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赫往第101栋别墅门口扫了一眼，淩章车子已经停在院子里，那辆小粉色电驴，孤零零“站”在车库前。
拖着疲惫了一天的身体回到房间，洗澡。
“咦，这不是秦妮的衣服吗？”幕赫走进卫生间，一件裙子挂在粘钩上。他把墙上的衣服拎下来，扔到白色椅子上。
从卫生间出来，已经凌晨一点。看着挂在椅子上的衣服，幕赫边甩着头上的水珠，边走过去，拿到楼下的洗衣机洗了。开了昏黄色灯光，拉上第一层窗帘，幕赫呈“大”字把自己摔到床上。今晚慕老头没回家，家里似乎更冷清一些。他把眼睛瞥向门口，门是半开着，没锁上。唐宪廉一家温馨的画面突然跑到他脑子里，他敛了敛眉，没敢继续往下想。
“嘀！”洗衣机停了。幕赫拿着一根灰色衣架匆匆跑下楼，展开裙子，“她的身材，和别人比也不赖嘛！”就这么想想，竟然把自己给逗笑了。
衣服弄好，把空调调成声控模式，幕赫房间里就灭了灯。
“23摄氏度。”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夜里响起，随后一片寂静。
***
秦妮到家时，秦莉娟正在收拾餐桌，秦蕊的小呼噜声断断续续从房间里传来。
”妈，我回房间了。“秦妮像一只老鼠般迅速滑过秦莉娟眼前，锁上房间门。秦莉娟意识过来，想说些什么，但是女儿已经跑进去了。”这孩子，老是毛毛躁躁地。“
秦妮背靠在房门后，想起今晚在幕赫家的举动。发生了太多事，唉，起起伏伏地。眼珠子一转，一只手扯起胸前的圆领凑到鼻子边闻了闻，好香。算了算了，不要再做梦了！秦妮，醒醒。翻出睡衣，秦妮换回了自己的衣服，把幕赫的衣服叠整齐放到电脑桌上。趁着夜色正好，秦妮把窗子半开着，换上纱窗，有凉风透进来。盖子薄被，秦妮裹了裹自己，也熄了灯。“嘟嘟，”放在床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点开手机，微弱的灯光照亮秦妮皱着眼的脸。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莉娟，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唉!老妈也开始新一段旅程了。把手机丢回原来的地方，刚准备闭上眼睛，电话竟然响了。
“喂，你好。”秦妮不耐烦地还是按下接听键。
“你，是妮妮吧。”电话里的人问。
秦妮一屁股坐起来，“爸。”
“明天有时间吗？可以约你出来见个面吗？”电话那边的男人嗓音低沉，透漏出无奈。
“你，不是要找我妈吗，我可以帮你和她说一声。我今晚到同学家过生日，为了方便联系带上我妈的手机。所以……”秦妮解释着。
“现在只有你可以解决我和你妈两个人之间的问题。”男人打断女儿的话，“我们两个之间，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我想都告诉你。”
秦妮犹豫了一下，“好。”
“明天早上九点，浓利咖啡厅二楼。”男人说。
“嗯。”
今天脑容量真大!
第二天早上八点三十分。
“妈，我出去一趟。”秦妮收拾着小包包，往包里塞了纸巾。
秦莉娟皱眉，“怎么天天出门？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学习。你的人生就掌握在这次高考上了你知道吗？”
秦妮猫一般地黏到秦莉娟身上，“妈~我顺便去买点晚上吃饭需要用的食材嘛！我保证，我会在中午十二点之前回家，而且回了家就不再出门。好吗~妈妈。”又频繁眨了眨眼睛。
秦莉娟头上的乌云被秦妮这么一哄，就散了。“快去快回。”
九点整，秦妮准时到达。
轻柔和缓的音乐从四面传过来，靠窗边第三个桌子，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背对着她。
“爸。”秦妮走到男人对面坐下。
朱杰辉抬眼，已经有一年没见到女儿了。
“你现在情况怎么样，生活费够不够？”朱杰辉小小地抿了一口咖啡。
“一切都好。”秦妮满不在乎，但是依旧很客气地回复。
“直接进入主题吧。我和你妈离婚，是因为我常年在外，没有时间去陪她。有一次，她碰见我和一个秘书走在一起，那个秘书揽了一下我的手，被她看到了。所以你妈，断定我有了外遇，并且以分居满两年、夫妻感情破裂、男方出轨的理由，把我‘踢’出家门。我是净身出户了。”朱杰辉看着秦妮，把话说完。咖啡已经喝了一半。“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妈，也从来没有停止过对你们母女三人的关注。”
