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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终章。

(一)

董日音抱着签筒下楼,去了楼下离便利店不远的公共电话亭,拨通尚亦恫的手机号。

“嘟——嘟——”电话那头响了许久,才被接通。

“喂?”那头传来尚亦恫疲惫沙哑的嗓音。

“尚亦恫,我是董日音。”因为用的公共电话,所以她总担心尚亦恫不晓得她是谁。

“我知道。”尚亦恫轻笑,其实听声音就知道了,毕竟这段时间以来她只要一找着机会和时间,就会给他打电话,说个不停。所以他才能把她的声音深深刻如脑海里,连做梦都忘不了。

那是他喜欢的女孩的声音。

从前的他从来不觉得她的声音有多好听,直到她不在身边,他才猛然发现,他一日听不见她的声音会睡不着,看不见她的脸会思念。

他比自己想像的,还要思念这个女孩。

“你……你很累吗?声音听起来怪怪的。”董日音食指卷着公共电话的线,想象他此刻的样子,竟是有些模糊的。她有多久没见过他了呢?

“累啊,几个通宵没睡了。”尚亦恫揉揉额头,因为缺乏休息,近来头老疼。

“那你……”董日音担心得绞痛绞痛的,想看看他最近变得怎么样,生怕他憔悴了。

“亦恫,你来看看这个部分。”电话那头传来一把声音,打断了她想说的话。

“日音,我先去忙了,先挂,晚安。”

“晚……”董日音也想和他道声晚安,但他话声刚落,电话就传来忙音,断开了通讯。

“晚安。”她对着忙音说。

董日音在忍耐自己嫉妒和酸溜溜的内心。

因为电话里,那个唤着尚亦恫名字,把他叫走的,是任苜芊的声音,她认得出来。

无可否认,她吃醋了。

在那个离她很遥远的城市,他的身边有着任苜芊,有着许多陪着他的人。她是有预想过,但总装作眼不见为净,她没看见的话,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但刚刚仅仅只是一把声音,一句话,就成功把她所有丑陋的嫉妒面撕开来。

尚亦恫离开这个城市已经快半年了,起初接到她的电话时都会停下忙碌听她说话,听听她在学校发生的趣事儿,也会讲讲他在那边的生活。后来,他总说拿奖学金的压力很大,人也越来越忙碌,压得他连喘口气都不行。

于是,他们之后的谈话总是没几句就挂断。

她也不敢再那么频繁地打电话去打扰他。

她渐渐和他疏远,终究离他越来越远。

她没办法无动于衷。

(二)

好不容易打工攒了点钱,董日音毫不犹豫,决然买了火车票,去他的城市找他。

拽着她所有的积蓄,她来到了这个繁华的城市。

他的城市太大,太繁华,连搭个出租车的价钱都能让她吃上三顿,所以她只好用走路的,一个一个地方慢慢找,饿了就买些便宜的面包啃。

找了老半天,又问了一路的路,才找着了他的学校。

在大学里,他没有像以前在高中时那么有名,问了好多个人才知道他的去向。

那是一个和尚亦恫差不多大的少年,说他可能在上课,让她去宿舍楼下等等,说不定很快就回来了。

董日音果然乖乖去等了。

怕他看不着自己,董日音站在宿舍楼下最显眼的地儿,没有一点儿遮掩,坚决站着等,生怕她坐下来或蹲下来时,尚亦恫就看不见她了。

只是从中午等到了晚上,尚亦恫还是没有回来。

忽然,一滴水从天而降,落在了她的头上,慢慢渗入她的发间,她伸手一模,又一滴落在她的手腕上。然后,便是一场毫无预兆的倾盆大雨,她毫无防备,只好默默承受。

好几个经过的同学不忍心,让她去宿舍坐坐等雨停,却被她一一拒绝。

“我怕他找不到我。”她说。

终于她的浑身都已湿透,也没看见尚亦恫的半个身影。

雨一直下,她闭上眼,露出一抹苦笑。

她终究等不到他。

那一天,她是搭凌晨最后一趟火车回家的。

身上裹着一个好心大妈给她的大衣,她望着窗外不断呼啸而过的风景,看得出神。

成长以后,她已经很少再为这些分离哭泣。

还是她已经不会为那个少年哭泣了呢?

