,我送你回去。”
“你不是还要买丝线吗?我自己回去就好。”
“那好,你自己小心点。”桑榆点头。
桑榆回到纪府,见纪府外停放几个板车,上面装了不少东西,几个小伙子不停的搬东西进去。桑榆侧身穿过人流,见纪寒钰立在庭院里,眼神来回扫视进进出出的人。
“纪寒钰,这是干什么?”
“搬家。”
“义父在哪里?”
“出去喝酒去了。你呢,去哪里了?”
“你好像没有权利管我。”桑榆调皮的开口。
“桑榆,要不我们现在捋捋我们之间的关系。首先,自你开始劫持我时,我们之间就有一种暧昧的关系。然后,我之前救了你,因此我们的关系更加纠缠不清。”纪寒钰一本正经的开口。
“我这辈子有没有可能还清?”桑榆问道。
“可能还不清了,所以你下辈子都是我的。”
“这种被束缚的感觉真不好。”桑榆感叹道。“我去找义父喝酒去。”桑榆准备抬脚离开。
“喝少点。我不想抬你回来。”纪寒钰嘱托桑榆。桑榆随意摆摆手。
桑榆拐出巷子,走到黎家酒庄。桑榆走进大厅一楼,扫视四周,见顾容嵩坐在一楼靠窗的位置。桑榆走了过去,直接拿起桌面的酒瓶喝。
顾容嵩见有人拿自己的酒瓶喝,猛地抬头,骂道:“谁啊。”
桑榆皱眉,“这么呛的酒你怎么能喝下去?还有你有伤在身,不要喝那么多。”
“你不也一样嘛。况且你伤的比我重。还有你为什么不好好呆在府里,跑出来干什么?”
“纪寒钰在搬东西,所以便出来找你。今日,我出门碰见曼兮。”
“曼兮还好吗?”
“还好。她现在正准备选秀的事情。”
“你希望她选的上吗?”
“我不想她选上,可这又是她一生所想的。这是个两难的选择。好了,不要说那么多,今朝有酒今朝醉,喝。”桑榆举起酒杯,一口气喝下整杯酒。
“喝少点。”顾容嵩劝阻道。
“你就让我任性一回嘛。今日你就舍命陪君子。”桑榆撒娇道。
“好,今日陪你痛痛快快的喝一杯。”顾容嵩举其酒杯用力碰撞桑榆的酒杯。
“喝。”桑榆朗声道。
今这样,桑榆和顾容嵩在黎家酒庄喝了好几瓶的酒。
“姑娘,公子,酒钱一共五十两。”
“五十两啊,顾容嵩,你有没有带钱。”桑榆拍了拍趴在桌上的顾容嵩。
顾容嵩随意摆摆手,含糊不清开口:“钱啊,我有,在府里。”
“你们这是赖账的意思?”小二声音势利开口。
“胡说,你随我们回府,自然给钱给你。”
小二无奈,“你们住在那里?我送你们回去。”
“顾容嵩,我们回家去。”桑榆推了推顾容嵩。
顾容嵩的手虚晃几下,抬起头来,“好。我们回家。”说罢,双手支撑桌面,准备起身离开,可没起身几步,却又坐下去。
桑榆大笑道,断断续续开口,“你扶着,他。跟我走。”说罢,桑榆扶着桌子起身,脚步虚晃的走向门外。
“姑娘,等我一下。”小二赶紧扶着顾容嵩,追上桑榆。
桑榆不时虚晃,扶着巷子的墙走路。
扶着顾容嵩的小二担忧开口道:“姑娘,小心。”
桑榆摆手,“没事。”
桑榆指着前方,“到了,就快到了。”
桑榆走了几步后,便到了纪府门口。桑榆软坐在纪府门口,背靠门板。桑榆将手伸到后面,开始敲门,“开门,纪寒钰。”
“姑娘,这不能乱敲的。这是纪公子的府邸。”赶来的小二劝道。
桑榆没有搭理他,继续敲门,“纪寒钰,开门。纪寒钰,开门。唔唔唔。”桑榆被小二用手掩住嘴。“姑娘,真的不能随便叫。”
桑榆试图用手掰开小二的手,就在这时,门开了。
“纪公子。”小二的手松开桑榆,恭敬开口。
“桑榆?”纪寒钰低头看着脚下的桑榆。
“纪寒钰。”桑榆扯着纪寒钰的衣角,傻乎乎开口。
“这是干什么?”
“这位姑娘欠了我们酒钱,没钱还,便让我跟她回家拿钱。没想到惊扰到您。”
“她欠了我们五十两。”
“这里是五十两。”纪寒钰扯下自己的腰间的钱袋子,从里拿出五十两给小二。
小二刚忙接过银子,“那这位公子?”小二为难看着身边的顾容嵩。
“你将他扶进来。”纪寒钰一把抱住地上的桑榆,“随我过来。”
“是。”小二扶着顾容嵩,跟在纪寒钰的身后,走到后院,走上二楼。
“你把他扶进房间,有劳了。”纪寒钰挪出一只手,推开顾容嵩的房间。
“好。”小二应了一声,小二扶着顾容嵩进了房间。而纪寒钰抱着桑榆进了房间。
纪寒钰将桑榆放在软榻上,嘟喃道,“好轻啊。”桑榆嘴里哼哼唧唧几声,便转过身去。纪寒钰替桑榆掖好被子,便走出去,送小二离开。
纪寒钰走回去,认命的走到厨房处为桑榆,顾容嵩煮解酒茶。
半柱香时间后,纪寒钰捧着解酒茶走到桑榆房间。
“醒了?”纪寒钰将解酒茶放在软榻的旁边。
桑榆哼哼唧唧几句,在纪寒钰搀扶下,起身。“痛,痛。”桑榆轻拍自己的额头。
“活该,谁让你喝那么多酒。”纪寒钰捧着解酒茶,轻吹一口气,而后舀了半勺,伸到桑榆的嘴边,柔声开口,“来。”
“烫。”
“那等凉了再喝。”纪寒钰把碗放到一旁。“还记得自己欠了人家的酒钱吗?”
