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梓琼凌晨醒来，发现睡在自己房间，有些欣喜的笑了一下，然后翻身继续睡。
林柏言早上七点敲她的门。
“小琼，晨跑了。”
“来了。”
林梓琼简单洗漱一下，换上运动服跟着他出门。
跑完三圈后，父女俩漫步在路上。
“那个是？”林柏言眼尖，他们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恩？”林梓琼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没发现什么问题，“什么？”
“你哥前女友。”
林柏言走到许凝曦身边打招呼：“好久不见了凝曦，最近过得怎么样？”
“……”林梓琼心情有些复杂，她爸估计还不知道许凝曦有女朋友了。
“伯父，好久不见。”许凝曦微笑，幅度很小地挥了挥手。
“你好啊凝曦。”林梓琼只能硬着头皮跟她打招呼，明明是她的高中同学，却还不如她爸熟悉。
“刚搬进来吗？”林柏言问她，“去我家坐坐，吃顿饭？”
林梓琼觉得她爸又想“聊聊”了，感情的事情哪里有这么好管，她爸像上赶着做感情调解师一样。
于是她果断拿出手机给她哥拨了语音通话，全程不吱声，她料定她哥一定会听完。
“不是，我没有搬家，我就是进来走走。”许凝曦笑着收手，走在林柏言旁边，“好久没听见伯父这么说了，只不过我今天是最后一次过来。”
“最后一次？”
“是。我今天最后一次在这里走走看看，过了今天，这里就和我彻底没有联系了。”许凝曦仰头看了一眼错落有致疏密有度的公寓，“我们已经分开好多年，脚步却一直不曾因为对方停歇。既然有些人注定只是回忆，注定只是过客，就让自己过得舒坦安心点。”
阴沉的天似乎又要下雨，微风轻轻吹过，卷起一阵青草香。
“我想要的他给不了，他想要的我给不起。”许凝曦惆怅地笑起来，“伯父，这样的两个人，好聚好散一定是最好的结局了吧。您说，是不是？”
林梓琼点点头，深以为然。
“看来这些年你过得很辛苦，也想了很多。”林柏言拍了拍许凝曦肩膀，“看开是好事，保持这种心态不会过得太累。伯父祝福你，今后的生活健康快乐。”
“谢谢您。”许凝曦朝林柏言弯腰鞠躬，小小地拥抱了一下他，“那我走了，后会无期。”
“后会无期。”
不是这样的，她其实还是放不下，只是抓着永远没有结果的一个人，既疲惫又心痛。
如果有机会可以摆脱这种束缚，她为什么不去试试？
许凝曦在远离他们的路上不了遏制地流泪，她安慰自己是风大迷眼，一切都会过去的。
所有下定决心的道别都是委曲求全。
“爸，她有女朋友，谈了也有一段时间。我感觉挺久了，好像有大半年了。”林梓琼挂了语音，若无其事地告诉林柏言，“我前几天去高中同学聚会，碰到过。”
“女朋友？”林柏言笑着摇摇头，“你哥心里苦啊。”
“我觉得他们两个早就该散了，一直拖着根本没有意义。”林梓琼看着他倒退着走路，“我就很不喜欢她这种性格的人，以前不喜欢，现在也不喜欢。”
“你对她怎么还有这么大偏见。”林柏言失笑，“这只是她的选择而已。”
“懒散好动，不求上进，不切实际。”林梓琼光是想想就觉得心里不舒服，“贪玩好买，不学无术。她除了阳光一点，有哪里好？我哥眼瞎了看上她吗？”
“说话太刻薄了。”林柏言责怪地看她一眼，“你要分清楚，她只是你的一个不怎么熟悉的同学，却是你哥喜欢了很久的一个人。”
“所以我才说我哥眼瞎了。”林梓琼冷哼一声，非常不赞同林柏言的话。
路上看到不少熟人，他们一边打招呼，一边继续交谈。
“你有你的三观，别人也有别人的三观。我知道交浅言深是你的习惯，遇上聊不来谈不拢的绝对不会深交。”林柏言抚摸她的头，“但是爱情始终是不一样的，你可以不喜欢她，讨厌她，但是不要在喜欢她的人面前诋毁她，贬低她。这是不尊重，也是没修养。”
林梓琼无话可说，很显然，她被林柏言说服了。
偏听偏信绝对不是一个好习惯，林梓琼意识到了，所以她会改。
两人回到公寓，林梓琼做好早餐叫林柏言出来吃。
“你哥今天晚上的飞机，我后天的飞机。”林柏言用汤匙把粥送进嘴里，“明天我们一起去找你李伯伯，我想带点水果给你姑姑。”
“不是不允许带生鲜吗？你怎么带？”
“你伯伯在西班牙也有生意，一起出口，到时候过去说一声就行。”
“噢……。”
林梓琼从高中一直到大学毕业都是自己解决学费，林柏言送她的银行卡一直都没动。
毕业那天偶然间看到她爸送给她的卡，心血来潮地查看余额，瞬间被震惊到了。
林梓琼突然感觉林柏言的工作可能非常好，她本来想问问，但是转念一想，什么工作都跟她没关系，所以就算了，反正她相信林柏言不会做非法盈利的工作。
“今晚你和我一起去还是我自己去？”林梓琼等林柏言吃完，开始清洗碗筷和锅瓢。
“你让小松陪你去。”林柏言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头也不抬，“爸爸今晚有活动。”
“他陪我做什么。”林梓琼的手顿了一下，“我哥我自己去接。”
“不高兴了？”林柏言朝厨房看了一眼，“我觉得他挺好的。”
“你们昨天到底聊什么了？”林梓琼从厨房探出头来，“我觉得你对他印象好的过头了。”
“聊了韩非和嬴政，还聊了刘邦和项羽。”
“我差点就信了你的鬼话，你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林柏言中气十足地笑几声，然后放下报纸回房。
林梓琼全部洗完也回了房间，拿起手机一看，好多条她哥的消息。
林梓琼打开电脑戴上耳机，拨通Snapchat的语音。
“你肯定没上飞机，所以我直接语音回你。”
“我想见她。”
“……”林梓琼打字的手顿住，“哥，算了吧。”
“小琼。”
“见一面又怎么样？”林梓琼白皙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跳跃，“她和现在的女朋友谈了快一年了，人家都放开你的手了你还要追上去？”
这不是贱吗。林梓琼愣是把这句话咽回去。
“不见一面，我放不下。”
“我最烦的就是你这点。”林梓琼啧了一声，觉得她哥在这个方面蠢到极点，“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看不开放不下的，对方都彻底说散了你还要贴上去？”
语音那端传来航班开始登机的声音。
“有本事你就自己约她，不要麻烦我。”林梓琼皱眉，“我拜托你干脆利落一点，脑子清醒一点。就这样吧，你去检票，不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