原来,习惯才是促使人与人之间分离的元凶。

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孤单,害怕,遇到难题也只能自己解决,所有的伤心难过,那些心魔也只能自己度过。直到已经习惯那个人不在,所以也不会太难过了。

(三)

尚亦恫是隔天才回到的宿舍,他好几天没睡,精神有些恍惚,上楼的时候连脚步都有些不稳。

周围的人不知为何在骚动,他也没太在意,回到房间后倒头就睡,却被人拍醒。

他略有不爽地瞪着拍醒他的人,是他的室友,也是他在大学里最好的朋友。“干什么?我已经好几天没睡了,别闹。”说起话来他才知道,自己的喉咙哑得不行,一说话就像在烧着一样。

“昨天有一个女孩儿来找你。”室友说。

“谁?”尚亦恫一下精神来了,从床上跳起来,专心听室友说。

“不知道啊,她在楼下等了一整天,没看见你,就走了。”他说。

尚亦恫愣在原地,脑袋发懵。

那个女孩来找他了,但他却不在。

“你都不知道,她昨天晒了一整个下午的太阳,又淋了一晚上的雨,就坚决不走,也不去有遮掩的地方,我好心请她上来坐坐,她还傻傻的说什么怕你找不着她,真是个固执的人……”室友还在说话,但他却已经跳下床,冲出了宿舍。

跑到楼下,他看着积了点雨水,还没来得及蒸发的石地。

他在想,她是不是站在这个地方一直等他,从充满希望到绝望?

他开始像疯子一样满学校跑,跑遍每个角落,想找出那个女孩。或许她只是一时走开了,或许她还在等他,或许他再找一找,就能找到她了呢?

可是,那个女孩是真的走了,真的不等了,他是真的,找不到她了。

她等不到他,他找不着她。

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后来他才知道,是的,他尚亦恫错过了董日音一生的年华。

那一天,尚亦恫这个名字又开始在学院闻名起来,因为那么一个俊美的少年,明明眼下一片乌青,明明脸色苍白得像张纸,明明双眸布满了血丝,却固执找遍一整个校园。

没有人知道他在找什么,更没有人看见他奔跑时落了泪,那滴泪划过脸颊,形成一道泪痕。

(四)

不到一个月以后便是农历新年,在老妈的吩咐下,董日音被扔去收拾房间了。

董日音把柜子里的箱子全移出来,翻了翻,想把陈旧或者没用的东西收拾出来扔掉。扔着扔着,她就翻出了一本相册。

那是高中时,她用心制作出来的,上面布满了一年又一年的班级照,还有他们一起出外玩时拍的照片,有她,有他,有大家。

这本相册的存在被桓子扬那几个混球知道后,还被拿去留言了,所以翻开的每一页都有一堆凌乱不堪的字体,也不知道是传给了多少个人留的言。

例如班级照上会有几个大字写着‘高三二班,江湖再见。’或者‘一日二班,终身二班’的字眼。

例如他们五人的照片会被桓子扬填满他的签名。

例如她和尚亦恫的合照上被签上了他的大名,和她写上的‘永不分离’。

“有爱就有恨,或多或少……”因为屋里太安静,老妈点开了收音机,一首熟悉的音乐响起,又是那个男歌手磁性的嗓音。只是听的时候,人的心境很不一样。

她轻轻抚摸着照片上两人青涩的脸庞,看他们笑得很灿烂,她也不由自主笑了起来。照片是一个摄影社团的同学让他们拍的,那时候他们正好刚训练结束,还是满头的汗,但是眼里的快乐却藏不住。

