铠甲的声音恢弘浩大。
陈默被震动了，耳屎被震得松动，他侧着头，掏了掏。
铠甲内的灵魂现在虚弱无比，弱得几乎随时可能消散，即使不停的吸收灵能也无济于事，失去铠甲的庇护，他随时就会死亡。
作为高贵的、荣耀的神之军团的一员，它怎么可能臣服于一个人类？
即使这个人类看起来很可怕的样子，那也不行！
它愤怒至极，但是它的修养还是让它决定消消火气，干脆打发走他们算了，当年要不是它，这些可恶的人类怎么可能跨越无尽的星空，落户在这优美的星球呢？
虽然记忆已经残破，但是那天下午，它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队长命令它携带了一大罐的人类“种子”，他的老搭档，铠甲的驾驶员还亲自贡献了一些血脉，用以进行例行杂交。
它记得很清楚，老搭档还抱怨自己的捐精补助下降了不少。
这是当然的，随着灵气的消退，诸神之间的关系开始紧张起来，就连肮脏得没人想碰的信仰之力也被重新提上了日程，如何繁衍人类这一优质高产作物，成为了一个热门话题。
它晃了晃脑袋，让自己脱离无聊的回忆，因为那该死的虫子似乎不愿意离去。
它的话语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尤其是对那个可恶的人类来说，他的气息很奇怪，没有混血强，甚至不如他们这些机仆。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眼睛，它有一股恐惧的感觉，甚至于虚张声势的散发凌人气息，他也不敢过于的靠近那个人类。
那人类只是看着他，眼神越来越冷。
他被看得心里发慌，坐不住了。
“人类不要逼我！还有你混血，你为什么要跟着这个人类？你高贵的血脉允许你这样做了吗？真是耻辱！”
举着大剑的杰拉德莫名其妙，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招惹上了这个古老的存在。
“你确定要坚持吗？”
陈默说着闭上了眼睛，这个家伙的思绪混乱，不停散发出来各种强烈的信息，表面上灵魂默不作声，实际上，它在陈默的耳边不停大吼。
他已经得到了足够的信息，和他起初的猜想不同，这家伙连半神都不是，它能够活到现在，恐怕是得益于它的身份了，接受过某种灵魂改造的机仆，似乎是某种类似于辅助程序之类的定位。
机仆还想再说几句的，但是一股惊悚的感觉扑面而来。
它一个激灵，赶忙出声道：
“算了算了，我们交个朋友吧。”
他好不容易重新回到这个世界，这个五彩缤纷的世界令他更加欣喜的是。
反正他之前也是一个机仆，没脸没皮只存在于虚幻之中的机仆，现在重新当回机仆，他觉得也没有什么。
虽然有点失望，但毕竟所有人都死了，包括那个号称掌握重生秘术的老搭档，它要求也不高。
“这铠甲我可以穿吗？”
陈默睁开眼睛说到，他的灵魂触手还伸不到那么远。
机仆挪开眼睛，有点恐惧的点了点头，他很害怕那个人类的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那眼睛里似乎有一股吞噬的力量，他虽然只是一个扭曲的改造灵魂，但是历经过神战，借助操纵铠甲的力量，他甚至还伤到过一个神灵。
它的直觉早已在一次一次的战斗中经受磨练，产生了质的蜕变，关键时刻，它有着一个战士一般的勇气，它瞬间下了决定。
它表现得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拒绝陈默的请求。
整个铠甲咔嚓的一声，朝四周散落开来，化作一个个的部件漂浮在空中。
一道瓮声瓮气的声音在铠甲头部的头盔中发出：
“你确定要试试吗？有一定的危险性。”
这铠甲可不像是秘银大剑那么好操纵的，他融合在铠甲之内已经不知多少个岁月，深深的熟知这种来自于神灵的技术，智慧之神的武器可不是他的敌人能够使用的。
除了他这种适配的操纵型仆役，这种铠甲最低也都是给半神使用的！
眼前这个人类看起来仅仅是一个比较强壮的普通人而已，铠甲的力量会把他拧成绳子的！
“榨干血液的麻花绳，你死定了！”
这心声准确的响起在陈默耳中，他张开双手，任由铠甲从四周飞来，依次附在他的身上。
最后铠甲的头盔飞了上来，悬浮在陈默的头顶，机仆最后谨慎的问道：
“你确定吗？”
它的语调平静，但是陈默能感觉得出在平静之下汹涌的窃喜，落在他的耳中，这话变成了：
“这可是你自找的！”
这种强大的反噬，海量的信息涌动，足以摧毁一个凡人的灵魂。
这个危险的人类死了最好，也就不用我冒险动手了。
对他来说，眼前这个人类给他的危险性比那个混血大了太多，甚至有一种天然压制的感觉。
得到允许后，机仆操纵着头盔张开，缓缓的落下，套在陈默的头上。
紧接着陈默浑身一紧，咔嚓的声音不断响起，铠甲的关节紧扣在一起，表面的符文闪动，整个铠甲被激活了。
铠甲内的灵魂还没来得及高兴，一条冰冷的触手就从铠甲上抚过。
轻轻一卷，机仆那微弱的灵魂，几乎要在头盔内溃散开来。
一股吸引力把他紧紧的吸在触手上，它被拉扯着穿过一道蓝色的光幕。
陈默站在蓝色的石柱之上，俯视着下方匍匐在地面上的灵魂。
这具残缺的灵魂被囚禁在铠甲之中，不知道多少岁月，早已和铠甲融为一体，确实如他所说，离开铠甲，他只有死路一条，但是他的梦境不同，这里可以让虚幻的事物存在。
只要抑制住观察之眼的吞噬之力，这个灵魂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他的目光扫过改造灵魂表面，没有任何问题，这具铠甲中的灵魂内部，没有发现有智慧之神存在的任何痕迹。
虽然陈默不知道智慧之神控制军团的方式，但是按陈默的想法，灵魂之中刻上一些烙印之类的东西，应该不是很难吧，就像是菲欧娜脑子里面的冷静符文一样。
他开口道：
“你还能感知得到智慧之神吗？”
机仆趴在地面上，它那残缺的灵魂只有上半身，腹部分离出数十个触手，像是章鱼和人类的合体，泛着黑色光芒的灵魂黯淡无光，表面爬满了铁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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