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枪，洞穿了少年的胸膛。
战斗结束了，没有惊天动地的交锋，也没有激烈的对抗，在青年逃脱西洛视野的那一刻，一切都已经被画上句号。
真的是太快了。
即使以从者远超常人的动态视，所能看到的也只不过是一抹流光而已，红之Rider的速度已经碾压了大部分从者，足以竞争“最速从者”的宝座。
但是，结束了这场战争的红之Rider，脸上却看不见哪怕一丁点喜意。
而败者，那个被他所击败的少年，嘴角却扬起了诡异的微笑，似乎在无声地嘲讽着他。
“看来，是我小看了你。”
红之Rider转过头，不再去看被他挑在枪尖上的少年，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另一边，那被黑暗所笼罩的阴影。
“你这个小贼，的确有些手段。”
幽蓝的火光，在深林中升腾而起，在红之Rider的瞳孔中蔓延。
“呼，刚才的确是千钧一发。”
如散落的花瓣逸散，枪尖上的少年慢慢消失，与此同时，西洛从阴影中走出，胸前的衣服被划出了一个大口子，露出了里面黑色的内衬。
“你的枪，只差了一点而已。”
火光在西洛的瞳孔中闪烁，一滴冷汗却从额角滑落，即使是在灵视的加持下，西洛也只能看到残影，最终是依靠本能躲过了这一击。
红之Rider的这一击让他明白，对方根本没有留手的打算，一上来就是杀招。
纵然西洛自己并不想提前暴露太多，但对方好像没这个意思，蔑视而又不留余力，站在他眼前的是一头战场杀伐历练的雄狮。
“哦？小贼，你认为下一次你还会这么幸运吗？”
红之Rider再次端起了战枪，只不过是侥幸躲过了一击而已，就敢这么说话了吗？幸运女神可能会垂青一次，但会次次都是如此。
“你弄坏了我的衣服。”
红之Rider满含杀意的眼神，西洛并没有放在心上，他摸了摸胸前被划开的口子，这件衣服是他的战斗服，跟随他走过了两次圣杯战争。
曾经，有过一个誓言，一个绝不会败北的誓言。
“其实……”
“砰！”
西洛的话音未落，红之Rider就再次消失了，一道绿色的流光霎那间划过林中的空地：他可没有心思听对手废话。
“刷！”
相同的开局，但绝不是相同结局，在Rider消失的那一刻，西洛也动了，他变成了一道影子，一道任何人都无法捕捉的影子。
魔力，在加速流动，沉寂了许久的血液，开始渐渐升温。
生与死的交界，并没有传说中的子弹速度，一切都迅疾无比，在光与影交错的刹那间，漆黑的裂痕斩断了空间。
“啧，真是棘手……”
又一次的突进以失败告终，这已经不是运气能够解释的了。红之Rider皱起眉头，在刚刚交手的瞬间，有什么东西挑开了他的战枪。
“！”
突然，红之Rider止住了话头。
一滴血珠，几根碎发，空气仿佛在那一刻变得安静，一道细小的伤痕，在他俊朗的脸颊裂开，鲜血缓缓渗出。
“看来，也不是彻底的无解。”
红之Rider转过身去，只见他的对手正凝视着他，火种正在那少年的瞳孔中燃烧。直到这时，红之Rider才注意到，敌人竟是如此的年轻。
“你也并非无敌，红之Rider。”
漆黑的锋刃闪烁着异样的幽光，就在交手的瞬间，西洛狠狠地在Rider的脸上来了一刀，经过幽火淬炼的刀锋终于突破了“不死”。
这次的重点，是幽火吗？竟然真的能够破开防御。
不过，还是太浅了，根本伤不到他。
“有点意思，黑色的Assassin。”
红之Rider的手指抹过伤口，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流过血了？除了那个偷袭的小人，还有谁能让获得“不死”的自己流血？
“接下来我会尽全力杀掉你。”
“早该这样了，一开始就告诉过你。”
魔力在脚下汇聚，不仅是西洛身体中的魔力，还有早就被埋在地底，流淌在整片区域的魔力，震动着大地，震动着战场。
“嘣！”
动了，几乎在同一瞬间，西洛与红Rider的身影撞在了一起，如同两辆全副武装的战车，猛烈地冲撞着。
没有互相消失的戏码，只有最简单的正面对抗，锋刃相接，一丝差错都不容有。
红之Rider的长枪势大力沉，挥舞起来能够搅动一方风云，自幼学习的技艺在战场的打磨下已炉火纯青，每一招都奔着西洛的要害。
这是战士的枪法，红之Rider的枪，包括红Rider自己，都是高效率的杀人机器。
而这，正是西洛所擅长的领域。
“锵锵锵锵！”
无数火星飞向空中，双方的出手越来越快，红Rider一枪直刺，却被西洛架开，还没等收枪，西洛的刀锋就已掠过他的鼻尖，霎那间的冰凉在心底扩散。
“！”
红Rider目光一凝，正想改直刺为横扫，却发现自己无法撼动枪杆，一把漆黑的利刃已经卡住枪尖，封住了长枪的去路。
武器被封，红Rider却不见慌张，多年的战斗已经让他适应了各种变故。
即使失去了兵器，希腊的战士却不会因此而失去战力。面对西洛的攻势，红Rider没有后退，一记正踢狠狠踹向西洛的腹部。
“这个是！”
与正统骑士大相径庭的作战方式，将自己的身体化成武器，正是战士的战斗方式。而在西洛的记忆中，这一招他曾经无意间见过。
“是潘克拉辛！”
那是古希腊的杀人技，在战场上失去了武器的战士，亦可将自己的身体视为武器。而潘克拉辛，便是赤手杀人的战法。
这一脚要是踢实了，以红Rider的身体能力，足以让西洛失去小半的战斗能力。
“砰！”
吃惊归吃惊，西洛的反应可一点也不慢，早在红之Rider抬起腿的时候，西洛就已经率先出招，一脚踢在骑兵的胫骨上。
一招未中，红Rider没有停顿，长枪在冲击下已经脱离西洛的掌控，枪锋横扫，好像要将西洛一分为二。
眼见着枪锋袭来，西洛以红Rider的小腿为支点，借着刚才的反冲之力，如同一片轻盈的羽毛，飘出了长枪的范围。
仅仅在一瞬之间，攻守双方就已易主了好几次，最后当两人再次分开之时，竟然谁都没有占到便宜。
“真是厉害。”
西洛轻轻地喘了口气，并非是他不想出招，而是根本没机会。任何停顿，都会被Rider找出破绽，简直比佐佐木小次郎还要难缠。
也许单从武道来讲，小次郎的修为在红Rider之上，可若论战场的经验，小次郎远没有红Rider丰富。
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苦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