看着看着,她无意间看见照片的角落被写上了‘笨蛋’二字,这是她从来没有发现到的。

这是尚亦恫的字迹,她认出来了。

但她却红了眼眶。

他是什么时候写上的呢?她已经无从得知,只是很怀念,很怀念那时候成天骂她笨蛋的那个人,眼睛里全是笑意,语气里全是宠溺。

“呜……”董日音把相片拥在怀里,压抑地哭着,不想让老妈听见。

“忘记你我做不到

不去天涯海角

在我身边就好

要是承诺不可靠

是什么让我们拥抱

忘记你我做不到

不去天涯海角

在我身边就好

如果爱是痛苦的泥沼

让我们一起逃……”

不管时间过去多久,她还是忘不了他的。

因为尚亦恫是她唯一用心喜欢过的男孩。

那个男孩长得很漂亮,也很聪明,时而会很调皮,但认真起来却很帅,他表面看上去很吊儿郎当,但他只要是做喜欢的事,就会比谁都认真,他有很多很多优点。

所以她沉沦,永远都醒不过来。

她以为她可以忘记的,随着时间慢慢淡忘。但当这首歌又重新响起时,她才惊觉,那份思念,原来被她藏到了心底,藏得太深,深得连自己都已忘记,她一直一直都忘不了那个少年。

他的温柔,他的装,他的笑,他的一切。

她只是累了。

“你有一个想忘记,却又忘记不了的人吗?你有一个被你藏在心底,小心翼翼,生怕把他遗忘的人吗?如果你有,欢迎你来到电台,告诉我们你的故事,把你想告诉他的一切,告诉他……”

那个电台节目,叫‘忘’,是忘记的忘,亦是盼望的望。

想忘记同时又盼望。

(五)

董日音去了那个电台。

直到她被请到录音间,戴上了耳机,她才惊觉,自己原来可以如此疯狂。

她想给自己最后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答案,放弃还是继续。

她想有个结果。

于是,她来到了这里。

“欢迎收听……我是你们的主持人,辜深。”电台支持人开始了他一连串的开场白,她都无心倾听,内心乱糟糟的。

“我可以借一台手机,打给他吗?”她说。

“这……”辜深没有料到她忽然开口说话,一时间接不上话,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向录音间外的工作人员打了个手势。“今天我们请来了一位女孩儿,她的名字叫做董日音。她说,她想打给她暗恋了好几年的那个人,告诉他,她一切的心意……”辜深继续说着,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手机,交给了董日音。

董日音愣愣地接过,把手机号缓缓输入,只是不知怎的,今天的手指特别僵硬,所以输入的速度很慢。

那个她一直牢记着,仿佛已经刻在脑子里的号码。

因为喜欢,所以不敢忘。

“现在,董日音就要给他打电话了。”辜深说。

董日音按下绿键,手机立马传来‘嘟——嘟——’的声响。

她知道,全国人民都会听到,听她这场盛大的告白。

可她却脑子一片空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对他说什么?

你近来好吗?

还是,你想我吗?

脑里闪过很多话,但她一句也无法说出口。因为,电话根本打不通,

第一次,是响了一会儿,就被那头硬生生挂断。

第二次,是响了太久都无人接听,传来一把机械女声后自动挂断。

第三次,那个手机号再也打不通了。

他关机了。

她怎么也无法打通。

辜深大概是害怕气氛尴尬,拼命在说话。但她却紧紧攥着手机发呆,手渐渐冻得发白,她微微发抖,再也忍不住眼泪。

“日音,你还有什么话,想对那个人说吗?”辜深把麦克风移来靠近她的嘴边,耳机就传来了自己哭得吸鼻涕的声音。

“尚亦恫,你好,我是董日音。”她把眼泪又逼回去,尽管知道他看不见,她还是强迫自己笑了,因为他喜欢她笑起来的样子,不喜欢她哭,所以她向来,都习惯照着他喜欢的模样做。

“我喜欢你。”不知鼓起了多大的勇气,她这么说着。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董日音一股脑地说了好多话,全然没有理会录音间外周围的工作人员和身旁安静下来的辜深。

他们是在惋惜吗?

