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扬眉,秦覃立刻悟到了楚暮的意思。
“所以,你刚刚是在想,要用什么理由阻止我去吗?”
就秦覃对楚暮的了解来说,她既然有了这样的想法,就肯定会思考如何阻止他。不过么,她现在主动“交代”了,也就代表,她想通了。
楚暮肩膀一垮,很是丧气的样子,她就知道会是现在这个结果。秦覃啊,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把她看得透透儿的了。
这大概也就是,以前读书的时候,楚暮为什么会那么“畏惧”秦覃的原因吧!谁让秦覃比她聪明?总能猜到她想做什么。每次想做点别的,都会被秦覃提前识破。
久而久之,楚暮真的是连反抗的心思都生不出半点来了。
秦覃可不知道楚暮的想法已经跑得这么远了,摘了自己的眼镜,依然温和地问:“那么,你用自己没睡好的代价换回来的主意是什么?说出来,让我也听听。”
“我没想。”楚暮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聪明,那些小算盘铁定是打不响的。反正你都是下了决心要去的,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何必急着阻止?真要那么做了,倒像是我心虚。”
语气是很委屈没有错,可秦覃总觉得,自己从她的话中,听出了怒气。就是不知道,这怒气是冲着她自己的,还是冲着他来的就是了。
把眼镜搁在桌上,秦覃又踱回楚暮身边,笑眯眯地说:“我是下了决心要去,就像我告诉过你的,我想了解你这四年的生活,没别的。”
“我知道。”这话,秦覃早就说过了,这两天也都是这么做的,楚暮还能不知道么?
看她还是一副郁闷的样子,秦覃只能继续道:“小柒,我不是非得要知道什么,而是我很遗憾,很遗憾在你最艰难的四年里,我都不在你身边。所以我想多了解一些,也只是想要记住,记住因为我的犹豫,让我险些失去了你。”
没想到,秦覃竟然是这么想的。
因为自己那点小郁闷而不开心的楚暮,一听秦覃这话,脸色都变了,却是着急地拉着秦覃的手,一个劲儿地摇头,“这不是你的错啊!再说,你也不会失去我,永远都不会。”
这话说出来,多少有点儿大胆了。楚暮也是后知后觉地红了脸,但没有放手,眼神更是没有从秦覃脸上挪开一丁点儿。
眼见着面前的小丫头急于辩白,最后还把自己逼成了大红脸,秦覃也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滋味。是甜?亦或是酸?
但不管是哪一种,到底是愉悦占了上风。
“我知道,我不会失去你,就像你也不会失去我一样。”秦覃抬手将楚暮揽入怀中,近乎感叹地说了那么一句。
莫名地,楚暮就想通了,自己先前的纠结根本就是没有必要的。喜怒哀乐,都是她切身经历过的,秦覃既然想要把他在她生命中缺席的那四年,尽可能补回来,是必然要去了解的。
秦覃这个人,喜怒很少形于色,能为她喜,为她怒,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而且,她自己也很想和秦覃分享那些事情,又何必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