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正午,二老也回来了,看着一屋子的人,那老汉即使看铁牛不顺眼,也不好发飙,大家一起把鱼虾弄好,这次既有清蒸又有红烧,菜肴十分丰富,这让成延年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又回到了现代,过着丰衣足食的日子。
穷乡僻壤的地方,人们普遍没那么讲究。大伙不分男女老少,齐刷刷的坐在桌上大口朵颐,好不快活。
那老汉满是皱纹的脸上难得露出放松的笑容,他开口说道:“自从小哥儿一来,老汉这肚皮也跟着享了福,只是不知小哥儿以后有什么打算呢?要不要留下来。”
老妇也道:“如今外面乱成一锅粥,咱这虽然偏僻了些,但也胜在安静,不被外面打扰。你若留下,咱家在多盖宽些房子,以后大伙儿一起做个邻居。”
成延年道:“承蒙大家照顾,让我能有容身之地,我初来咋到,又能结识这许多朋友,今日之恩,永世不忘。”
铁牛道:“俺这兄弟,说个话像个老秀才般,一点也不爽快。”
梅小强也说道:“兄弟自管安心下来,在这一带,你报我名字,担保没人敢为难你。”
成延年举起酒碗来,又跟众人干了几碗。
铁牛说是昨晚没分出胜负,又要找成延年单挑。却被大伙劝下来。毕竟下午还有事。
酒足饭饱后,大伙聚一起商量,商量出海打鱼之事。众人决定,铁牛先教会老汉放地笼之法。成延年则跟着梅小强去梅家庄做准备出海事宜。
几个年轻人都是胆大妄为的货色,很快做出个决定来,商量好之后,众人散去,便分头行动起来。
成延年跟着又到了梅家庄,当务之急先把地笼做好,这次要做个大号的,毕竟都下了海,打点小鱼就没意思了。
梅家庄靠着大河大海,渔网不少,梅小强跟王麻子两人去找渔网。成延年闲着没事,打量起这古代的庄子来。
其实跟后世农村差别不大,只是很少有砖瓦房,村道上,撒满了各种家禽家畜的粪便。
正是中午,饭后不久的时间,许多村民还没出去干活,现在天气仍冷,也没多少活儿可干。他们或站或坐,三三两两唠叨着家常。
村民们对他这个穿着另类的陌生人全然不感兴趣,自顾儿聊天。
人虽不少,却很少有欢声笑语,这乱世带给人们的生存压力如此真切的展现在他面前。
远处,一伙儿童嬉笑打闹着奔来过来,凭空打破了这压抑的气氛。
成延年笑了,心情也跟着豁然开朗。少不更事的他们总能找到开心愉悦的方式。
不多时,梅小强跟王麻子拖着大量的渔网过来,成延年一看,这还不够啊,毕竟要做个特大号地笼。
梅小强道:“我家还有,走去后院。”
梅小强不愧是小地主出身,家里渔网都多些,大家来到了后院,把所有的网子都清理了一下,成延年还发现了一张好大的拉网。这拉网在海里还是有点用的,可以在近海用拖拉式捕鱼,当下就把这网留下,其余全拆了。
等到众人把网重新拆掉,铁牛也交代好了家里的事赶了过来。
成延年暗道一声来的及时:“铁牛,你刀法好,支架得靠你来做了。”
铁牛也不客气:“拿硬木过来,俺正吃太饱没地方使劲。”
众人忙到晚上,勉强把笼子做好。铁牛看着大了好几倍的笼子:“这得装多少鱼啊。”
忙完了事情,大伙儿又是一顿胡吃海喝,都做着明天丰收的美梦,也不管家里还剩下多少余粮。
晚上,四人全在梅小强家过夜,他家里大大的房子,就他一个人住。他老娘死得早,父亲在直沽(大沽口)当差,很少回来。
第二天,天刚亮,众人兴奋的起了床,扛着昨天准备好的物事,到村口海河边走去,船就停那儿。
到了河边,上得梅小强的船来。成延年定睛一看,这是一艘平底双桅帆奖两用船,长约七八米,船里面放着各种杂物,船较宽,东西是可以放不少,但速度也快不到哪去了。
成延年道:“这船靠帆能逆风走吗?”
众人有点反应不过来:“逆着风咋走啊?”
成延年道:“正所谓行船不用桨,一切全靠浪啊。”
大家觉得他说话神经兮兮的,没有理他。
升帆行船,大家往着海洋驶入,梅小强跟王麻子熟练的驾着帆船行驶在大海上,这一叶孤舟在这一望无际的海面上,显得如此渺小。
梅小强道:“这风往东南吹,南边儿有座小岛,那地方也熟,我们就去那儿吧。”
成延年没有异议,第一次出海,全听他们的。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前方一座小岛映入眼前,很小一个岛,上面却也长了些树木。
王麻子说道:“咱们先把东西帮岛上去,顺便搭个帐篷,好有地方落脚。”
众人收拾停当,王麻子在岛上守着,三人驾着小船往岛背面驶去。
“就是这儿了。”铁牛说道,“这儿是个海湾,海底平躺,海风从这吹来,向来鱼儿最多。”
三人小心翼翼的把装好各种鱼饵的地笼放入海底,笼口对着大海,又拴了长长的绳子,把绳子拉上岸固定好。
一切顺利,三人返回原处,王麻子正在岛上翘首以望。
铁牛笑道:“等到明天,该有几百斤鱼虾。”
王麻子没那么自信:“这海上或跟河里不同,咱们还得向往常样用拖网来几次。”
梅小强答道:“正当如此,反正也是闲着。”
铁牛道:“打铁兄弟在这看着,也让你看看俺们的本事。”
所谓拖网捕鱼,即两头拉着网子在海边一遍遍的把网往岸上拖。
这费时又费力,还受海底地形的限制。好在这边海域,大家早摸得熟透,那网有二三十米长,王麻子在岸上拉着绳子,梅小强跟铁牛两人驾着船拉着另一头网子,周而复始的从海上往陆地拉过来。第一遍还好,上来有几条小鱼,到了第二遍,收成就少了很多,毕竟动静这么大,鱼是会被吓跑的。
又劳累了一个下午,天色渐黑。众人回到岸上,看着收成不大,都有点意兴阑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