惋惜她这段可悲又可笑的青春。

“我会在这儿等到十二点,如果你来了,我就死也不会放弃你了。但如果你没来,我就要走了,去到一个你看不见的地方,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来叨扰你。”这是她所有话的结束,也是一切的结束。

说完,她起身,向所有工作人员鞠了个躬,才往外走去。

她会履行承诺,等到十二点。

电台楼外有一个长椅,是让累了的人们停下来休息的。董日音坐在长椅上,看着徐徐落下的雪,她才发现,入冬了。

但她忘了穿羽绒服,只穿了一件比较厚的大衣。

长椅旁的墙上正好有个滴滴答答不断转动着的时钟,是为了让路途中的人们不要忘了回家吗?

现在是傍晚六点十分,她是四点半开始录的音,录了几乎两个小时。

不知道坐了多久,董日音开始有些冷了,屋檐上开始积雪,石路上也有些零零散散的积雪,她曲起膝盖抱紧自己,嘴里吐出哈气。

等到晚上九点,她也冻得有些僵了,电台大门被推开,吹出了一些暖气,她又打了个寒颤。

刚刚和她一起录音的主持人走了出来,看似下班了准备回家。

辜深一下看见了卷缩在角落的董日音。“你真的准备等到十二点?”他问。

“对。”抬头看了他一眼,董日音点了点冻僵的头。

“你疯了吗?你明知道节目不会今天播,明知道他不会来!”辜深有些激动,实在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傻的傻子。“董日音!他不会来的,刚刚那个只是录音!几天后才会播的!”

“我……知道。”董日音喉咙干涩,说出话来有些痛苦。

“你别傻了,回家吧!”辜深继续劝。“就算你不回家,进去等总行吧?里面有暖气,至少比外边好多了。”见她倔强,他只好换个办法劝。

“不行……我、我怕他……找不到我。”她抬头,看入眼前这个陌生人的眼里,明明只是个陌生人,却还那么关心她。那他呢?他在哪里?

从前,是他让她绝望。而这一次,是她逼着自己绝望。

明明,她知道了答案,却还是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以为奇迹会出现。

她很傻,太傻了。

所以,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那好,这个你穿着。“辜深看不下去,脱下自己的羽绒服,紧紧把董日音裹入羽绒服里。

这一次董日音没有拒绝,看来是真的冻坏了。

温暖朝她袭来的那一刻,她终于还是哭了,把脸埋进自己的膝盖里,放肆的哭。但喉咙太干,吼出来好疼,脸也已经冻僵,她感受不了自己的眼泪,只想吼着吼着,把所有的难受吼出来。

连辜深都走了,她却还在哭。

直到最后,她连眼泪都已经干涩。

时钟也缓缓踏入了十二点。

于是,她起身,却一瞬间软倒在地,眼前逐渐模糊。

有人向她跑来,先是一个,然后是很多很多个。很快,她听见了救护车由远至今,有人把她抬起,她便陷入了昏睡。

终于结束了,那段可笑又可悲的青春。

终于结束了,那场盛大又渺小的暗恋。

(六)

又是一轮通宵的作战。尚亦恫用了几天几夜的时间,埋头在一叠又一叠的参考书里,才翻出更多有力的资料,小组的其它人也在忙碌。这一次的考试是小组考试,得合作完成一个作业,而这个作业也决定了这个小组的命运。

他在下一年的学期能不能继续得到奖学金,就看这一次了。所以他的情绪极度紧绷,就怕在哪一个环节出错。

很快就到了考试的那一天,他站在讲台上不断给小组合作完成的作业做演讲,他说得很卖力,也看见了老师们满意的表情。直到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演讲。

尚亦恫看见老师们微微皱了眉,于是他看也不看手机,只是手伸入口袋里果断挂掉,也迅速调了静音,再继续做演讲。

过了一会儿,手机又坚持不懈地响起,在口袋里不断震动。“抱歉。”尚亦恫也有些烦躁,只好掏出手机关机。

之后,终于一片宁静。演讲也没被这件小事影响,依旧顺利得很。

结束后回到宿舍,尚亦恫本想开回手机的,就怕董日音打来的时候他没接着。只是他实在太累,一沾床边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隔天下午。

尚亦恫把手机重新开机,发现那个陌生的手机号又给他打了一通电话,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妙的预感,他回拨回去,那头响了一会儿就被接听了。

“喂……”

“是日音吗?”因为紧张,他劈头就问,那头的人似乎被吓了一下,愣一好一会儿才说话。

“这里是电台。”那个人说,但却不是董日音的声音。“你找谁?”