桑榆否认道:“没有,以前我喝酒都是先欠着的,月底才结账。”
“估摸你月底都忘记要还酒钱。”
“哪有,我每个月都准时还钱。再者,就算我不还,也有洛溪哥哥替我还。对了,义父呢?”
“在隔壁屋睡着,还没醒酒。”
“纪寒钰,我告诉你,就是他带坏我。我才喝那么多酒。”桑榆推脱责任。
“你也是糊涂,明知道自己有伤在身,还跟人家喝酒。活该你现在头疼。”
“什么嘛,你凶我,洛溪哥哥都没有凶过我。”桑榆委屈巴巴开口。
纪寒钰第一次见桑榆撒娇的模样,倒有些措手不及。
“好了,桑榆听话,没人凶你。”纪寒钰耐心的哄着。
“我饿了。”桑榆冷不丁开口。
纪寒钰对桑榆的转变,有点措手不及。
纪寒钰顺着桑榆,“我带你吃好吃,可好?”
桑榆点头,恶作剧开口,“我们抛下义父,偷偷去吃。”
“你以前是不是这样恶劣?”
桑榆避开纪寒钰的话题,“我们快走。”桑榆掀开被子,“啊嘶。”桑榆摸着额头呻吟道。
“怎么了。”
“头疼得厉害。”桑榆整张脸皱在一起。
“先歇会,不急,我们迟点去也可以。”纪寒钰扶桑榆回到软榻上。
“哎呦,这酒这么那么烈,可把我疼死了。”
“你以后喝酒要记得喝点烈度没那么高。”桑榆点头。
“你把解酒茶喝了,再好好休息一会。”纪寒钰把解酒茶捧到桑榆面前,桑榆接过,一把喝下。
“慢点。”纪寒钰柔声开口。桑榆喝完后,把空碗递给纪寒钰,纪寒钰接过。
“歇会。”纪寒钰拿手擦了桑榆嘴边遗留的褐色液体。桑榆顺势躺下。
纪寒钰给桑榆盖好被子后,便捧着空碗出去。
桑榆躺了半会,也没什么睡意,干脆起来。桑榆透过八角窗,深吸一口气。而后掏出卷在腰带间的修复内力的书。桑榆认真的翻开阅览。桑榆按照上面的方法,打坐,吐纳吸气。一刻钟后,桑榆便觉自己灵台清明。
桑榆伸手从软榻旁拿过靠在墙边的黑木琴。桑榆屈腿,将黑木琴置于上面。
桑榆轻柔碰触琴弦,“噔”的一声,悠扬的琴声渐起,娴熟的指法在琴上舞动。弹到一半时,桑榆倾注内力于琴,琴声越发凌厉,凝化成无数小刀子,向四方散去。
伴随琴声的激进,桑榆面容越发难看,扭曲成一团。琴弦震动的越来越快,变化仿佛只在一瞬间。桑榆再也无法控制黑木琴,“砰”的一声,桑榆被黑木琴强烈的余音弹开。
桑榆诧异的看着还在抖动的琴弦,伸手触碰了一下,“啊”桑榆的手指被划破一道口子,桑榆看着手上冒出的星零的血珠,不由蹙眉。
“桑榆。”顾容嵩“砰”的一声踹开门。
“顾容嵩,你应该知道要敲门的吧。”桑榆把受伤的手指含在口里。
“桑榆,刚刚我在隔壁睡着睡着,忽然听到”砰“的一声,把我给惊醒了吗,发生了什么?”顾容嵩跑到软榻前,舞着手,哔哩吧啦的开口。
顾容嵩灵敏的嗅到一丝血腥味,“为什么有血的味道?”顾容嵩扫视几番,见黑木琴上隐隐闪着红光。
顾容嵩走到软榻处,整个左手放在黑木琴,“嘶”顾容嵩吸了一口冷气。桑榆翻过顾容嵩的手掌,见手掌被划出一道红口子。
“黑木琴什么时候变节了,连自己人都伤害?坏琴。”顾容嵩骂道。
“我刚刚练琴的时候,倾注了些内力,没想到就变成这样。”
“你的内力何时变得那么强?”顾容嵩扫视桑榆一番。
“你管我呢。”桑榆不爽回应。
“我不管你,谁管你,纪寒钰管你啊?”顾容嵩拍了拍桑榆前额。
“顾容嵩,一直以来都是我管你的。你何时管过我?”桑榆据理力争开口。
“你平日里生病,都是我照顾你,谁说我没有管过你。”顾容嵩也不服输,继续怼道。
“顾容嵩,要不是你,我会受伤,昏迷数天不醒。顾容嵩,说话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不是说好不翻旧账的嘛。”顾容嵩马上变脸,委屈开口。
桑榆措手不及,愣住半会,服软道,“好,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翻旧账。”
“桑榆,饿了。”顾容嵩转了话题。
桑榆无奈,“好,好,我带你出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