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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新婚生活

风浪与王广霞结婚时,风浪21岁,王广霞19岁。结婚时的两人,性格都还像个孩子。

王广霞和风浪结婚时,她的家庭条件较风浪家里好些,因为他的父亲是个种地能手,母亲也在世,两个姐姐都嫁到了上沿,日子比在湖里过的好些,特别是二姐,嫁的丈夫还是村里的一个干部,所以家境还算宽裕,在王广霞家里困难时,她的二姐家不时会给她们一些接济,加上王岭地处的位置比大风庄要离湖更近,相对偏僻和人烟稀少了许多,那里野草、树木、小河沟也更多一些,在灾荒的年月,在王岭能挖到的野菜野草就比大风庄能挖到的多了许多,加上小河沟里的菱角、鸡豆米、莲蓬、野鱼等水里的生物,也能填一下村民的肚皮。所以王广霞小时候虽然也挨饿,但却比风浪他们挨饿的程度轻了许多。

嫁给风浪后,夫妻两个还是和风畔亭、风起生活在一起。那时的风起已经初中毕业,又上了中专,平时就在学校吃住,只是偶尔星期放假时才回家。改成农场后,人们已经不再吃大锅饭,虽然大家还是一起干活记工分,但各家已开始单独做饭吃。王广霞年轻,干活又重,所以饭量也就相对比较大,每次和风畔亭爷儿两个一起吃饭时,都会把总是精打细算过日子的风畔亭吃的很急眼,而且他不只是急在心里,还要说在嘴上,所以每每吃饭时,他总爱用筷子敲着碗说:“妇女能吃真不得了!”王广霞还是小孩性子,心里还惧怕大人,听公公那么说话,她也不敢吱声,为了争口气让公公少说两句,她也想少吃点,但是饿的感觉似乎比挨一句说更难受。于是她就虽然觉得被说的很难堪,却还依然每顿照吃不误。好在那时人们生活条件虽然还不甚好,但基本已不挨饿了,王广霞虽然相对比较能吃一些,却也不至于把家里吃断粮。

王广霞聪明、勤快、能吃苦、又非常手巧,她嫁到风家后,在家里养了鸡、鸭、猪、羊,还在屋前屋后种了些菜和粮食,家里的自留地也收拾耕种的井井有条。平时不下地时,她自己会缝会裁剪,所以一家人的衣服,她都能给做的非常合身。风浪天天拉脚,平板车就经常出些状况,每天拉那么重的货,平板车出了状况就会多用去很多力气,但风浪却是个很粗糙的人,他只能出力,干一些不需要动脑子的活,一有需要动动脑子的事情,他就完全无能为力,所以每次他的平板车出了状况,他都是凑和着硬拉,实在拉不动了才找人给修一修。自打王广霞嫁给他后,看到他的平板车哪里不好用了,她就自己琢磨,看到哪里出状况了,就动手给他鼓捣一番,却也每次都能给他把车收拾的停停当当,好用了许多。

按说风浪娶到像王广霞那么灵巧能干,长的又很漂亮的女孩子,应该对她好好珍惜和宠爱吧。可是人家风浪可不是一般的人,他从小接受的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式的教育,加上那时的农村人都大男子主义超级严重,谁要是对老婆好了,就会被同村的人笑话,还得落个“怕婆子”的名头。像风浪那样学了一点三脚猫的武艺,整天把江湖义气挂在嘴上,又极在意别人眼光的人,自然会把“怕婆子”当成很丢人的事。所以虽然王广霞虽然各方面条件都挺好,在家里却并不被风浪当一回事。

