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许浮世洗完澡出来时,南一梦早已躺在沙发上睡成了死猪。
许浮世走过去,轻轻地为她盖上被子,但这家伙睡觉极不老实,刚盖好的被子,被她扎巴扎巴小嘴后踹开了。
许浮世又默默地为她盖好。
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她的睫毛一直在轻轻打颤,像极了受惊的蝴蝶。
许浮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摁住她颤抖的睫毛,但手腹刚碰到南一梦的脸,就像碰到烙铁似的,迅速收回。
他捏了捏自己的耳垂。
他这是……在干什么……
看着熟睡的南一梦,许浮世忽然庆幸捡到她的人是他而不是别人。
夜已深,许浮世看了一会儿书后也进入了睡眠,不过由于昨晚空调出了问题,今天便没再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
南一梦犹如午夜梦醒般自然挣开双眼,可入眼的不是熟悉的房间,也不是许浮世的家,头上木板,脚下也是木板,四周由铁栏杆围着。
莫……莫不是被关进铁笼子里了?!貌似还在飞???
南一梦不断冒虚汗,脑子不禁浮想联翩。
许浮世趁她熟睡,奸笑着把她关进笼子里,跟另外一个胖男人说着些什么,然后胖男人交给他一打钱,就算是买她做老婆了。
现在正运往穷山沟,以后她就要跟那个又胖又老的又丑男人生活一辈子了。为他生一堆的娃儿,干一堆的活儿,但那男人不仅喝酒赌博,还喜欢家暴,她的一生,就在被打,生娃,抱娃哭的苦日子中度过。
许浮世,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人面兽心的禽兽!
呜呜呜呜……她该怎么办……
“这灵兔也太小了吧。”南一梦听到她头顶上传来一女孩清脆嗓音。
“给仙尊这样的贺礼会不会太寒颤了。”
什么灵兔?什么仙尊?什么贺礼?
这时,南一梦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毛茸茸的身子。
啊——欧——
我原来是只兔子——精?
紧接着她听到一男子的安慰的声音:“仙门七宗五百年前由仙尊一手创立,为了感谢仙尊,人们把这天定为他诞辰,各路仙门纷纷带礼前来贺寿,可仙尊高贵,普通贺礼根本进不了他老人家的法眼,那些贺礼,哪一次不是被退了回去?我们就做个样子罢,好在仙门中讨个好名声。”
女生似有些失落道:“啊——那我们岂不是白辛苦了那么久吗?”
男生摸了摸她脑袋道:“目的达到就行了。”
“如果被退回来了,我绝对——杀。”
“不要那么残忍吧……”
“反正我不养!”
南一梦被他们的话搞得云里雾里的,但又好像理清了她自己后来的命运,如果不被接受,那她就会被咔!嚓!掉!!!
好像,她这个礼物还是怎么高贵……
万一她幸运呢?
那结局岂不成了——
从此,可爱的小兔兔和百岁老寿星过上了,幸福的,没羞没臊的美好生活。
这么一想,南一梦瞬间连活下去的欲望都没了。
那两人御剑飞行了不久,就回到了凌云宗。
南一梦感觉自己稀里糊涂地闯入了修真世界,刚刚还体验了一把飞的感觉,那感觉,超乎你的想象!
虽被关于笼子里,但一路领略仙宗的大好风光,仙气缭绕,早让她忘了来前的担忧,也似乎忘了,她是被捉来贺寿的礼物。
大殿上云雾缭绕仿若天宫,中间拉着一张帷幕,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帷幕后面端坐的人影。
那一男一女带着南一梦悄悄列坐,喧听着凌云宗的大师兄宣读贺礼。
“奥雷宗宗主进献开天斧一把。”
“万草宗进献千年灵芝一棵。”
“神域宗进献深海莹璧一对。”
……
“仙尊无意接受,还请各位拿回便是了。”大师兄浑厚的嗓音说出这句话来,这让在场各位都纷纷沮丧地叹了口气。
这些礼物一听就很高贵,但都被退掉了,那我岂不是死定了……
不过,兔兔那么可爱,你怎么忍心拒绝。
南一梦两眼泪汪汪地盯着帷幕后的人。
这时,那一男一女出了列位,站在大殿上,毕恭毕敬地给帷幕后的人行了礼,异口同声道:
“凌云宗弟子夏随安。”
“耿培培。”
“特来向仙尊进献贺礼灵兔一只。”说着便把南一梦转交到了大师兄的手里。
“这灵兔虽说稀奇,但比起我的深海莹璧,简直不值一提。”
“是啊是啊,也亏他们拿的出手。”
“诶呀行啦行啦,那也是徒子徒孙的一片心意啊。”
……
贺礼刚拿出来就引起了大殿上的一阵喧哗,但她南一梦根本无心理会,全程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叫耿培培的女弟子。
“培培,是我,我是一梦,救我,救我!”
南一梦朝她喊道,可喊出来的声音却像婴孩的啼哭一般,但比婴孩的啼哭声还要刺耳万倍。
众宾客听了似乎非常烦躁,纷纷轰动了起来。
“这简直是个孽畜,该杀!”
“送给仙尊这个就等于害仙尊,杀了!”
“杀杀杀!”
不到一会儿,众人的声音全变成了杀,南一梦也停下自己的叫声,此时的耿培培再也没脸待下去了,准备转身走,却被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惊住了。
只见,帷幕被拉开,一直在里面的人出来,似踏着弱水,轻柔缓至关着南一梦的笼子前。
南一梦的视线全是他,似乎整个世界就只有他一人。
白衣胜雪,一举一动塞仙神。
迷离桃花眼,似天星,似清泉。
许……许浮世??!
一瞬间,南一梦的世界观完全轰塌。
这这这,玩她呐?!!
许浮世看了一眼殿中央的耿培培,接过大师兄手中的笼子后,金尘一落,便消失于目瞪口呆的人群中了。
这下,大殿上的人全都沸腾了起来。
“什么?!仙尊收下了?”
“假的吧,一只小小灵兔竟把我这深海莹璧比下去了?!”
“这徒子徒孙前途不可限量啊!”
……
不到几分钟,许浮世便带着笼子回到了他的寝殿。
悬浮于空中,周围云雾缭绕,寝殿不似凌云宗大殿那般豪华,却也别有一番小仙殿的滋味。
推开门,南一梦也进了这寝殿,虽然眼睛分辨不出颜色,但室内的布局令她想到了刘禹锡的两句诗:
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
“许浮世啊许浮世,出息了哇,一会儿不见,竟混到了如此境界,连徒子徒孙都有了。”南一梦笑着调侃了他一下,但叫出来的声音却十分刺耳,这让许浮世皱了下眉头。
“抱歉抱歉,下次我说话注意一些。”
“诶,许浮世,你的房子真不错。”
“你这衣服也不错。”
……
不知道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刺耳,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通。
“砰——咣当——”
许浮世直接把手里的笼子一扔,拂袖走入内室,留下被笼子震得七荤八素的南一梦。
“许浮世,你妈妈的……我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