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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心事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那一年秋天,是待在学校的最后半年,学校的课程已经全部结束,并已收到了大学寄来的offer,走在学校的长廊里,体育馆里低年级的学生在打球,打篮球的男生里总有那么一两个长得好看的,引来一群女生的围观,在众人的目光下,那些没那么闪耀的“球员”们反倒开始有了些偶像包袱,有的时不时还会摆几个pose,忍不住轻笑了几声,想一想,竟还有些像当初的自己,学校9号楼的拐角处,是学校的荣誉榜,冬天和夏天,开空调的时候,这里特别像哈利波特里,临死之时所见的天堂一般,冰冷,洁白。看着墙上挂起来自己的照片及信息,不禁摇了摇头,或许会给未来的学弟学妹们带来压力吧。9号楼一楼的咖啡厅此时稀稀落落地坐着几个在聊天的女生。食品柜里的零食不再那么单一,但学生卡里的钱却是越来越少,没有人会再去往里面充钱,不久的将来,这张卡也将属于自己。

今天中午开始就没有见到安舒筠,下午,帮助升学指导部的老师整理资料,到了快放学的时候,也没有见到他的身影,真的有些好奇,为什么女生们总能够一直带着一起,特别是那些住宿的女生,基本上24小时都在一起,不会孤单,也不厌烦。

走上楼梯,看着楼梯间自己弹吉他的照片,竟觉得有些久远,想来,从高二开始,便很少来这幢楼,9号楼的楼梯是很宽敞的,慢慢往上走,还是很舒适的,但是,同学们依旧想着如何才能坐电梯上楼,特别是那些上课快要迟到的。二楼是音乐教室,教室里总是做着那么一个光头老师,我也曾是学校乐队的主力,那时,我每天都会来这里排练,光头老师对我也很照顾,这一切,都将是我所怀念的。

终于在三楼科创中心旁边的沙发上,看到了安舒筠,他正和一个女生在一起聊天,我记得这家伙是没有女朋友的呀。我走过去,才算是看清了那个女生的正脸,浓密的眉毛,圆圆的笑脸,樱桃小嘴,笑起来眼睛都是花的,她长得有些像陈妍希,笑起来很治愈。但看了看她身边的安舒筠,这应该是兄弟的女朋友吧。后来,安舒筠告诉我,这是他的妹妹,我竟有些高兴。

从那天之后,我去安舒筠家的次数开始变多,我觉得只有这样,我才会有机会看到安舒桐,才能名正言顺的出现在她身边,可惜,我去安舒筠家的时候,她总是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学习,画画。而我,也被安舒筠拉到他的房间,原本看似完美的计划,就这样流产了。

三年后,安舒桐申请的学校和我在一座城市。我想,这应该就是天意吧。安舒筠摆脱我好好照顾她,终于找到来到你身边的理由了。我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了解你的,你看似热情,和每个人都很聊得来,却又无形中,将所有人都拒之千里之外,在你身边的除了我,也就只有你高中时的闺蜜奚小晓,我们的关系却是变得很亲切,但是我依旧能够感觉到,你对我的感情,仅仅只是对照顾自己的哥哥的感觉。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才会让你能跟男生们像兄弟一样相处,却又时刻保持着距离,不会靠近,我不敢问,因为我怕问了,我们就会就此错过,也正因如此,我不敢让自己喜欢上你,但是我的心跳却无法控制的为你加速,我想让你知道,我不想再以哥哥的身份照顾你,但是,看着你热切,却藏着冰冷的目光,我始终没有说出口。很多次,我默默躲在角落,看着你,一个人坐在公交车上,听着毛不易的抒情歌,你对喜欢的那首,叫《那时的我们》。你会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画室里画画,一画就是一整天。周末,你会一个人坐着车到郊外,走走看看,拍摄周边的风景。你还喜欢坐在大树下,看HE(happy ending)的小说。你也常常和奚小晓呆在一起,但是我知道,你更喜欢一个人,因为一个人的时候,很安静,也会让你觉得很放松,所以你总是一个人,就好像,在这个世界上,你不需要别人一样。

从我认识你开始,我最惧怕你谈恋爱,我每天提心吊胆,害怕,你就这样跟别人走了,再出现在我面前时,你的手,被另一个男生牵着。令我庆幸的是,你没有,这么多年来,你没有谈过一次恋爱,并且,你也从未渴望有那么一段恋爱。

也许在你的生命里,没有人可以真正走进你吧。但是这句话,却在你回国的一年后,被打破。那个住在你心底的男生再一次在你的生命里登场,这或许就是曾经你那些令我无法理解的事情唯一的答案吧。

