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云冕面露讶然,也有些不敢置信。他脚步踌躇片刻,却迟迟不敢迈步,看着眼前如同神人一般的男子。
“云冕,你来了……”秦扶仙淡笑着,眼中流露着暖意。长袖微微一挥,如沐春风之感扑面而来。顿时席卷了尉云冕身上一切不适。
尉云冕此时已经确认,面前就是自己那位师父。“师父,你怎么在这里?”他疑惑开口,毕竟也考虑到自己的现状,而师父却突然出现在此。
秦扶仙闻言,苦笑了一声。“原本我将这方世界封印,却恰好打破了各方的敏感平衡,于是作为主场的这个世界将化作他们对弈的棋盘。”
这番话所包含的信息量让尉云冕一时反应不过来。他凝固了片刻,才探寻出声,“那么我先前,仿佛被另一个人撺掇了意识,那便是师父口中的其中之一人吗?”
秦扶仙面露凝重,轻轻点了点头。
“那是【意识】之主,名曰卫卿。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早便出手,而且恰好选中你作为开始的信息交换点。”他语气之中有着无奈与苦涩。
“那……”尉云冕停顿了下,遂道:“我的世界,我的家乡会怎样?”
秦扶仙:“……”他立在原地,眼神垂下,只是沉默。
尉云冕不敢置信地退了几步,他看着自己的师父。语气顿挫而又激烈,“那……那我的朋友、我的族人、我的家乡?有没有什么办法能阻止他们!”
秦扶仙闻言,剑眉微蹙,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疲惫与无奈。他艰难抬起眸看了一眼一脸激动的尉云冕,苦涩顿时溢满了胸腔,这一世终究是失约了吗。
“徒儿,想要阻止他们是不可能的。我们……我们只能尽量维持这个世界的平衡。”秦扶仙甩了甩袖,语气中的疲惫之色清晰可闻。他面上尽是无奈与自嘲。
“对不起……”他看了一眼,衣袖一展。无数无法言明的锁链纠缠在一起,秩序文气凝结化作道痕开始展开这方空间,周围的景物好似倒放一般,迅速倒退。空间被急剧撕扯,距离已经是虚无,无论是天涯咫尺,亦或咫尺天涯。
“嘭!”源自虚空的一声炸响,景物瞬间失真,后又恢复原本模样——那般色彩斑斓。
尉云冕大口大口喘息,发丝因为汗湿紧贴衣袍。胸膛急剧欺负着,表现他是何等不平静。他神色恍惚,嘴里喃喃道:“师父。”
而周围依旧是那个湖,景色依旧,神异不再。身后,一名英武男子旁跟着白君诏,他看见原地喘息的尉云冕,不觉大喊:“寻仙!”
这一声似乎打破了什么约束,尉云冕竟是支撑不住,身躯开始摇摇欲坠了。他眼皮好似千斤重而下压,裹挟着疲惫。砰地一声,尘土飞扬,尉云冕竟直接昏倒在地。
…………
“太乙三清凡夫始,灵台通明身自轻。”
是谁?尉云冕想着,可脑袋却晕晕乎乎无法运转起来。耳朵旁边……不,身旁所有地方,这道声音在回响,是谁?他隐约感到有些熟悉,可怎么也无法想起。
“抛却凡界三千劫,飞身跃步入虚清。
意守丹田凝神思,凡尘往事眼中现。
玄关聚灵化为气,气游经络通元神。”
又来了!他心中不由烦躁,可想要抬起手却无法用力,似乎感觉不到自己的身躯一般。连续挣扎了几次,尝试了几次。可仍旧没有丝毫作业,他干脆就直接听着这诵读声。
不过事与愿违,这四句甫一念完,他就像浮上水面了一般。
卧榻上的尉云冕猛地睁开眼坐起,动作之大立即惊扰到了附近的白君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