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修年过五旬两儿一女才长大成人,朝堂固然能让他们温家大展拳脚。
可是儿子不愿意,他也不强求。
温子霖不知皇上到访温家何事,可看自己父亲愁容猜到个七八,绝非好事。
“皇上和家父有事要谈,我先退下了。”
正欲转身,谢湛是惜才之人,慧眼识得温子霖,若入朝谋个一官半职,于他北唐有利无害。
“等等。”
叫住人的方式真是奇怪,蕴涵着指令。
转头道:“温爱卿,我们说的事让大公子也说说,如何?”
温修若惊若险,而之小声和温子霖道出他们将才谈的一二。
“皇上,有疑点就当查。”
江珞雪被温子霖声如洪钟吸引了去。
他尔雅谦实,不会轻易在当今天子跟前失了分寸,他这一说正是坐实他温家和江家关系匪浅。
哪个帝王不是疑心太重,怀疑这儿怀疑那儿的,连忠臣也被辨成奸邪,古往今来的例子齐刷刷印版在史册上。
“温修,你温家人果真和江家同仇敌忾。”
温修越是觉得皇上语调缓和,心里越是难安。
“皇上,小儿绝非为江家开脱罪名,他心直口快了些,还请皇上别怪罪。”
温修也是一下脑门热,子霖今日见到皇上说出的话字字含刺,含沙射影的公然态度,皇上不可能没觉出七八。
温子霖是最成熟稳重,说话不会不经大脑得罪人。
别谈当今皇上现在这儿了,今日是怎么了?
江珞雪呆立,她与温子霖见过几次面,每一次温子霖在她面前呈现的都是邻家大哥哥之态。
“你是对朕下的圣旨有所不满。”
天下人都知道,江仲逊意图谋反,皇上却念在他为北唐镇守边界多年。只取他一人性命,其家人亲眷都可安然度生。
“不敢。”
温子霖垂头,眼前这皇上和他这几年来听闻的不大同。
“温修。”谢湛忽垂眸又睁开,“结果应是不如你所愿了。”
起身站起,温子霖默呼,江仲逊一案板上钉钉了么?
谢湛正欲下座辞去,温修辞了一个大礼,向封和江珞雪一齐退去。
温子霖一个转色闲眼,心里顿是惊起。
珞雪!!!
心中百转千回,他只当是皇上带来的侍女随从,怎么会是她?
她本应该和冰冰待在长安某处躲避风波啊!
温修觉知温子霖的异样,趁此拉住:“子霖,不可。”
不可,不可什么?
他上一秒在心中没有凿实那人是江珞雪,被拉的这一会儿就坐实死死的了。
“爹。”正说时,前面只剩下几人的背影了,他大可挣脱出门拦住,无奈心底有声音劝说他,绝对不可以。
温修怎不知自己儿子倾心江珞雪。
他今年二十又四,早达弱冠之年,为他介绍过几个名门闺秀的婚事,他只说,不想娶一个不喜欢的人,由此作罢。
能与温家结亲的名门小姐相貌才艺与之匹配,温家大公子的声名也是美玉无瑕。
比起其他大官家碌碌无为公子的们,算得上是双绝。
明眼人也看出来温家大公子前程不可限量,若参加科考少不得博上官职,上温家的媒婆也是快踏坏门槛。
“是她,对么?”
温子霖面色微白,多希望是他看错了,江珞雪出现在李隆基身边,只有一个原因,她在皇宫。
除非进宫的人选正是江珞雪。
“子霖,爹也不瞒你了,冰冰和珞雪都在宫中。”
扑通一声,某人碎得洒满大地,心脏如万千毒虫嘶咬。
“你们都在瞒我。”
温修汗然,“爹是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