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信仁?”
当眼前那张让人讨厌的脸,突然变成某张让人印象深刻的脸时,有那么一刻,乔娜琳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神明存在,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童话故事也同样真实。
不过......
一秒,两秒,三秒......
当她对视了左信仁的双眼三秒后,确定这不是幻觉时,又“呀!”的一声羞红了脸。
同样的,本来还处于带有一点点愤怒的英雄救美情绪的左信仁,一听到乔娜琳的那一声娇滴滴的叫唤,瞬间犹如被海浪一拍即散的沙滩城堡,整个人当场就要散架了。
也就在这时,后知后觉的狄迪尔和阿方索也从门外冲了进来,一时间,仿佛解开了某种魔法一般,被一脚踹翻在地的伊德鲁这才像愤怒的野兽般咆哮不止。
“混蛋!”
“不知死活的爬虫!”
伊德鲁的同伴急忙把他从地上扶起来,仿佛在看杀父仇人般的眼神一起扎向左信仁。
在他们眼神的深处,是毫无怜悯的杀意。
“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
一触及那样的眼神,左信仁的内心瞬间涌起先发制人的念头。
下一秒......
“什么嘛,果然是复仇电影看多了!”
在这关键时刻,左信仁在心中摇头暗笑。
先不说自己是否拥有瞬间将他们处死的能力,就是在这光天化日,闹市之中,他就彻底打消了要杀人灭口的念头。
毕竟,要是不小心登上了通缉令,自己和乔娜琳在城里愉快约会的计划不就彻底泡汤了吗?
虽然不知道那个计划何时才能实现,不过,他是被整个星域门帝国寄予厚望的天才,不管是什么计划他都一定能够轻松实现。
左信仁就是这样坚信着。
“可恶!”
“该死的!”
那些衣着光鲜的家伙似乎脑袋空空,来回就这么几句骂人的话!
不过,他们那憎恶的眼神却让人印象深刻。
一见形式不妙,餐厅中的客人也纷纷夺门而逃。虽然现实中很难碰到,不过,对于那些权贵之人的种种恶劣的行径,他们也都有耳闻。
他们不知道和那些“贵族公子”起冲突的是哪方势力的人员,不过,一旦双方火拼起来,他们这些池鱼必会遭殃。
看着一个个嘴巴都还没擦赶紧的家伙,慌不择路地从自己身边跑过,没有目睹左信仁那一脚风采的狄迪尔与阿方素似乎也意识到了某种不妙,两人加快脚步赶到左信仁的身旁。
阿方索一边走着,一边还在心中默念起了禁咒,以备事态发展到不得不刀刃相向的地步时,他们这一方能够出奇制胜。
“你们是什么人!”
从那一脚的悲愤中回过神来,伊德鲁拼命压住自己心中怒火,如此问道。
他是西木市男爵的下一任继承人,虽然这么想有些窝囊,不过,如果眼前的这些人同属什么大势力的继承人,那么,对他们大吼大叫,最终反倒有可能给自己添麻烦。
从小,他的父亲,现任的男爵大人,就告诉他,没有能力不要紧,家族数千年的产业不会因为他一个人的无能而毁在他的手里。
不过,如果他不小心招惹到了什么不应该触及的存在,那么,家族数千年的努力将会在顷刻间毁于一旦。
如果真有那样的事情发生,他的父亲,男爵大人,将会亲手摘下儿子的头颅,也就是他伊德鲁的头颅,挂在墙头,以求得被冒犯的大人物的宽恕。
这是在他十五岁那年,肇事逃逸之后,祈求父亲帮助他时,菲罗斯男爵对他说的话。
也就在那时,他充分意识到男爵之子,子爵之孙这些名号对他的保护是有限度的。
当时父亲的目光,比开车撞死人的后果更加让他感到恐惧。
当然,当天的肇事逃逸事件被他父亲很轻松地摆平了。
那天晚上,没有目击者,出事路段的监控不会出现事故的影子,女子的尸体被埋在不知名的深山里,公路之上的血迹被清理干净,他的汽车也处理完毕,就连受害者的家里也被告知女子与某位男子私奔到了别的城市,也许,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
此时,伊德鲁希望眼前这三个站在一起的家伙,不是什么喜欢装低调的大势力的人,那样的话,他就可以找人给他们通通戴上沉重的铁球,一并沉到某个海湾里。
到时候,鱼虾会把他们的尸体一点一点地吃掉,吃到只剩森森白骨为止,最后,他们的头发会从他们的头盖骨上脱落,随着海流一根一根地飘到不知名的地方。
反正,他们就是低劣的存在,谁在乎呢!
不过,如果你们出身显赫,那么,我也不是不可以给你们一个笑脸。
来,说吧,说你们出自名门,说出一个足以让我抬不起头的名号,那样的话,我伊德鲁就仁慈地赏你们一个笑脸。
哈哈哈
就算眼前出现的是星域门大帝,也是因为看对方可怜,才给他好脸色看。
此时,伊德鲁心中涌现的,是如此狂妄自大的念头。
“我们是什么人?”左信仁反问道。
显然,从左信仁的语气就可以听出,他并没有准备好好地回答这个问题。
“我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左信仁回答道。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说,来自一百五十年后的左信仁确实是在陈述事实,不过,听在伊德鲁的耳中,却和“我们不是人,是神!”这句话差不多。
“你是在开玩笑吗?”
从伊德鲁微笑的嘴角中吐出的话语,似乎带着些许的颤音。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生气的前奏。
不过,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恶劣的家伙,基于本人敏锐的直觉,左信仁还是察觉到了对方心中不断攀升的怒火。
此时,摆在左信仁心中有两个选择,一是说些好听的话,化解彼此的尴尬。
不过,左信仁似乎隐隐察觉到,他眼前的这个家伙是一个衣冠禽兽,一旦自己这一方表现出了友好之意,这个不知名字的家伙必定会带着一肚子坏水找他的麻烦。
这么看来,就只好下定决心与其为敌了,嗯,那就对他说些难听的话好了!
左信仁这样想着,难听的话也即将说出口,突然,餐厅的门口传来有顾客进门的清脆铃声。
躲在柜台后面提心吊胆的老板心想,“没想到竟然有人在这个节骨眼上门啊!我到底是要招待他们,还是小心地提醒他们尽快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好呢?”
虽然,身为这家点的老板冒出这样的想法确实有失妥当,不过,店里的客人能跑的都跑了,如果不是对这家经营了十几年的老店还抱有些许的不舍之情,他早也随着人流夺门而去了。
他不敢上前劝架,他害怕自己一上去,那群一看就蛮横惯了的公子哥会率先拿他出气,再者,他也不敢报警,至少,在事态还没发展到一定程度时,警察的到来反而会让那些憋着一肚子气的公子哥对他们这家店心怀怨恨,那么,之后很可能就要面临他们无休止的攻击,餐厅被迫关门,甚至,自己家人的安全也会受到牵连。
发泄吧,就让他们发泄好了,就算会把餐厅破坏的面目全非,总比以后没有一天好日子过要强。
这么想着的时候,推门而入的两个人也走近了柜台,转头一看,发现了前方那一群人的异状。
“伊德鲁?”
老板没有想到的是,进门的两人似乎认识其中的某个人,他小心翼翼地朝远处望去,只见华服一方的,那位貌似领头的青年朝这边转过头来,一愣,接着,脸上似乎流露出某种不可思议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