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院子中,有男女二人在屋子门口徘徊,似有心事一般,状若失神,步履蹒跚,脸上的细汗也表示他们并不轻松。男子身材高大,身形伟岸,面容已有些许的沧桑。女子面容清秀姣好,脸上也有些许岁月的痕迹。男子名为秦战,女子为他的妻子曾静。此时的二人似热锅上的蚂蚁焦虑不安,目光不时向屋内探去。
轰的一声巨响从屋内传来,二人快速推门而入,“轩儿,又失败了么?”屋内少年匍匐在床榻,蓬松的头发微微挡住了他英俊又棱角分明的脸庞,青春稚气的脸已是极为苍白,布满冷汗,如今状态已是气若游丝。
“这是第几次失败了?”少年无力言道,面露苦痛。
“轩儿,听话,我们不修炼了好不好。”
“爹,娘,我不想成为废物。”
“……”秦战曾静默然。
他名为秦轩,是这秦家的小公子,秦家在这玄天大陆如同沧海一粟微不足道,但在这东域青云州永安城已属一方巨擎。而秦轩身为秦家公子,在哪都没得到应有的尊重,原因无他,玄天大陆以实力为尊,家族内部虽有血脉相连,但仍对实力趋之若鹜,家族中人尚且如此,莫说外人。
秦轩,本被视为永安城百年不遇的天才,出生那日晴空万里却突然雷声大作,被秦家众人视为大吉之兆,果不出人意料,秦轩十岁开始修炼,仅用两年便到聚气八层,对家族功法典籍的理解更是超乎常人,城中人皆称那秦轩乃是天择之子,逆天气运加于秦家,令秦轩诞生。秦轩也目空一切,身上光芒力压同代中人,已有鹤立鸡群之姿。谁也未曾想天有不测风云,秦轩在十二岁时,修炼时突觉经脉有异样,每临突破瓶颈便如同有天堑阻拦,若不放弃便真气逆流,伤及己身。从那以后,无论他怎么努力,修为再无存进。秦家想尽办法用各种丹药,天材地宝给予秦轩,企图医治好他,秦家家主也对秦轩关心有加,广招奇人异士,亦不断已自身修为助他梳理经脉,但无论用各种办法,终究没能拯救得了这个曾经的天才。而秦家再三努力之下,也终于放弃,所有人遗憾之余也都唏嘘不已。而秦轩,自此跌下神坛,从高高在上的神话成为笑话。
秦轩因此原因,处境和待遇与曾经天壤之别,曾远不如他的家族兄弟一点点将他超越,也有人对他产生了蔑视之意,巨大的心理落差令他更加努力修炼,但每次的结果,除了浑身的伤痛,还有心中那与日俱增的失落。
除秦轩外,最为痛苦的,当属秦轩的父母,儿子从人人艳羡的天才变为如今无法修炼的废物。父母内心的绝望,亦非言语所能表述。父母皆凭子贵的时候,家族中人都要礼让三分。曾经家中人便有很多嫉妒秦轩的天赋,除了有限的心性纯良之人,如今皆是纷纷落井下石。秦轩一家如今处境不可谓不凄凉。
“爹,娘,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此次家族大比,我也无能为力了。”
“没事的,轩儿,人生这么漫长,又不仅仅只有修炼这一条途径,只要你不气馁,就算你终生止步于此,也定当成为人中之龙,你如今不要太过勉强自己。”曾静安慰道。
“秦昊他们,是不是早已融灵。”秦轩低声问道。
秦战曾静久久无言,最终缓缓点头。
聚气与融灵之境虽只差一个境界,但其中差距有如云泥。聚气境为修炼之人修道之途的筑基起始,凝真气于四肢百骸,冲穴开脉,令其周旋己身,生生不息。到达聚气境,其力已非凡人。而融灵之境便又到达了一个全新的层次,与聚气不同,融灵境已可初步天地借法,在这修炼之途已算是登堂入室。聚气境若无过强的外界手段,凭自身之力与融灵战斗,几乎是必败无疑。
“爹娘你们放心,此次家族大比,我虽已力不从心,但也一定尽力而为。”
“你能一直安然无事,平安喜乐,我跟你娘便知足了。”秦战说道。
这个一向不苟言笑的汉子,在儿子面前却显得格外的无助,自从秦轩沦落至此,他们一家不知明里暗里受了多少冷嘲热讽。但秦战终是秦家家主之一,众人也都多少看其脸色,但其中屈辱仍是让人无法忍受。
相谈良久,秦战与曾静便离开秦轩的房间。秦轩卧在床榻,脸上冷汗已尽数褪去,但面色的苍白仍体现了他经历了怎样的痛苦。秦轩闭眼冥思苦想,怎么也无法想通,自己修炼之途一向顺风顺水,天才之名也并非空穴来风,为何就发生了这令人难以意料的事情,冲脉时的闭塞之感仍令他记忆深刻。秦轩越想便越加烦躁,他双拳紧握,浑身颤抖,指甲已渗入肉中,流出点点血迹。
秦轩猛然睁眼,眼中露出决然,“若让我秦轩涅槃重生,重返当年之盛,定当扫尽辱我之人,令我在乎之人再无人敢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