“你们昨晚打了三通电话给我?”他问,也非常不解,为什么电台会无缘无故打三通电话找他。

“哦!你是昨天那个男的!”那一头惊呼,一阵吵杂声之后,手机似乎传到另一个人手里。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尚亦恫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烈,他很害怕,却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些什么。

“我是辜深。你口中那位董日音,昨天来我们太录制节目,节目内容是给你打电话说一些真心话,但你没接听。所以,要是你想知道些什么,就收听今晚八点的电台吧。她会告诉你。”说完,辜深便挂断了电话。一想起昨晚那个倔犟的少女冻僵的小脸,他就来气,所以和尚亦恫说话的语气也不太客气。

电话传来忙音,尚亦恫却还愣在原地,他又错过那个女孩了。是吗?

如果知道那通电话是董日音打来的,他就算搞砸了考试也会接下,但显然的,他再也没有机会的。

于是,他丢下了所有作业和课程,赶往那所电台的所在城市。

说不定,董日音就在那儿等他呢?

坐在火车包厢里,他缓缓点开收音机,凑近自己的耳朵。

好不容易等到八点,一个温柔的男声响起,正是刚刚跟他通话的那把声音。

原来呢个电台节目叫做‘忘’,既是忘记的忘。亦是盼望的望。

那么,她想的是哪一个?

很快的,他听见了董日音的声音。

“尚亦恫。”她唤。

那把声音又唤着他的名字,正如无数次在他身旁,在电话里,在梦中。他喜欢她唤他的名字,甜腻而温柔。“你好,我是董日音。”她好像在哭,是在难过,他没有接到她的电话吗?

“我喜欢你。”她说。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的告白,即使在很多人口中得知董日音喜欢他,但他却从来没有听见董日音亲口对他说过这份喜欢。

但他此刻却不想听了。

因为他听出了董日音语气中的决绝和失望。他害怕了,怕得浑身发抖。

“但我要放弃了,放弃你,我不要喜欢你了,喜欢你太累,但我却总想给自己机会。因为我害怕,要是,我真的放弃了你的时候,你却喜欢上我了呢?”

“那天你用字条跟我告白,是耍我的对不对?我那时是真的以为,我所有的喜欢都有了结果了的……但你却只是在作弄我。你知道吗?那是你作弄我,伤得我最疼的一次……”

“我去过你的城市找你,但我真的找不到你……那个城市很繁华,很适合你,却和我格格不入。我那时候才知道,原来你离我那么遥远,我追不上了……”

“所以,我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好吗?再一次,最后一次。”

“我会在这儿等到十二点,如果你来了,我就死也不会放弃你了。但如果你没来,我就要走了,去到一个你看不见的地方,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来叨扰你。”

尚亦恫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下的火车,一路疯跑到电台,只知道自己拼命跑,拼命跑,只知道自己左胸口的位置好疼,仿佛有着什么正在一点一点流失。

所以他没有听见董日音说的最后一句话,那绝望又苦涩的嗓音。

“呵……我明知道最后的答案……”

当尚亦恫去到电台楼,他翻遍了一层又一层,一层又一层,都没有看见那抹娇小又脆弱的身影。

他哭了,憋红了脸,眼泪不住的流,他还是找不着那个女孩,就和之前一模一样。

他总是晚的。

“董日音!”他朝天大喊,一点也不顾旁人的眼光。“你说会等到十二点的!为什么你没有履行承诺?董日音!”他哭喊着,闹着。这或许是他第一次,哭得闹得像个失去玩具的孩子。

他以为他向来淡定冷静。

但失去了董日音,他知道他会从此癫狂。

“先生,不好意思,你不能擅自进入这里……”当他疯狂的闯入每一个房间和工作间,就被保安左右钳住往外拖。

尚亦恫拼命挣扎,因为他还没找到他的女孩。

“放开我!”尚亦恫朝所有抓住他的人大吼,不停的挣扎,想挣脱所有人的钳制。“我要找她!她在等我!”

