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马拉雅山脉珠峰东面,午夜,一场突如其来的雪崩淹没了半个山谷,在雪崩波及的边缘,站着五个惊魂未定的人,此刻脸上并没有一丝幸存的喜悦,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焦急。
领头的中年男子手中拿着一个定位仪,屏幕上闪烁着六个红点,其中五个聚集在一起,而另外的一个红点,所处位置,正是被大雪掩埋的那半个山谷中。
“嘉措大叔,怎么办?”
中年男子摇摇头说:“这雪起码有十余米深,我们徒手挖到天亮也挖不出来,我已经叫了救援,等吧。”
边上一个健壮的年轻男子,掐灭烟头,叹了口气说:“你说这海星大晚上的不在帐篷睡觉,跑那里去干嘛,这我们怎么跟他们家里人交代啊。”
“先别急,海星他吉人自有天相,结果都还未知。”边上一个胖子安慰了句。
他们口中的“海星”,真名孟星海,是六人中唯一被这场雪崩掩埋的人,也是这次珠峰之行的发起人。
大约十分钟后,天边传来了两架直升机的螺旋桨声音,其中一架在嘉措大叔的指挥下,直接停在了定位仪上独立红点的附近。
下来的救援人员急促的问道:“就在这下面吗?”
“没错,就在这底下十米范围内!”
“兄弟们,动手!速度快点!”
说罢,整机的救援人员开始忙碌起来。
这架直升机长20米左右,从侧面伸出一根直径约一米的管状摆臂,前端是一个螺旋钻头,摆臂径直伸到嘉措大叔所标的点上,随着设备的轰鸣声,大量的雪被绞进摆臂,从直升机后方变成水排了出来。
在一群救援人员忙碌的下方,孟星海慢慢睁开了眼睛,感觉到自己整个身体被雪紧紧的挤住,丝毫动弹不得,虽然身上穿着恒温内衣,但积雪的冰寒,还是透过脖子钻了进来。
刺骨的寒冷令孟星海头脑恢复了清醒,脑子里闪过今晚所发生的一切。
今夜原本在帐篷里熟睡的他,又做起了那个缠绕自己多年的梦,但那个冰天雪地之中的声音,却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那么近,近到仿佛触手可及。
随着那个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清晰到仿佛能听清他在说什么的时候,孟星海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帐篷外传来阵阵呼啸的寒风声,在距离不远的某处,似乎有块巨大的磁铁,吸引着他,这种感觉非常强烈,强烈到心都好像要跳出嗓子眼奔向那里。
孟星海此行,本就是为了解开自己这个重复了多年的梦境,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契机,立即穿好衣服离开帐篷,朝着源头慢慢的摸索过去。
山谷中的夜晚,弥漫的大雪将星空遮了个严严实实,整个山谷只有孟星海手中电筒的一点光亮,这点光,仿佛是在咆哮大海中的一叶扁舟,好像随时都会被暗涌吞没。
突然,手电筒那一束光照射的终点仿佛发生了空间扭曲。
正在孟星海诧异之时,前方传来了一股无与伦比的吸引力,这股仿佛能将身体瞬间撕裂一般的力量,在出现的刹那,孟星海就直接放弃了抵抗,随着寒风暴雪一起被卷入到了那个旋涡之中。
电光火石间,孟星海抵在前方的左手,触碰到了一个东西,刚一接触,那股恐怖的引力立刻消失殆尽,孟星海一下子扑倒在地上。
正当他以为一切已经恢复正常的时候,海啸般袭来的雪崩便将他瞬间掩埋。
想到这,孟星海愣了一下,因为他发现了一件事,在这积雪掩埋之下根本就没空气,也就是说他从清醒到现在一直憋着气,恐惧之心油然而生,难道其实自己已经死了吗?
很快他否定了这个荒谬的想法,积雪上方传来的轰鸣声,以及清晰的感官告诉他,自己确确实实还活着。
可为什么自己能憋气这么久?还有,今晚整件事的源头,在自己被吸进旋涡的那刻碰到的东西呢?
想到这,他使劲动了下左手,妄图用力握紧,感受下被冻得僵硬的手里是否有东西,没想到,这一动,意外再次发生了。
跟当时一模一样的引力再次出现,身边的积雪疯狂的聚集了起来,在附近的积雪被吸空的一瞬间,孟星海清楚的看到,这次引力旋涡的中心,是自己的左手。
此刻,在他的掌心漩涡越变越大,周边的积雪汇聚速度越来越快,孟星海心乱如麻,这到底是什么,该怎样才能停止这鬼东西?
慌乱之中,孟星海甩了甩左手,这一甩,原本用力的左手立马放松了下来,随后,刚刚出现的引力也消失的无隐无踪。
从出现引力到结束,时间仅仅只过去两秒左右,孟星海周围已经被掏空成了一个直径大约三米的空洞,原本左手所处的位置附近,现在遗留下一个由雪和泥土压成的冰泥球。
头顶救援机器的嗡嗡声越来越近,救援队的速度很快,用了不到五分钟,巨大的摆臂就已经抵达了的掩埋点,从摆臂侧面的一根小管道送下了新鲜的空气。
孟星海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摆臂慢慢退出后,从这个十来米长的空洞上方,照下了一丝灯光,他刚要挥手呐喊,惊愕的发现,抬起的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烙满了铭文。
“海星!能听到吗?你怎么样了?”
“海星!你还好吧?我从摄像头看到你了,你小子可真是命大!”
“年轻人,别着急,我们现在就下去救你上来,你靠边一点,我要扔梯子下来了。”
洞口上方的众人在摆臂到达孟星海位置的时候,通过顶部的摄像头看到站立的孟星海,均是喜出望外,只是他们并不知晓,孟星海的内心早已成了一团乱麻。
手表的指针此时划过了12点,已经大年初三了,从初一离家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天,至于为什么孟星海大过年的不去走亲访友,而是出发来这个冰天雪地受罪,这事得从三天前,也就是除夕夜说起。
今年的除夕,是25世纪最后的一个除夕,此刻,全国各地的夜空中尽是绚丽夺目的烟花,仿佛是在迎接26世纪的第一个春节。
金海市亦是如此,哪怕是原来最繁华的步行街,此刻剩下的不过是零星的几辆自动清洁车还在工作着。
然而,在这一片喜庆的夜色下,金海市郊区一个科研基地里的众人,却被笼罩在紧张不安的氛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