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可可在陈哲明的教室门口等他,这样的事情只能发生一次,不能再让陈哲明因为她被处罚了,她早已习惯了别人的冷嘲热讽,别人有事无事的争锋相对,从很小就习惯了,她认为自己没事儿的。
陈哲明瘦高的身影,从楼道那一头逐渐靠近,从高二那年放弃了学体育,他白了很多,也似乎瘦了。他始终低着头,王可可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可以感觉到他并不开心,很是落寞。
他走进王可可时,仍然未发现她,准备绕过她时,王可可拉住了他,他这才抬头,愉快轻松的笑容瞬时挂在了他那张阴云密布的脸上。
王可可假装没有看见刚刚办公室的那一幕,问道:“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语气有些担心。
陈哲明还未来得及开口,王可可笑着继续说道:“明天周六,放假哎,我请你吃饭吧,咱两最近的运气好像都不怎么样,一起吃个饭冲冲霉运。”
“吃饭还能冲走霉运?那你得多请几顿,咱俩的霉运得十顿吧。”
陈哲明打趣的说道,连眼睛也笑了。对于陈哲明来说,王可可是他生命中的唯一的阳光,可以扫除所有的不开心,冲散聚集在心口厚厚的乌云。他和父亲一年到头见面的次数不多,每次见面都会吵架,分开后他总是莫名其妙的难过,他恨他的父亲,可能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其实在内心的深处他是渴望父爱的,这么多年的孤独寂寞,缺乏安全感,一个孩子怎么会不渴望亲人的关怀呢?
临近高考,好多同学周末放假不回家,在学校复习,王可可成绩一直很稳定,名列前茅,学习到了饱和的状态,只需平时巩固记记就好,越到后期王可可觉得越是轻松,流言蜚语很自然的被她屏蔽了。王可可很恋家的,每周放假都会回家,只有家里是她可以完全放松的地方,想笑就笑,想笑多大声就笑多大声。
周六,王可可打算和陈哲明吃完饭后再回家,当然吃饭只是个幌子,主要的是想跟陈哲明谈谈。王可可收拾好书包下楼,王可可惊奇的发现陈哲明在楼下:“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打算先去教室取东西,到教室给你打电话,告诉你校门口见呢。”
陈哲明温柔的笑着,很自然的拿过王可可手里的书包,王可可也习惯了,以前每周帮他补习功课的时候,他都会去校门口接她,帮她拿书包。起初王可可是拒绝的,但他很是坚持,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王可可最后妥协了,不知不觉的这已经成为了一种很自然的事情。
“在宿舍太无聊,我就在学校转悠转悠,正好转到这,正好看见了你,好巧呀。正好我们一起去教室去东西。”
空气中弥漫着洗发水的香味,王可可抬头看了一眼陈哲明的毛寸,笑而不语,转身朝教室走去,陈哲明紧跟其后。
进入一家不大的小餐馆,里面只有六张桌子,许是不是饭点,也许是方位太偏,也许是离学校太远,餐馆里一位顾客也没有,老板娘说着一口当地的方言,热情的招呼着:“小姑娘,小伙子,吃些啥,来来,这是菜单。”说罢,拿了一个水壶,倒了两杯开水,笑眯眯的端了过来。
陈哲明将菜单推给王可可让她点,虽然两人一起吃过很多次饭,但王可可仍旧不了解他的口味,陈哲明每次都说随便,说自己不挑食,什么都能吃,每次点菜的都是王可可。
王可可点了三个菜,糖醋排骨、宫保鸡丁、酸辣白菜,王可可很喜欢吃糖酥排骨,不过只吃过妈妈做的,餐馆做的她从来没有吃过,但她鬼使神差的想试试陈哲明是否喜欢吃甜,他们一起吃饭好像从未点过口味偏甜的菜。
菜量很足,很足,糖醋排骨意想不到的好吃,比王妈妈做的更好吃,老板娘说糖醋排骨是她老公最拿手的菜,吃过的人都说好吃。
陈哲明夹起一块放进嘴里,表情有稍纵即逝的微妙,这瞬刻间的微妙正好被王可可捕捉到了,王可可问道:“你没吃过糖醋排骨吗?”
陈哲明顿了顿,喝了一口水,缓缓说道:“嗯,第一次吃。我平时吃饭种类很单调,盖浇、炒面、干拌面,差不多就这几种。初中那会儿,很坏,算是个小混混,每天啤酒烤肉。”
王可可想起陈哲明没有妈妈,那他应该很少在家里吃饭,心里有些心疼,继续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吃这个味道的菜?看你的表情看出来的。”
“第一次吃,有些不习惯,不过这个味道真的我好像不ok。”
“那以后再来这家,我们都点糖醋排骨,我一个人吃,我超级喜欢吃糖醋排骨的。”
陈哲明微愣,心砰砰直跳,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脸红了,以后,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来点糖醋排骨。
当然,王可可并没有意识到。
陈哲明极其认真的说道:“好,以后都点糖醋排骨。”
老板娘时不时跟两人寒暄几句。问他俩是高几,学习咋样之类的,在这家小餐馆吃饭,王可可感觉像是在家里,老板娘很热情。自己也不用拘着,这顿饭吃的很开心。
饭后,两人漫步走在湖边,微风习习,卷起发梢,王可可一路上都在想措辞。
“陈哲明,我有话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