“先生,请你冷静!”

“董日音!”他大喊,却无人回应。

“你不是要等我吗?我来了啊,你出来啊!”

“还没到十二点呢!你不许走!”

“董日音!你出尔反尔!”

他最终被保安推出电台楼,大门一瞬关上,把他锁在门外。

很多人在看他,看他这个帅气的少年,为何如此狼狈不堪。

“董日音,你为什么不出来?我来了啊……我来了,你出来好不好?对不起……”很多话卡在哽咽的喉咙里发不出来,他捂着脸缓缓蹲下,蹲在门前放肆的哭泣。

他在发抖,真实的颤抖。他害怕,彷徨,懊悔。

所有的一切,逼得他疯狂。

不知道哭闹了多久,他慢慢安静下来,低头跪在雪地中,像个静止的木偶。

一双脚停在他的面前,是一双男装皮鞋,很大号,不是她的脚,所以他连抬头都没有必要。

“昨天,她也和你一样,坐在那个地方,受着寒风,冻了很久,她在等你。她并没有出尔反尔,她昨天确实等到了十二点。所以,是你错过了那个女孩。”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句打在他的心上,绞着他的心,疼得他喘不过气。

尚亦恫缓缓站起身,跌跌撞撞,也不知道该去往哪儿。

(七)

董日音那天后发了很高的烧,烧了几天几夜。但她却执意在模模糊糊的意识中收拾行李,不顾爸妈的阻止,搭了长途货车,去了一个隐秘的小部落,念一间落后而宁静的大学。

临走前,她看见老妈忍住眼泪的双眸,尽管不舍,却还是放开了她的手让她走。因为连老妈也知道,要是再把她留下来,她真的会疯掉的。

那个大学虽然落后,但环境很好,有山有水,而她的心也随着汩汩流淌的水宁静下来。这里的生活一点都不忙碌,但很充实,她已经鲜少再想起那个少年了。只是偶尔回忆起以往的事时,会笑,笑得甜蜜又苦涩。

来到这里以后,董日音帮着一间餐馆打工,挣了点钱,便买了一台手机,空闲下来的时候就给老爸老妈打电话。

只是不知道毕浩尘从哪儿得到了她的手机号,偶尔会传简讯和她聊聊天。

那个少年像是消失了一般,无声无息。

他会过得很好。

董日音对自己说。

也不知道,那天和她一起录音,那个叫做辜深的主持人发了什么神经,找到来她的大学,说要追求她,被她拒绝了好几次以后依然坚持不懈。只要是休假都会来这里找她,陪她到餐馆打工,怎么赶也赶不走。

于是,在辜深又一次的告白中,董日音答应了。

她也不懂自己在想些什么,或许是想借此忘记那个少年,或许是想将就。明明,她再也没有办法付出真心。

辜深很温柔,不会强迫她,却会用尽全力照顾她,对她好。他说,他会等她。

董日音后来才知道,她很感激这个男人,也很感动,只是,这些都不是爱情。

(八)

那天毕浩尘突然来到她的宿舍找到了她,二话不说把她拖到火车站,把她塞进了火车。

那是去往S市的火车,她记得。

在路途中,毕浩尘跟她说了很多,董日音这才知道,那个少年忽然放弃了准备许久的考试,考砸了一切,还失去了奖学金,被学校开除。没人劝得了他,他执意自暴自弃,堕落,每日每夜都沉浸在酒吧里,把自己灌个烂醉,也学会了抽烟,醉了又清醒,醒了又沉醉。

尚亦恫一瞬之间放弃了他整个人生。

毕浩尘一群人找了许久,才找到的尚亦恫。只是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喝得烂醉,倒在地上胡言乱语,看见他们就逃,听不进所有人的劝告,所以他们是在逼于无奈的情况下,才找的她。

董日音的心揪着疼,想到那个少年自甘堕落,她很生气,却无能为力。

他们怎么会认为,她就能把尚亦恫劝回来?

