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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且说东皓雪正向着华太医的小院行去,不妨在街上被一个女子连哭带喊的撞到,素来不喜女子近身的东皓雪正待挥手打发了,却是被那女子几分熟悉的声音提醒了下,不由的便开口问了一句。却是不想,这个女子正正是黛玉身边的丫头,雪雁。

“你是……”

略带几分熟悉的声音,以及这丫头口中所说的了凡大师几字,令的东皓雪强压了甩手想走的不奈,只闪身退出几步,避了那丫头的手,清冷的抿了唇道。

“奴婢雪雁,前段时间公子在山上救下的姑娘的丫头,还请公子开恩,再救我家姑娘一次。”

“林姑娘?”

“是是是。”雪雁此刻已是三魂去了一对半,整个人早六神无主了起来,刚才一路走来找了几个大夫看过,都说自家姑娘没救了,她又如何能信?前几天姑娘还好好的和她商量着以后若是回南了定要怎样怎样,怎能一瞬间便要与她天人相隔?不相信的她由着贾府后门疯跑出园子,此刻正满街找着大夫,却不妨一头撞上了东皓雪,也因此眼睛一亮,想起了灵隐寺的一幕,如同溺水的人看到了最后的一丝亮点,竟是不管不顾的当街便跪求了起来。

“你家姑娘怎么了?”

“姑娘吐血不止,几个大夫都说姑娘不成了,让咱们好生等着姑娘……”

“快待我去看看。”

不及雪雁再说,东皓雪面色一白,早弯腰一把捉了雪雁身影一闪向着贾府方向飞驰而去。

再返回来看贾府。这日一早,袭人早得了贾母王夫人吩咐,给着宝玉穿了一身大好的新郎服,细细的梳洗了,胸前佩了红绸花,束了冠,愈发显的整个人唇红齿白,风流倜傥俊秀若玉了。边收拾边叮嘱宝玉的袭人由着镜子里一眼看到宝玉的风流倜傥,一颗心早砰砰跳了起来,想着往后宝玉的一切都有二奶奶来服侍了,而自己的心思却不知何日才能得已成全,竟是一股涩意涌上,眼圈一红,神情已是带了几分泫然欲泣的悲苦。

“林妹妹在哪里?”

“二爷可傻了不是?林姑娘不是等着你前去拜堂的?”

“哦,那咱们快点走吧,别让林妹妹等急了,她会不高兴的。”

“二爷不急,林姑娘定会等着的。”

不等袭人说完,宝玉已是一溜烟跑没了影。看着宝玉一副迫不及待的表情,袭人知道宝玉的心底始终是只有林姑娘一人,有些酸又有着几分的幸灾乐祸,宝姑娘嫁过来定不会如意的吧?毕竟宝玉的心可是全在林姑娘身上呢。

前厅。

新郎与新娘交拜。宝玉只眉开眼笑一心一意的娶着林妹妹回家,哪曾想到红巾下面的却是宝姐姐?凤姐等人径是一致打算了拜完堂入了洞房再且论别的。到了那会便是让宝玉发觉不是林妹妹,又能如何?凭着宝玉素日里对一番姐妹的怜惜,宝钗的姿色又是顶好的,还能受了冷落?这是凤姐和王夫人几番商议的结果,只单似乎老天不成全,就在两人弯腰行过拜天地礼,最后夫妻交拜时,蓦的一阵风吹过,掀起宝钗头上凤冠红巾一角,好巧不巧的正正被宝玉看到,便是一怔,咦,红巾下面那不是宝姐姐吗?

再一想,不对啊,自己娶的应该是林妹妹才对的。

痴人终归是痴人。

一时想不通,他竟也不理那些个劳什子破规矩,只俊眉一皱,伸手掀起了凤冠,冠宝钗端庄艳丽中透着几分新嫁娘娇羞的表情露在众人跟前。贾母等人更是被宝玉这一番心思骇个半死,一侧在坐的贾政更是气急,冷哼一声,“宝玉,你作死的,在干什么?”

“二爷使不得。”

“宝玉快放下。”

只宝玉一人痴痴立在那里,对于众人又惊又怒的一番心思完全不理会,皱着眉,一脸疑惑的望向一侧的袭人,不悦的埋怨道,“袭人,我要娶的是林妹妹,不是宝姐姐,怎么竟然是宝姐姐在这里?该不是他们抬错了人吧?快去换人把林妹妹叫了来才是正理。”

“……”

众人那还敢说话?王夫人,凤姐,贾母包括贾政等人都是又惊又怒,一众喜客是茫然失措,纷纷不明所以的你看我我看你,好好的一个喜宴瞬间失了味道,变了颜色。只把个贾政唬的要死,素来贾政是最为愚腐的,更是极为爱惜脸面,这会被宝玉在这众多同僚面前失了面子,又岂能罢休?再一看下面的人已是低头交耳,悄声议论了起来,不由的眼一瞪,脸色铁青的道,“宝玉,不得胡闹,快把凤冠放下,接着拜堂。”

