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倾言不想再引起别人过多的注意便一路从小路离开,这条偏远的小路她走过无数回,古雅清幽宁静致远,她来太子府的时候就很喜欢这里的宁静,总是喜欢从这里走过,没想到一向幽静的小路今日却也因着太子大婚的缘故变得喜庆革新。
“倾倾这就要走了吗?”
承倾言急匆匆地离开,却听见君奕元的声音,承倾言一回头就看见君奕元站在自己刚刚经过的月洞门处,面色红润,好看的眉眼就藏在迷雾里,果真像是喝醉了一般。
一身耀眼的红色喜服慢慢充盈承倾言整个眼球,承倾言轻声唤道:“奕元哥哥?”
君奕元微笑起来:“倾倾可是来祝福我的?”
承倾言不疑有他的点点头:“倾倾祝奕元哥哥新婚…”
君奕元压迫性的一步步靠近:“我很高兴你能来。”
君奕元步步逼近,承倾言不明所以步步忍让忍住了往后退的冲动,却反被君奕元俯身抱住,下巴深深埋进承倾言的颈间,承倾言一时震惊。
果真是,喝多了吗?
君奕元勾起唇畔,在酒精的催化下君奕元变得迷幻不清,心满意足的闻了闻承倾言颈间迷人的体香,桃花潋滟的眼眸笑望着眼前错愕的瞳孔,修长的手指挑起承倾言的下巴:“这么久不见了倾倾难道都不想奕元哥哥吗?”
承倾言皱起眉头却怎么也推不开君奕元:“奕元哥哥你喝多了,唔。”
君奕元捏着圆润小巧的下巴如痴如醉,像是欣赏着一块美玉,毫不犹豫地俯下身,醇烈浓厚的酒香顿时充满承倾言的整个口腔,强硬的禁锢,霸道的柔情,承倾言抵抗不得。
栀子早已被吓傻在一旁,痴呆的跪在地上不知该如何是好,上去拉开太子吗?她没有这个胆子。还是上去护住承倾言?她也没有那个能力。
太子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而太子护卫秦风则低着头仿佛没有看见太子的所作所为,只是隐形人似的守在一旁。
也是此处僻静,少有人经过,否则不知会传出什么流言来。
魂牵梦萦的嗜骨相思在这一刻彻底得到满足,君奕元一遍又一遍地描绘着无数次出现在梦里才有的柔软,和想象中一样的甜美,他早该如此,但为何却还带着一丝苦涩?
君奕元松开承倾言才发现她哭了,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水,轻轻一眨便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浸润在苦涩泪水中的黑色眼眸中是生气,是委屈,是羞愤,还是失望,君奕元一下子慌了神。
承倾言毫不犹豫地举起手,就打在君奕元咫尺之近的脸上,清脆的掌声吓到了所有人。
秦风紧张地喊道:“郡主!”
承倾言无动于衷,只是冰冷地看着君奕元:“太子殿下喝醉了,送殿下回去。”
饶是被承倾言狠狠打了一巴掌的君奕元依旧面不改色,微微上扬的嘴角不见有丝毫动怒,目若桃花平静地看着承倾言:“倾倾。”
承倾言一把甩开慢慢抚上自己脸颊的手,厉声道:“不许碰我!”
承倾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太子府,秦风上前一步:“殿下?”
眼神清明锐利气息平稳,这时候的君奕元哪里还有半分喝醉酒的模样,火辣辣的脸颊是格外的疼痛,却也享受着这份疼痛,这一巴掌还真是一点都不留情,可君奕元浑然不在意:“太子妃都与倾倾说了什么?”
