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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二嫂其人

罗彩虹看着吴友仁离开后,就在想放工后要不要去见他。从她的内心深处,是充满着想和他单独在一起的渴望的,但放工后如果去见他,孩子怎么办?她思来想去,最后决定给孩子喂奶时,就以去看风波为名,请看孩子的五保奶奶帮她把孩子多带一会。

五保奶奶是个五保户,她年轻时开始守寡,膝下又无儿无女,人们为了喊起来方便,就都按辈份,有的喊她五保婶子、大娘,有的喊她五保奶奶,和他平辈的年轻人就叫她五保嫂子。从人民公社成立后,她就在托儿所里负责照看全村的小孩,哪个小孩在托儿所里有什么特殊情况,她就在别人放工来接孩子时交待一声。

罗彩虹到托儿所时,五保奶奶正忙着给一个哇哇哭着的小孩换尿布,看到罗彩虹过来,她就笑着对她说:“河工上的饭打完了?我刚刚给斐君换了尿布,估计他也饿了,刚才哇哇的哭了一阵子,刚哄好没多大会。这不正睡那自己玩呢。”

罗彩虹笑嬉嬉的对五保老太太说:“我这就喂他,让你费心了五保奶奶。”

五保奶奶笑着说:“哪费啥心,斐君这孩子乖着呢。如果不是屙啦、尿了,小屁股不舒服,这孩子就不哭不闹的睡那自己玩,喜欢人着呢。”

罗彩虹一边抱着斐君给他喂奶,一边趁机就跟五保老太太说:“五保奶奶,我下午想去医院看看风波咋样了,可能回来接孩子得晚些,麻烦您老人家帮我多带一会行不?”

五保奶奶说:“那有啥不行的,你要忙就忙你的去,把孩子搁我这让我有个伴,我高兴着呢。”

罗彩虹喂了孩子,谢过了五保奶奶,就笑眯眯的回了河工。晚上打完饭收拾停当后,罗彩虹看看河工上的人大多都回了村子,她就一溜烟的混在去石楼村的人群中,石楼村在大风庄的场边上,她就跟着他们往场的方向走。

风波手术后,各方面情况都还算好,又在医院住了二十天后,医生就让他出院回家保养。罗彩虹在风波住院期间,天天与吴友仁约会,两人正打的火热,她也就无心好好照顾风波。这让刚手术后的风波在家里过的非常憋屈。在家里没呆几天,他就柱着拐杖到河工上去找风浪。风浪见大哥柱着拐来了,忙撂下正干的活,背着他哥送回了家。到家后风波跟风浪说丢不开学生的课,要返回学校。风浪担心他的腿不能使力,站着给学生上课,会对腿的恢复不利,不愿意让他这么快回去。风波发着脾气非要坚持,风浪才不得不同意送他去学校。

被风浪用平板车送到学校后,风波就每天柱着双拐给学生上课。这让学校的师生都很感动,为此就有许多学生和老师自发的主动来照顾风波。特别是其中一个叫李丽娟的年轻女老师,对风波照顾的非常耐心细致,在每天的不断接触中,两人又不自觉得彼此产生了情愫。

风涛自从那次见到家中父亲和两个弟弟都吃不上饭后,就经常找机会回家,或者不时给家里寄些吃的,因此风畔亭和来场里干活的社员们说话时,就经常把二儿子挂在嘴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已满了二十岁的风涛在农村已到了结婚的年龄。他在部队接触不到女人,于是风畔亭就在家里托人帮他介绍一门亲事。

风涛的条件在当时很是吃香,既是成份最好的贫农出身,又参军做了最光荣最可爱的军人,而且还在部队提了干。这可是让当时多少姑娘梦寐以求的择偶条件。所以风畔亭一放出要托人给二儿子介绍对像的话后,就引来了许多媒人上门。从众多媒人拿的照片中,风涛看中了朱家庄一个叫朱美玉的女孩子。