凭什么呢?明明她已经彻底放弃了这个少年。

只是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是在她的生活好不容易恢复平静以后,又再次闯入她的世界,扰乱她的心?为什么她的心那么痛?为什么她此刻那么想见那个少年一面?

下了火车,已经是晚上的时间,毕浩尘直接带着她往尚亦恫常在的酒吧赶去。

进到乌烟瘴气的酒吧,董日音几乎什么都看不清,却一眼就找到了那个角落里的少年。

董彧和桓子扬从远处跑来,用担忧的眼神扫视他们之间。

原来他们也来了,毕业以后的第一次相聚,居然是为了找回那个少年,找回那个干净漂亮,优秀的少年。

董日音一步一步走近,才看清那靠在阴暗地方的少年,他左手拥着一个化着浓妆艳抹的女人,那女人偶尔会给他一个吻。

尚亦恫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抽着烟发呆,眼里无神。

董日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走到他面前的,满桌的酒瓶,满地的烟蒂,怀里的女人。然后缓缓转过头,对上她的双眼。他似乎喝醉了,又似乎没有,明明姿态散漫,眼里却一片清明,直勾勾的盯着她,缓缓笑了。

“哟,最近这里还来了个那么清纯的妞儿吗?”黑暗中,她听见尚亦恫的声音响起,比以往更沙哑不明。他把她上下打量个遍,最后停在她白皙的腿上。

董日音余光看见董彧想冲出去揍他,但被毕浩尘和桓子扬抑止住了。

尚亦恫在笑,不是以往干净灿烂的笑,而是像个流氓一样的坏笑。“啧啧,看起来挺不错。”

他喝醉了,没认出她来。

“尚亦恫!”董彧挣脱了两人的禁锢,想冲到他面前揍他,狠狠地揍,却被人抢先一步。

“啪!”一声清脆的把掌声响起,是董日音举起手,用尽全力给了他一巴掌。

董日音整个人都在颤抖,因为太用力,因为心头太疼,像被一千把刀,一万支针捅过扎过一般疼。

为什么那个干净温暖的少年,会变成这副模样?

凌乱的头发,微微遮住他的眼,满下巴的胡楂,浑身都脏兮兮的。

为什么变了?为什么都变了?

尚亦恫硬生生挨下了她的巴掌,脸颊一瞬间肿起来,可他却没有生气,只是在笑,一直在笑。“呵,还会打人呢,我还挺喜欢。美女,有兴趣吗?今天晚上爷我有空……”

“啪!”又一巴掌,董日音毫不留情,伴随着她的眼泪,一起落下。

尚亦恫身旁的女人被他们的气势吓着,早跑得远远的,只剩尚亦恫被堵在角落。

“尚亦恫!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董日音抓着他的肩膀不断在摇晃,想摇醒他,但眼前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尚亦恫!尚亦恫!”董日音不停唤着他的名字,哭得慌张。“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那么优秀,你以前是所有人的希望,你是我的希望!你是我的英雄啊!为什么变成这样?为什么在我好不容易放弃你以后,你却还要闯入我的世界为我堕落!你应该去好好生活,继续你的优秀,继续你美好的人生啊!为什么?我明明已经快忘记你的!”

“尚亦恫,为什么!”最后一句她几乎是用吼的,自言自语以后,她推开所有人,往酒吧外跑,不断地跑,逃离这个地方,这个让人绝望的地方。

(九)

听到董日音的哭声时,尚亦恫才微微清醒,看着她缓缓走到自己的面前。

她更漂亮了,全身散发着光彩。只是她竟然在哭,是在为他的堕落哭泣吗?

是啊,他现在已经配不上这个女孩儿了。

她身边有了一个很爱她的人,那个叫做辜深的人,他都听说了。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只是她幸福了,不是吗?

