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雪带着念双漫无目的在街上闲逛,想着去哪找两名厨师,自己一个人都不认识,去哪找呢。
路过上次卖人参的那家药房,她突然想进去看看,有些什么药卖得比较贵。刚走进门,前面的药房学徒一见到她,喜出望外,忙向后面大喊一声:“掌柜的,上次卖药的那位漂亮姑娘来了!”一阵木屐的响声,掌柜的小跑出来,一看可不就是那位姑娘么,拉着春雪坐下:“姑娘,你来的正好,我一直等着你呢!”然后一面招呼学徒上茶。
春雪感到诧异,便不动声色,说道:“掌柜的,您等我是有什么事吗?”
掌柜的恭敬道:“姑娘,你这次来,还是来卖人参的吗?”因为春雪穿着一身贵重的衣裳,看上去就是一位富家小姐,掌柜的猜不准她到底是什么身份,上次为什么会去卖药。
春雪看着掌柜的眼里似乎满含期待,不明所以,说:“没有,就是想来买点药材,还有看看什么药材比较贵?”
“啊,这个,药材倒是有。”掌柜的停顿了一下,又道:“姑娘,如今事情危急,我就照实说吧,上次你卖给我们的人参被一位夫人买去了,这位夫人把人参送给了一位官夫人,官夫人用了觉得甚好,想再来买一根,哪晓得我们卖给她的其他人参她说拿回去用了都没有效果,硬是要我们再给她找一些这种人参来,可把我们急死了。”
春雪笑了:“原来是这样啊,不过人参已经没有了,但是不知对方拿人参是想去做什么?”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姑娘,你能不能跟我们去见一见那位夫人,告诉她人参已经没有了,不然她不放过我们啊!”掌柜的一脸愁容地说。
春雪犹豫了一下,看着面前的掌柜,起了恻隐之心。这名掌柜的上次买人参时给的价钱很公道,一看就不是个奸诈之人。反正现在自己有了底牌,也不怕什么危险,去就去吧。
她当即回到:“可以,你约个时间带我去吧。”
“啊!谢谢你了,姑娘,我先去那位夫人府上通禀一声,到时候来通知你,你住哪儿啊?”
“城中的福隆客栈。”
“好。姑娘你贵姓?”掌柜的才想起还不知道春雪名字。
“我从小是个孤儿,是师傅把我养大,他只叫我阿雪。”
“好的,阿雪姑娘,老朽姓姜,那我估计明日早晨来接你。”
“好的。”
春雪每日晚间修炼半夜、睡上半夜,次日早晨还在床上,就听得店小二在门外说:“姑娘,有人找。”她爬起来,念双过来伺候她梳洗完毕,又用了晨食,才出得门来,昨日的药房掌柜和店小二在门外已等候多时,掌柜的说:“姑娘,打扰了,今早我们去见贵客,可否?”
“行,走吧。”春雪和念双主仆二人也收拾妥当了,春雪还带了一个小包袱,交给念双拿着。
主仆二人上了掌柜找来的马车,行驶了约一个时辰,到了一间府邸前停住。
待春雪二人下了马车,掌柜的介绍道:“阿雪,这是太仆卿大人的府邸,大人姓孙,一会见到夫人你就称孙夫人即可。”掌柜的看起来有些紧张。
“好的。”
掌柜的在大门上叩了叩,门开了,探出一个小厮的头,掌柜的含笑上前,塞了一点碎银子在小哥手里,说道:“这位小哥,请禀报贵府孙夫人,就说康民药房的掌柜求见,之前小人和孙夫人见过几次。”
那小哥掂了掂银子,说道:“你等着,我去通禀。”说完门又哐当关上。
不一会,那位小哥又打开了大门,说道:“进来吧。”掌柜的道了谢,领着春雪二人进了门,门内候着的一名丫鬟对着他们说道:“跟我来吧。”
丫鬟带着几人穿过两道拱门,进入了内院,到了一座敞亮的小院,进入里面,院里种满了花草,又进入一处待客用的小厅,看起来似乎是处置府中事务用的地方,并不是接待贵客用的大厅。
丫鬟让几人先坐,另有人上了茶水,一边的门帘撩起,一名浑身珠光宝气的贵夫人走了进来,掌柜的和春雪忙起身拜倒行礼。
贵夫人在主位上坐下,说道:“姜掌柜,你来见我,是找到人参了?”
