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瑀抱着细软欲离开,“等等。”
江之瑢的身子一下子挡在他跟前。
虽说她和大姐一道回北城,然而一个养在边界多年的女子,来至富庶的北城,也显得格格不入。
暗地里更被一些名门闺秀,嘲讽礼仪作风。
索性,后来她只管在江府打打拳,不再出门。
陆瑀不太喜这类女子,莽撞又不知大脑思索,江之瑢又怕他误会自己的意思。
憋着几口气才说道:“你要是有难处,我可以帮你。”
一个女子大街上救下一个男子,还说要帮他渡过难关这些话,任谁听了也认为这女子不知礼数。
偏某人信了。
“你可以帮我?”
不确定的问句,仿佛赐给了他一道光芒,他很需要有人伸以援手。
不管是谁,哪怕是个姑娘,还没有教养的女子。
不过,回过神后,他真是魔怔了,一个姑娘能帮他什么?
江之瑢也不知哪儿秀逗了,自家都火烧眉毛了,她还管别人的闲事。
“你和我走吧!”
她反身立转,陆瑀像个小娘子似的,痴愣的跟着她身后,对于一个女子莫名其妙的帮忙。
他倒不怕是哪个大人给他的阴谋,他都成这样了,谁还会妄图在他身上搜刮什么呢?
江之瑢出来时也没带什么银子,倒是发髻上插着一根还值不少银子的钗子。
她不喜这些金银首饰,头上戴着的还是今日心血来潮插上去的。
还派上用场了,岂妙得很。
来至稍微有些人人的大街上,陆瑀在后离得较远,一男一女走在一起容易惹人闲话。
江之瑢挑过一家门面偏僻的当铺,直接利落的跃进门槛,朝当铺老板喊道。
“老板,你看这东西值多少银子!”
女子们素来喜爱当做珍宝,爱不释手的发钗,被她叫为“这东西。”当铺老板汗颜。
她把发髻上的发钗别下,放在老板跟前,钗头上绘制了一群簇拥的鹦鹉。
非常吉祥,还是回到北城时她母亲替她置办的首饰。
当铺的老板眼睛有些下垂,推着眼围才慢悠悠说:“这钗子质地还不错,就二两吧!”
“二两就二两。”
预料着二两银子,也够那人在科举之前衣食住行了,不够的她回府再想办法。
陆瑀远远就见江之瑢去了当铺,出来时手中拿了一点银子,他本没留意。
偏就注意到她头上片少了东西,那根钗子不见了。
钗子于女子本就是陪衬鲜巧之物,然江之瑢戴着它格格不入,如今清俗干净还好些。
“我带你去找住处。”
江之瑢对北城并不是很熟悉,亏得她问过当铺老板,有一住处很是优惠。
“你是不是进京赶考的秀才?”走了两步,江之瑢问道。
“姑娘你?”
陆瑀迟疑,这样一个粗枝大叶的女子怎么猜出来的?
“我拿起你的细软时,发现里面包起一支毛笔,想来读书人最把毛笔看重了。”
江之瑢自信满满的看着他。
她别的不行,记路的性子比江珞雪好许多。
边界之地荒野,不会时常待在家中,有时候她也会和小兵们去林子中打猎。
南靺人偶尔来犯,他们也会循着踪迹去追击。
对于找路她从不会迷糊,随后来至一处简陋之处的住所。
租给他们房子的人乃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
妇人七年前丧了夫,一个人守着房子不搬走,也没有一儿半女。孤零零的靠着别人偶尔租房得的银子过活,吃的也是粗茶淡饭。
原是四十多岁的人,脸上皱纹遍布偏偏像五十多岁的,邻里街坊都叫她“赵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