这样,就够了。

他其实希望,她能再多给他几巴掌,这样,他会更好过一点。

因为他亏欠这个女孩儿太多太多。

但她最后还是跑了,哭着离开,离开他这个失去光芒的男人。

尚亦恫不受控制地追了出去,却在看见她逃去的背影时,退缩了。

不准追,因为他没有资格。

忽然一拳打在他的后脑,他一阵昏眩,一下子被打倒在地。然后,他看见董彧狂躁狰狞的脸。

再打,再多打一点。

董彧毫不留情往他身上踢,见他只是曲起身子默默承受着,更加的气愤,揪起他的衣领,把他整个人揪起来往墙上撞,一拳揍在他的脸上。尚亦恫的嘴角迅速溢出血,红肿起来。。“尚亦恫!为什么你要这样对她?她那么爱你,她用尽所有的力气去爱你了!你怎么可以让她难过?”吼着喊着,董彧又往他的脸上呼了一拳。“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该把她带走,省得被你当垃圾糟蹋!”董彧放开他的衣领,任由他缓缓无力的滑落。

“呵……”眼前的少年忽然冷笑,擦去嘴角的血,慢慢爬起来,一把揪住董彧的头发。“那你倒是把她带走啊!你连说都不敢说出口!你懦弱得连废物都不如!怎么?害怕被她拒绝吗?”

“你闭嘴!”董彧摆脱不了他,只好推他把他整个人用力的撞在墙上,尚亦恫才被迫放手。“就算我懦弱,我废物,也比你辜负她好!尚亦恫,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尚亦恫也不甘示弱,一拳揍了回去,俩人一瞬间扭打起来。

“够了!别打了!”原本以为这两人吵吵架,打一下泄愤一下就算了,结果打得伤痕累累都没有要收手的意思。毕浩尘老早去找董日音去了,只剩桓子扬看不下去想分开他们。

“够了!”但无奈旁边人的力气根本比不上两个正气头上的,桓子扬只好把自己塞入两人之间,把两人用力推开,才终于分开他们,各自倒在布满坑坑洼洼和积水的石路上。

“我们都是兄弟,何必搞成这样呢?”桓子扬叹气,一向没心没肺的他不懂,不懂他们每个人身上背负的伤。

一瞬,他们之间安静了下来,只剩微微的粗喘声。

“董彧。”不知道过了多久,尚亦恫打破了宁静。“对不起,我亏欠那个女孩太多,以后都还不了了,让她幸福,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尽管那个給予她幸福的人,不是我。”

“那个女孩很好,只是,你无能,而我,根本没有资格。”

然后,再无言。

(十)

找到董日音的时候,是她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连被路人撞了好几下都没有反应。

毕浩尘一把扯过她的肩膀,停下了她的脚步,董日音才看了他一眼,迷蒙的眼底慢慢聚焦,眼泪缓缓凝聚在眼眶,在看清他的脸后终于滑落,像是一个快溺死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死活扯住他的衣袖。

“小音,别哭了,一切都会过去的。”那个少年会清醒过来,而这个女孩儿会走上属于自己的路,而那条路上,不再是追逐着任何人的屁股跑。

眼前的少女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在哭,无声地在哭。

董日音包里的手机响了,响了好几次,但她仿佛充耳不闻,没有接听的意思,毕浩尘只好帮着她翻出手机,看见屏幕上闪烁着‘辜深’的名字。

他替董日音接下,那头的辜深很着急。“日音?日音你在哪儿?你怎么了?”

毕浩尘始终还是比较偏袒自家兄弟的,一点也不想和他对话,只是把手机递到董日音耳边。

那头还在说话,连毕浩尘隔了那么远,都能听见他焦急的问候。

“你是谁?”董日音问了一句,那头静默了一瞬。

“我是辜深。”他说。

“辜深……”董日音发呆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这号人物。

“日音?”

“辜深,谢谢你,陪伴了我那么久,照顾我,关心我,要是没有你,我还真的不知道,我自己一个人会过成什么样儿。但是,对不起……你要的,我给不了你……除了他,我再也没有办法爱上任何人了……你恨我吧,欠你的我会用尽一切去还,但是,唯独我的心,不行。”

那天晚上以后,毕浩尘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这个少女,偶尔听见她的消息时,竟是变得比以往更优秀了,只是身边的伴侣环得很频繁,从未停歇过。

她说过,她再也无法付出真心。

往后,也再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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