姜掌柜忙说道:“冒昧打扰孙夫人,是因为找到了之前卖人参给我们的小姑娘,”然后指着旁边的春雪道:“就是这位姑娘,夫人您可以亲自询问人参的来源。”
贵夫人将视线落在春雪身上,被春雪灵动飘逸的气质惊讶了一瞬,感觉她见过的所有管家小姐都没有这个小姑娘的脱俗气质,开口问道:“小姑娘,人参确是你卖给药房的吗?”
春雪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是的,夫人。”
“你那里可还有这样的人参?”
“没有了。”春雪心知人参的奇特功效一旦被人知道,就是无尽的麻烦。
孙夫人似是有了一丝生气,又大声问了一句:“那你这人参来自何处啊?”掌柜的已经吓得开始微微发抖,春雪察觉到这一幕,心里好笑的同时,又替这些普通的平常百姓悲哀,官权压人,一句话可决定百姓的生死,想到自己以前过的可不就是这种颤颤兢兢的日子么。
她朗声回道:“夫人,民女的这支人参乃无意间在郊外的山野采得,民女是一名孤儿,自幼随师傅研习医术,有时也跟随师傅去山间采药。”
“你懂医术?那你师傅现在何处?”
“我师傅常年云游四方,居无定所,我也不知他去了何处,只是让我在京城等他。”
“一派胡言!你师傅既不行医也不在你身边,你一个人在京城又如何度日?还穿得起这样上好的布料?”孙夫人手在桌子上一拍,厉声喝道。
一边的姜掌柜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春雪仍是镇定地回答道:“夫人,民女所言句句属实,师傅将之前身上的积蓄都留给了我,所以我才能衣食无忧。民女有时候也会去山间采药,采到好的药材也会拿来卖掉。只是师傅担心我一名弱女子不安全,嘱咐我尽量少外出。”
春雪随意编了一段话,捏造了自己一名隐世的医女形象,也不担心这位孙夫人会听出破绽,她孤身一人,大不了寻个机会跑掉便是。
孙夫人看春雪面不改色的模样,心道这姑娘是个有胆色的,难道真是身怀医术的高人之徒?
她踌躇了半晌,说道:“小姑娘,你的医术如何?”
春雪只能胡诌道:“比起师傅还是差得远,但一般的病症还能瞧得出来。”
孙夫人只盯着她看了一会,似是下定决心说道:“姑娘,我有一位好友得了一种怪病,宫中御医也治不好,劳烦姑娘且看看试试,倘若使我好友的病有了起色,我会重赏。”
春雪在心中嗤笑了一声,看孙夫人这架势,自己不去怕是还脱不了身,她装作踌躇了一下,说:“夫人,能为夫人效劳民女很愿意,只是担心我医术不精……”
孙夫人难得地挤出一丝笑,安抚道:“没事,治不好也不怪你。”
“好的,夫人,民女刚到京城不久,还未有固定居所,您到时让姜掌柜告诉我就成。”看到春雪答应去治病,姜掌柜松了一口气,忙笑着应下来。
谈妥了去看病的事,孙夫人放两人离开了。出了府,姜掌柜要送春雪回去,还万分抱歉的对春雪说:“对不起,姑娘,这事把你给牵扯进来了,老朽也是没办法呀。”
春雪摆摆手,满不在乎:“没事,掌柜的,要是您过意不去的话,帮我个忙,在城中帮我找一套小宅子,我要租下来长住。要清静些的。”
姜掌柜高兴地说:“行,一定找处让你满意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