陌瑾煜站在办公室的透明落地窗前,看着这座城市的车水马龙,想起了第一次遇到我的场景,以及在国外相处时,我的样子。不得不说,这么多年的相处之后,我对陌瑾煜没有那么疏远和排斥了,但是这样的感觉,还没有触及到爱情的领域。

就在这时,有人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进来吧。”陌瑾煜站头看着林娜娜抱着资料走进来。

“陌总,这是这次的实验记录表,我已经整理好了,请您查阅。”林娜娜将文件放在陌瑾煜的桌上。陌瑾煜依旧看着窗外,没有给他一丝一毫的目光,这使她有些失落。

“你放在桌上就可以出去了。”陌瑾煜语气里没有温度,不算冷冰冰,但也没有热情。

林娜娜刚准备离开,却突然想到前几天晚上,偶遇陌瑾煜时,他和一个女人走在一起的场景,不禁停住了脚步,“陌总,您这是有心事啊?”额,随便关心一下上司,应该没有关系吧。林娜娜望着陌瑾煜高大的背影,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身上,使他变得格外挺拔,好看。

陌瑾煜眼角一压,邪魅一笑,工作这么长时间,出来攀附讨好上司的同事,和暗恋对方的人,才会去关注这些细节,去当面关心对方,不管是哪一种,他都不希望看见。“我的事情,不在你的工作范围之内,所以你不必在意,做好手头的工作就行了。”

这样的回复,比拒绝还要令人尴尬,林娜娜的笑容僵在脸上,她默默走出办公室,然后若无其事的做回自己的工位上,开始工作。

在我下班后,负责聚会的同事已经订好了餐厅和KTV包厢。

大约9点的时候,我有一点点醉意,我挽着奚小晓的胳膊,嘴里嘟囔着:“小晓,你说,离开你很久的人,再一次出现在你的生命里,你们还能向从前一样吗?”

奚小晓愣了一下,大概是因为,她也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我,“你想向从前一样吗?如果你想,那就可以,如果你不想,那你就可以试着去改变。”

“我…想不想…”我说话开始断断续续,动作开始变得夸张化,“我…也不知道啊…咯咯…向从前那样,站在角落里,以兄弟的名义看着他和别的女生牵手,还笑着祝福他吗?以前我很努力的忍,我真的已经很努力了,现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小晓,我该怎么办…”我将头埋在她的怀里,第二天酒醒后,我记得的就只有这些,但至于我是怎么回去的,是这样一回事儿:

奚小晓看到我很难受的样子,打了陌瑾煜的电话,陌瑾煜此时正在公司加班,他加到电话后,立刻放下了手头的工作,熄灯来接我。而这一幕,恰好被林娜娜看在眼里,她的眉毛皱起,坐在工位上,却因为陌瑾煜的匆忙,而被忽略,公司的灯被陌瑾煜关上了,公司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她默默趴在桌上,心里有些难受,好不容易喜欢上了一个人,他的心底却始终装着另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在他心中的分量,强大到能让他直接忽略面前的一个大活人。那个女生,简简单单的,原来,陌瑾煜喜欢的,是这样的人啊。

陌瑾煜匆匆赶到KTV,同事们大多都已经走了,剩下的几个清醒的,正在想办法将醉酒的同事送回家。

“你好,我来接安舒桐回家,把她交给我吧,另外,我已经给奚小晓叫车了,你先回去吧。”陌瑾煜来到我的身边,用手托着我的头,慢慢的,让我的身体靠向他,然后将我公主抱起,我无意识的将脑袋往他的怀里钻了钻,他站在原地愣了一下,面颊上热乎乎的,开始泛红,他快步将我放到车上,系好安全带,并将奚小晓的事情安排妥当之后,带我回家了。

我在他的车上睡着了,到家楼下时,他看着身边早已进入梦乡的我,他仍不住伸手触碰了一下我的脸,因为喝了酒的原因,有些温度,还泛着红晕,我很少喝酒,所以不会喝酒,没喝几杯就开始晕了。他也从未见过我喝酒后的样子,他大概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吧。白日里张牙舞爪的我,酒后竟是如此这般的安静。

我的手里紧紧抓着我的包,这样才能让我有安全感。陌瑾煜就这样默默的看着我,周围环境非常安静祥和,车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封闭的环境里,还有些淡淡的酒味。

我是怎么样都不会想到,他竟能这样陪着我,一句话也不说,什么都不做,就是这样,默默陪着我,守着我。

其实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是这样,在我的身后,默默守护着我,关心着我,却又什么也不说,不干涉我,默默的支持我,默默的,为我付出一切,但却始终都是默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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