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的强大，有目共睹。
楚暮明白商同光的意思，也忽然意识到了一些，自己从前不曾知道过的事情。
“商叔叔，那些人，是外国人？”楚暮小心翼翼地问，不确定商同光会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若是牵扯到机密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会说的，这是肯定的。
“也不能这么说，”注视着楚暮的目光，顿时复杂了许多，“他们主要的活动地都是在国外，在华国，暂时还没有发现他们的活动踪迹。”
“所以，爸爸的尸骨······”楚暮说不下去了。
商同光知道她想说什么，几遍为难，也还是坦诚相告，“小暮，我不想瞒着你，墓地里，只有你爸爸生前的一些遗物······”
也就是说，父亲死在国外，甚至连尸首都没有找到。又或者是，找到了，却无法带回来？
想到这儿，楚暮不禁悲从中来。
“身为楚清唯的女儿，我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指不定自己哪天就要面对这一切。可是，真正面对这一切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并没有自己想象的这么坚强。”楚暮看着商同光，眼神不躲不避，“商叔叔，我只想问一句，值得吗？”
换个人来问，商同光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一句“值得”。
然而，问出这话的人，是楚暮。是从小就习惯了被独自留在家中，也从小就知道什么叫牺牲的楚暮，答案，明明已经到了嘴边，却不知道为什么，商同光竟然说不出口。
“商叔叔，我知道，我这种想法挺自私的。但是，那是我爸爸啊！这么些年，我不能跟人家说，不能知道他在哪儿在做什么，连他不在了，我都不能去祭拜他，还要自己躲得远远儿的。爸爸他，做了这么多，最后竟然都不能回到华国，这是为什么？”
楚暮越说越激动，言语间，皆是毫不掩饰的悲愤。
这样的楚暮，让商同光无言，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
作为他自己来说，他是能够理解楚清唯的。事实上，他知道，楚暮理智上也理解的。如今，只怕是压抑多年的情绪，突然爆发了。
“小暮，对不起。”
这一声对不起，不是因为觉得楚清唯做错了，不该选择这行。而是很抱歉，不能把楚清唯带回来，是对楚暮说的，也是对楚清唯说的。因为这个，商同光至今都十分愧疚。
“对不起？”泪流满面的楚暮，扯了扯嘴角，“对不起又有什么用？爸爸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再说，这是爸爸自己的选择，与旁人又有什么关系？”
彼此相对无言。
好不容易把情绪平复了下来，楚暮到洗手间简单地洗了把脸，彻底冷静了，才重新出来面对商同光。
“商叔叔，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刚刚，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
“没关系的，我理解。”商同光起身，犹豫了片刻，“小暮，现在说这个，你可能难以接受。但是，我，我们大家，都希望你好好儿的，日子过得平安开心。”
“我明白的，会的。”楚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