风浪拉脚的活很累,每天晚上下班时,他就非常疲惫。人一累了就容易发脾气,更何况风浪是个极情绪化,在家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人。所以下班回到家后,他经常无端的找事。有时候饭做的不可口,他就摔碗摔筷子,再不高兴了,就腾的一下把饭桌给掀了。一句平常的话,他心情好的时候,听了或许会哈哈大笑,心情不好的时候,听了就可能发火甩脸子。王广霞每天生活的其实也挺累,在地里抓工分,头上烈日晒,脚下暑气蒸,还要挥汗如雨的挥着锄头或镰刀什么的侍弄庄稼。干一天农活本已经累的够呛,回到家还要做饭、洗衣服、收拾家务等等。同样是累了一天,同样是为家庭做贡献,也同样的年轻气盛,面对风浪无端的找事,王广霞自然也不肯退让。为此,两人总是三天两头的吵,吵不明白,就拳脚相向。风浪是学过功夫的,他那时年轻,对老婆下手本来就不知道轻重,加上王广霞脾气也不小,风浪一打她,她就奋力还击,结果她越还击,风浪下手就越重。王广霞虽然身体素质也不差,但她毕竟是个女人,加上风浪还会些三脚猫的武功,两人打起架来,自然每次吃亏的都得是王广霞,好在那时农村一家一户住的都很近,又加上大家都穷,家里也没有院子,只要一出房门,就都能看到邻居家的情况。平时白天,农村人只要家里有人,又都不关门,所以只要一家吵架,左邻右舍隔很远的邻居就都能听见、看见。风浪两口子一吵架声音就很大,基本还没等到动手时,就会有邻居围过来劝,但有些人就是这样奇怪,特别是风浪那样,似乎有些人来疯的人。邻居越劝架,他就越是要躲开邻居的拉扯,找机会打王广霞几下。好能显示出他的能耐和他在家里地位的尊严。但不管怎样,有人拉着,王广霞就会少挨不少的打。但即便是每次打架都有人拉,她的右胳膊还是被打出了毛病,在她右上臂后面靠近腋窝的地方,被打的起了个很大的包,那个包总也不见消,还越长越大,每天疼的王广霞没办法动右胳膊,只要一动,就会牵扯的连后背加整个胳膊都疼。而且即便不动,那个包周围也是酸酸的,非常沉重。

看到王广霞的胳膊伤成那样,表面上大男子主义很严重的风浪,内心还是很感愧疚和不安的。他默默的观察了几天,看她的胳膊总也不见好,心里就很着急,在一天去县里拉货时,就把王广霞也顺带着给带上,在等待装货的时候,他就带着她去了县医院,经检查诊断后,医生说是胳膊被重击后,在皮肤里面受伤鼓了脓,因为脓流出不来,所以才出现了现在这个大包和胳膊沉重这种情况,现在需要动手术割开皮肤,把脓引出来,才能让胳膊好。不然脓老是困在皮肤里,时间长了会感染,还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严重后果。

听了医生的话,风浪赶紧请求医生马上就给王广霞把手术动了,以免真的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其实那种外伤引脓出来的手术本来应该也不难做,医生当场就给她打了麻药,把脓包处的皮肤割开,把脓引了出来,包扎好后,又开了些消炎的针和药,让她回去后及时打针吃药消炎,关嘱咐她隔几天再到医院里处理一下伤口,换换药。

动好手术后,风浪和王广霞总算放下了心,两人难得的在一起逛了一会街,又吃了点饭,然后才回到供销总社。到那里时,风浪的车已经装好,两人就和小满一起,拉着车回湖畔农场。

回到家后,王广霞的胳膊因手术割了个口子,就暂时不敢干活,在她养胳膊期间,风浪对她也还算好,也会尽力的去照顾她,心疼她。甚至他心里偶尔还会愧疚,觉得对不起王广霞的父母,站在人家的角度想想,人家的女儿也是被爹娘疼着爱着拉扯到这么大,嫁到自己家里,什么过错都没犯,还家里、地里都是一把好手,平时侍候自己吃喝,还照顾自己的父亲和弟弟,结果却被自己这样打。这样一想,风浪就有一段时间,对王广霞温和体贴了一些。可是人有时候就是不能为自己的内心活着,而非要活在别人的眼光里,风浪其实心里很介意王广霞,也很以她的聪明、贤惠为自豪,但是,虽然他内心很介意她,可一在别人的面前,他就立刻会摆出一副对她漠不关心的样子,好像只有那样,才能显示出他的男子汉气概。而王广霞虽然聪明能干,但那时年龄尚小,情商还略有些欠缺,面对风浪那么爱面子的个性,还做不到人前给他留足面子,反倒是风浪越是喜欢把话往大了说,她越当着别人的面拆穿他,把他说大的话再往小了说,每每这样时,就会惹的风浪非常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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