“爹,这堂不能拜,儿子要娶的是林妹妹,不是宝姐姐。”

“胡闹。”贾政脸色铁青,恨恨的瞪一眼站在堂上一脸迷茫神情却是仍一口咬定不拜堂的儿子,心中是又气又恨,又有几分的疑惑,宝玉莫非事先不知道这娶的是薛家丫头?眼一凛,沉声向着王夫人低喝道,“你教的好儿子,倒是给我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老爷你先别急,我这就和宝玉说说。”

一旁贾母也着了急,要知道这不止是宝玉一人的事,在这么多贺喜的官员面前,宝玉这么一闹,明个整个官场上定会传开了来,那要对整个贾府要起多大的影响?很显然,王夫人这会也想到了这一点,几步上前低低的拉了宝玉的袖子哄道,“宝玉,你这会听话,先拜了堂,为娘的一会定把你林妹妹给你找来。”

“我是要和林妹妹拜堂的。宝姐姐只是姐姐,如何能够作夫妻?”

“……”

一旁站着的宝钗被这一番话羞的满脸通红,又恨又怒又是羞,贝齿轻咬,差点把个红唇咬破。双眼中尽是恨意,心底则是早把个黛玉咒了千百遍,好你个林妹妹,竟然是这样的羞辱于我,又想到宝玉当着众人的面,这一番理直气壮的话无异于打了她的脸,身为新娘子的喜悦一点点被冰冷所取代,双手垂在一侧,眸间半敛,只手握成拳,死命掐进了肉里,宝玉,你欺人太甚了。

“老太太,您看这事……”

王夫人和凤姐都没了主意,两人甚至都不敢抬头看。周围是众人惊嘲,讥讽般的眼神,上面,有贾政铁青的带着杀意的脸色,一旁,是贾赦,刑夫人等或幸灾乐祸或同情的表情,两人心底那个恼啊,可事情又不能不解决,总不能就这样的把大家都晾在这里吧?到了最后,求救的目光便齐齐放在了宝塔尖似的贾母身上。

“作孽啊。”

贾母一声长叹,却为了贾府还是不得不想尽办法去遮掩。眼神缓缓一扫,看着站在堂上羞怒交织的宝钗,以及神色痴痴却又只嚷着林妹妹的宝玉,心中飞快的算计了一下,伸手招来凤姐,“凤丫头,你让琏二把外客带下去好生侍侯着,至于女客,你和太太亲自去安置,让平儿帮忙照顾着,安排好后马上回来这里。”

“老夫人放心,我马上安排。”

要不怎么说姜终究还是老的辣,在贾母三言两语的安排下,众人虽心底不屑,却仍是碍于贾府的威势以及宫中元妃的面子,在琏二凤姐等人周到的安排下回到了早已排好的席面上。再看贾母这边,一看到王夫人和凤姐回来,知道人已是安排好,各自扫了几人一眼,最后把眼神望向了一直无声的站在旁边欲然泫泣的宝钗身上,“宝丫头,今个是委屈你了。”

“……”

宝钗没有回话,作为新嫁娘,她是被告知过今日不得出声的。

贾母也不再理会她,只冷冷扫了王夫人和凤姐一眼,“说吧,这事打算怎么办?”

“老祖宗您素来有主意,还请您吩咐一声吧。”

“凤丫头全凭老祖宗吩咐。”

贾母眼神一冷,狠狠瞪了一眼王夫人,若不是为了贾府,真该把这个愚妇休了。这会看着这样的场面,贾母心底甚至是带了几分高兴的意味,哼,让你不让我的玉儿进门。看看吧,现在闹成这样,我看你如何收场。只是事关贾府名声,宝玉的幸福,她终究不能作视不管。也因此,只在心底发几下狠,终究还是得出个拿个主意。

“宝玉不拜堂,你要我怎么办?”

“老太太,要不,您去劝劝宝玉?她可是最听您的话。”

这会想到老身了?

哼。

贾母很想给眼前的王夫人一拐杖,“你以为,现在的宝玉会听的进去吗?”

王夫人窒了一窒,终究是没有出声。确实,王夫人刚才可是碰了钉子回来的。那宝玉竟然理都不理她,只一径拉着袭人要林妹妹。气死她了,不知道那个狐媚子用了什么妖法把自己的宝玉迷惑成这个样子。

“老太太要不,您去请林姑娘过来一趟?”

“让玉儿过来做什么?拉着宝玉的手一起拜堂吗?”

“这怎么可以,大姑娘是不能和宝玉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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