秦风招了招手便出现两名侍女,将太子妃与承倾言在房间里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复述了一遍,连语态神情都仿的七八分相似,真心?君奕元闭上双眼回味着承倾言说的每一句话。
安静的马车内栀子担忧地望着承倾言:“小姐~”
承倾言只是平静地说道:“今日的事一个字都不许往外说,包括南星她们几个。”
栀子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立刻答应道:“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守口如瓶。只是小姐,你没事吧?太子殿下他…”
承倾言略感疲惫,闭上眼靠在车壁上:“无事。”
栀子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宽慰的话,可动了动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她看得出来承倾言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或许还有失望了,她这么信任太子,可太子殿下今日却这般对她,还是在他的婚宴上,这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讽刺。
承倾言从小就和太子走的近,她看着他娶了一回又一回,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难过的吧,栀子忧心忡忡,她从未见过承倾言这么难受,她心里一定是难过极了。
承倾言越想越觉得生气,猛地睁开眼睛,立刻掏出手绢沾了沾水后用力地擦了擦嘴,栀子看着满是怒气的承倾言厌恶地丢掉那块手绢有些心惊,小心翼翼道:“小姐,您别这样,奴婢看着害怕。”
承倾言道:“扔了。”
栀子立刻收起那块被承倾言丢弃的手绢,劝道:“小姐,您别生气,太子殿下他肯定不是故意这么对你的,他这么疼你喜欢你,他怎么会舍得惹你生气呢,太子殿下定是喝醉了才会变成这样的,小姐~”
承倾言是生气君奕元的无礼行为,可更难过的是他居然不顾后果的强迫她与他…他这是要坐实了他们关系匪浅的流言吗?还是真的醉得一塌糊涂了,可即便是喝醉了也该保持一定的清醒,堂堂太子殿下若是醉酒后便不管不顾,这样迟早会为人鱼肉。
他当真是不顾他的太子身份了吗?还是觉得她会容忍会接受他的放肆,所以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为所欲为,当初信誓旦旦地说不会强迫她的那些话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吗?他这样如何叫人不生气!
承倾言真恨不得返回去再抽君奕元两耳刮子,也好让他清醒清醒,自己被亲了一下也没什么,毕竟她的思想不如这里传统,可是太子失德是多么严重的事情,他也敢乱来!倘若真喜欢她努力争取也好,向皇上请求赐婚也罢,如此行为真当是昏了头了。
承倾言冷眼道:“一个男子的疼爱往往是能让你失掉性命的利器,你以为得到太子殿下的宠爱是一件多么了不得的事情吗?众矢之的群起而攻之罢了,不只是你,还有南星她们这几个丫头都要记住,以后不可再说这样的话,免得惹来杀身之祸。”
栀子幡然醒悟,太子和承倾言可不是夫妻,这样的宠爱委实算不上是什么好事,她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总以为承倾言会和太子在一起,可如今太子都已经娶了太子妃,是万不可能再和承倾言在一起的,太子殿下这么做岂不是要推承倾言入火坑?
栀子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小姐说的是,奴婢明白了。”
等马车驶出两条街后一名普通老百姓打扮的男子冲出来拦着承倾言的马车问道:“里面坐的可是圣歈郡主?”
寻常承倾言都会停下马车问清楚事由,可这次承倾言却直接吩咐道:“赶走。”
栀子知道承倾言这会儿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说什么:“是,小姐。”
可那男子不依不饶道:“郡主,郡主,求求您见见小的郡主,是童远兄弟叫我来找您的,郡主…”
童远?
承倾言睁开眼睛勒令停了车:“让他过来。”
车夫将马车靠边停下后那男子小跑到车窗边,栀子隔着帘子问道:“你是何人?童远让你来找郡主有何事?”
男子急忙说道:“回姑娘的话,小的住在温府隔壁,和童远兄弟还算是相熟,今天正好瞧见有个姑娘来找他,两人说了没几句童远兄弟就急急忙忙的跟着那姑娘走了,临走前童远兄弟跟我说若是他过了两个时辰还没回来就让我去徐国公府找郡主。”
承倾言充满疑惑,朝着栀子点点头示意,栀子明白过来继续道:“那你可认得那姑娘叫什么名字,都与童远说了什么?”
男子想了想说道:“瞧着似乎有些像是以前常来给童远兄弟送包子的那个秀兰姑娘,就听见他们说什么周生什么银子的,其他的小人也没太注意。”
周生?周田生!
难道是周田生又回来找秀兰的麻烦了?
之前她就叮嘱过童远再有什么事一定要来找她,这次倒是听话。
承倾言知道周秀兰就住在包子铺后面的那条巷子里,便直接让车夫驾车过去,又让栀子赶紧回承府找护卫过来,不然光凭他们几个恐怕难以制服那个周田生。
承倾言到达秀兰住处时发现门是半掩着的,推门进去却是什么也没发现,门窗桌椅全都好好的没有被破坏过的痕迹,难道是她搞错了,周田生根本就没有来找秀兰的麻烦,可是这样的话童远和秀兰又去了哪里?
承倾言陷入思考中,丝毫没有发现背后正慢慢靠近自己的黑衣人,被棉布覆口的承倾言直接吸入大量迷药,承倾言挣扎无果在毫无防备之下失去知觉瘫软在地,被那黑衣人从后门带了出去。
不多时栀子匆匆赶到,不仅没有看到童远,连承倾言也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