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茶楼听说琴妃原本不是北靖人,似乎是栾阳国人.”我征询地望着九爷,希望他出手将琴妃身份查明。
九爷双手一拍,便有两个不知从何处出现的灰衣下属待命而立。
“去查此人,三日内我要详尽的资料。”九爷的语气是极其轻的,仿佛是在交待他们洗衣做饭那么简单的事情般随意。
待他的下属隐蔽而去时,慕容洵望着刚刚下属消失的方向颇为敬佩,感慨万千,“‘如蛆附骨,如血融肉’,我的龙鳞军若是能培养成这样,何愁不能统一山河!”
九爷有一瞬间的默然,叹口气道,“可惜我家那老不死的定了规矩,不准外人用,不然还可以送你。”
慕容洵截住话语,“无妨,你要是肯把上次我给你的兵法补齐纰漏,我不要你这几百号死士。”说完露出温曦和颜的笑容。
九爷一听提到兵法,轻拧眉头,“你尽出难题,那兵法还得需要我去翻阅整个青阁的书籍,断字残篇的兵法你哪是叫我修补,简直是要我写一篇。”
“九爷旷世奇才,区区小事举手之劳而已。”慕容洵不容他再反驳,立马起身,才离了凳子又折身回来,想了想后弯腰牵抓住我的手。
他刚跟我置气,此刻怎么又拉拉扯扯的。
“我有话跟你说。”
“有话现在说。”
空气中凝结着些许尴尬的气氛,他俯身,冷峻的面容没有丝毫的暖意,有种不言而喻的压迫感袭来。
他低头缓缓靠近我耳边,“我突然想起宫中起火那夜,你……”
我闻言色变,莫不是他知道我与慕容恪言那夜……
我心漏跳几拍,“是,幸亏那夜侯爷及时相救。”
慕容洵见我反应有些奇怪便一怔,轻叹一口气,从怀里摸出一串赤红色的珊瑚手串放于我手心。“那晚,我到晚了一步,现在物归原主。”
他来过未时宫外找我?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珊瑚,他介意我唤侯爷为阿言,也许那晚温泉解毒,他……知道。
珊瑚串带着他怀里的温热如碳火炙烤着我的手心。
再抬头时,他已经走远,那句谢谢被我吞下去再无法说出来。
“某些人虽可以在战场上无往不胜,但对于女人,有兵法在手都没用。”九爷微眯双眸,清然凝视我掌中物,“他终究是怕‘掌上珊瑚怜不得,却教移作上阳花’。”
掌上珊瑚怜不得,却教移作上阳花。
我反复吟诵这句话,晋王害怕失去我吗?他与我的情分也不过是父母之命与利益的结合罢了。父亲要我嫁与他是因为他权势滔天且拥有北靖最为强大的军队,而我的嫁妆是退可守进可攻的建州。
乱世中,他许我的心有几分真情,而我,却也分不清到底对他有无几分真情。
就这样恍恍惚惚回到房,冷钥正端正静丽在窗边,右手紧握腰间的灵宝匕首,似乎有什么事使她为难。见我回来,也不问我去哪了,只默默地为我端茶递水。
我按住她端茶的手,让她在桌侧坐下,“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看你刚犹豫不决,可是我父亲有让你为难的命令传来?”
她低头沉默,像是在抉择什么般,放置膝盖的双手紧握成拳,“少主,如果有一天,令行却非冷钥之愿,少主会原谅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