秦莉娟从来没有和秦妮姐妹俩谈到过他们离婚的事情。秦妮对朱杰辉的说辞半信半疑。
“我这次回来，是想要复婚的。”朱杰辉喝完最后一口咖啡。
秦妮含在嘴里的咖啡险些流出来，“爸，你认真的吗？”
“这种事还能有假？”朱杰辉断定地说，“我们离婚又不是因为感情破裂，是因为一个误会。我是爱你妈的，就是不知道她的想法。所以需要你帮忙。愿意帮爸爸一把吗？”朱杰辉真诚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秦妮呆坐着，怨了爸爸两年，原来真相是这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想着，自己可以再重新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吗？几乎是毫不犹豫，可以。一切可以努力的事情，都不是难事。“嗯，可以。”
朱杰辉欣慰地笑了，“服务员，上一份甜点。我女儿喜欢吃甜的，再来一些辣的小吃，她也喜欢吃辣的。”
原来自己的饮食爱好，爸爸还记得，心里一股来自父亲的久违的温暖，又重新回到身上。
“你妈妈这两年来有没有认识新的叔叔，她还会接受我吗？”朱杰辉开始担忧。
“没有。妈妈一整天就是上班，上班回来就做家务，没什么时间出去约会。我有一次问过她，还被她说了。”秦妮说，一边抿着奶油，一边抬头看朱杰辉。
“那就好。”朱杰辉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你也不要怪爸爸没有联系到你和妹妹，你们都没有手机，你妈妈也是偶尔才接我的电话，根本没有机会和你们姐妹俩沟通。”话题转到秦妮身上。
“没事的，我们很好，你现在不是回来了吗？爸爸，这两年来你在做什么？”秦妮问。
朱杰辉的眼睛瞬间发亮，腰板挺直。“我这两年在国外发展生意，效果还不错。赚了些小钱。我还差点忘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爸爸啊，在G城新买了一栋别墅，等我跟你妈妈复婚啊，我们一家人就一起住进去，尽量越快越好。”
“G城！华西大学所在地！”秦妮停止了吃的动作，开心得差点跳起来。
“对，爸爸努力这么些年啊，都是为了我们家。虽然陪伴你们的时间少啊，但是都是在努力工作的。”朱杰辉凑近秦妮，亲昵地说着。“复读的事爸爸已经知道了，我相信我女儿。爸爸在G城等你。”
从咖啡馆走出来，空气都是甜的。
***
早晨七点，幕赫房间里的窗帘已经被打开一层。
“关闭。”字从幕赫嘴里说出来，屋子里瞬间安静。他从电脑桌底掏出练习册，身体挺直，右手握着笔在书上画着，嘴里时不时念出几个字。
“叭叭。”楼下有喇叭声。幕赫斜过头往玻璃窗上看，掀开窗帘。
淩章看到有回应，向幕赫招招手，作出“下来”的手势，往床头一看，已经九点。幕赫不紧不慢走下楼梯，身上已经换好T恤。门开了。
“她们专车还在这呢，诶，很久没有和大自然亲密接触过了吧？不如……”淩章坏坏地笑着。
门后面的人向上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向他吐了一句，“进来。”
淩章停好车子，飞进沙发坐下。
幕赫进了厨房。
淩章走到厨房门口，手里拿着一颗苹果，咬了一口。
“你说，平时在学校，谁会看得出来你在家里竟然还是个米其林水平的厨师啊。”
慕赫自顾自地忙着，脸上未起任何表情，走到双开门冰箱前，自然而然打开冰箱，一排排红色绿色蔬菜整齐排列在应待的位置。“你想吃什么？”
“随意。”淩章眼珠子绕了一圈，回到沙发前坐下。厨房里有节奏地响起碗筷碰撞的“叮叮当当”声，水声，也有翻炒东西的声音，抽风机开机的声音。
淩章已经是慕赫家里的常客。
“诶？你家里怎么会有女生的衣服？”一件白色裙子挂在晒衣间。
“秦妮昨晚穿的衣服。”慕赫两手各端着炒面、酸奶水果盘出来，平放到餐桌上。
“我觉得，你对秦妮，好像是真的。”淩章走到慕赫旁边，认真地看着他。“你说你一生只会爱一个女人，谈了恋爱就一定要结婚，否则孤独终老。我说你这是何必呢？”
“这是一份责任。”慕赫看着淩章。
“那你能确定，秦妮就是你要的那个人吗？”淩章再次确认。
“目前来说，她是最合适的人选。”慕赫擦擦手，坐下。“我目前没想太多以后的事情，因为我要考华西。”
“华西？好，那我们约定了，一起上华西。”淩章也坐下，伸出手打算和慕赫握一把。
慕赫只是把手顺了过去，放到筷子上，夹了一口炒面。
“你。”淩章的手在半空转了个圈，想指慕赫却没指成。看准桌角边的垃圾桶，作投篮姿势把苹果核扔了出去，但是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