风涛一看中后,两人的婚事很快就定了下来。订婚后,两家就趁风涛回家探亲,匆忙的把两人的婚事办了。

朱美玉是个贤惠的女子,她的父、兄也都是很斯文的人,所以她也就被培养的很是文静,说话做事都很是温柔。为此,风涛对她非常满意,夫妻两人的感情也很融洽亲密。但部队有部队的纪律,他不能为了儿女情长,就不顾部队的纪律。在刚刚结婚几天后,风涛的假期就已结束,他也就又匆匆的返回了部队。

风涛离开后,朱美玉就和风畔亭、风浪、风起爷儿仨个生活在了一起。从那以后,她就挑起了这个家里主妇的担子。把爷儿仨个的洗浆缝补、烧饭、收拾拆洗被褥等等的事情,都一肩承担了过来。从而减轻了风畔亭的许多负担。对比罗彩虹,朱美玉的做法让风畔亭父子三人都感觉很是惊喜,为此一家四口也就相处的融融洽洽,很是和睦。

朱美玉不只是家里的一把好手,也是庄稼活的一把好手。在地里抓工分时,她干的活总是让记分员极其满意。因为她干活干的又快又好,还总是被队长拿她干的活做为全队人的标杆。但家里家外人的称赞和喜欢却并不能带走朱美玉心里不为人知的落寞。

朱美玉对风涛和他的家庭都很满意。她娘家朱家庄离大风庄不远,一个公社里的乡里乡亲,原本就有些错综复杂的老亲关系,所以彼此都知根知底,也都认识。嫁到风家后,她虽然对各方面都还满意,但作为一个丈夫不在家的女人,她的心事却无人倾诉。她不是个爱和其他妇女嚼舌根扯老婆舌头的人,所以除了上工,她很少去串门。呆在家里,面对的只有一个公爹和两个小叔子,也没有什么可聊的话题。

因为朱美玉的手比较巧,嫂子罗彩虹和两个婶子徐氏、王氏,就经常找她帮忙给做些针线活。二婶子徐氏那时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三婶子也有了一个孩子,小孩子们的衣服瘦了小了,放一放,贴贴边的事情,基本都是找她来做。而朱美玉虽外表文静温柔,内心却是个搁不住活的人,有什么活在手底放着,就让她有些吃不下睡不香的。所以只要有人来找她干活,她就一有空就赶紧把活赶出来,有时候晚上情愿晚睡一些,也要把要做的活做好。这样她做活又快又好的名声也就传了出去,就让村里的其他人家也就不时的过来找她帮忙做些活计。这让本来就家里地里忙了一天的她,难免就会感觉有些疲惫。

两个婶子和一个嫂子看朱美玉那么任劳任怨,就除了让她帮着做针线活,还不时让她帮她们带带孩子,或做些其他的家务。这或多或少让朱美玉有些烦恼,她感觉就像两个婶子和一个嫂子的仆人一样,整天被她们各种驱使。特别是帮她们看孩子,她是个刚出嫁到风家的年轻媳妇,正是很爱干净的年纪,两三个叔伯小叔子小姑子和一个侄子,一送过来就得抱着,不是被蹬了一身的泥土,就是被他们拉在身上尿在身上,弄得全身整天一股尿骚味和屎粑粑味,穿不到一件干净衣服。而这些小事说出来让人觉得心眼那么小,帮一家人做点事就那么多牢骚。不说吧,天天被安排的没个闲时,的确让人烦恼。

自从风波回了学校,朱美玉又嫁进了风家,罗彩虹和吴友仁约会就更放心了,她以河工上打饭比别人放工晚为由,让朱美玉每天帮她去托儿所接孩子、带孩子。她自己则放了工赶紧去场里的柴和垛堆下和吴友仁约会一小会。农村就那些地方,除了地里、场里、就是家里。地里每天都满是人,又毫无遮拦,不是约会的地方。家里又都是左邻右舍的,老是有外人出来进去,也太过招摇。这样他们能约会的地点也就只余下了场里的柴和垛堆里。因为有成堆成堆的柴和垛的遮挡,在那里还算不容易被人发现。所以他们的约会就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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