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
“安平城有什么动静吗?”未等张淳义说话,清儿便急匆匆的问道。
“动静……有,但是……”
“有什么就说!”
“灭火后,倒有十几人的小股城防军出城探察,可他们出城不过五里,便又折返回去,来来回回几次了,每次都不深入,转个圈就撤,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清儿不解的看着父亲,而张淳义也是满腔疑惑。
如果城防军确实看到了那黑烟,必定是会寻查根源的,如今这般动作,确实是有些令人费解了。
“通知前站的兄弟,小心盯紧,如果条件许可的话,捉几个落单的,确认一下安平城的行动。”
日头偏西,距离计划的潜城劫狱时间,只有不到四个时辰,越是这个时候,张淳义越不敢妄加揣测。
一步棋错,惊动了治府总督程之仲,恐怕不等劫狱,便要白白断送了百余人的性命。
“二叔,这落单的我们倒是抓了两个……可还没等问,那姑娘便一拳一个,都给打死了。”
“嗯?!”
森寒的目光投向齐安,齐安尴尬不已,忙插话道。
“咳,兄弟,你就不能跟她解释解释是为了问话吗?”
探子一脸委屈,弱弱地说道:“解释了,这妹子不听啊,只说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帮打一帮,问那么多作甚,弄死就完了……”
“胡闹!”张淳义愠怒之色突显,枯柴一般的脸有些泛红。
“你去跟他说!齐兄弟也就是她的义父下令,不准再杀了!”
“咳咳咳,张帮主……最好别说是我的命令,我怕她直接打进城去。”
……
探子灰头土脸的跑远了。
张淳义示意一众兄弟继续养精蓄锐,目前来看,除了静等时辰,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齐安嘱咐莹莹与女子先歇息会,便走到了张淳义身旁。
未等齐安近身,张淳义便将女儿清婉给支开了。
“张帮主,那探子所言,恐怕城防军已经警觉了,反正都是潜城劫狱,大闹安平,为什么不趁现在打他个措手不及呢?安平城几个暗洞我都知晓,完全可以让你们避开城哨……”
张淳义一伸手制止了齐安的话语。
“这些城防军老夫倒真没放在眼里,任他们作何种怪最终也不过是老夫刀下的亡魂而已。”
齐安头皮发麻,不禁暗赞,你可真能吹。
“安平治府西依中都州,依仗着中都天灵盟的威势,这安平治府的城防力量,远远比不上那些边防重镇。老夫唯一忌惮的,无非是治府总督,程之仲!”
“程之仲?”
“此人乃是天灵盟出身,灵魄修为恐怕不止灵身、藏神,若早早的暴露了灵刀帮或是我的名号,他必然现身,到时恐怕再难有作为。我料知我必定死于他手,只寄托着,能乘他不备,放了那些苦奴,让他们去告诉世人,这世道,还是有人愿意已死相抗内阁的。”
“这天灵盟到底是什么东西?怎的这个出身就好了?”
齐安原身对于大陆的了解局限于市井之间的闲话,关于灵魄、妖术、哪个家族厉害,那个大臣厉害,只能算一知半解,却从没深入研究过。
“五十多年前,易朝内忧外困,自开朝四大灵神后,鲜有灵魄大成之士堪用。五代帝君任肖渠设立天灵盟,从五州之地选拔小有成就的蕴灵徒,以开朝帝君天灵神任显如的修行心得相授,加以培养,择优选用。”
“五十年间,天灵盟的蕴灵者提升飞速,灵魄大成者不下百人,魁灵甚至灵神阶,亦有破茧而升之势。如今五州二十三治府,总督州管之职,大都是天灵盟中大成者担任。”
“程之仲据闻并非大成,乃是靠他哥哥程之亮的实力,才做了安平治府总督。程之亮是为江北州管制,拥有江北五治府的总辖权,其修为不下于神动阶,幸得他身在西山州管府,否则这两兄弟联手,我便是三头六臂,也砸不开那监奴处的狱门。”
齐安一想,这天灵盟怕不是易朝的国子监吧。
“那张帮主……你现在是什么修为呢?”
张淳义不为察觉的轻叹了一口气,不急不缓的说道。
“老夫愚陋,幸得牧将军指点,倒是破了小成的瓶颈,为御灵中的灵身二阶。可惜……”
“可惜?”
张淳义目光深邃的看着齐安,道。
“可惜如今灵魄大成者尽在天灵盟中,似我等乡野草民,不得精修,不得提点,难以翻天呐……”
齐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但马上察觉不对,定睛看时,张淳义正诡秘的看着自己。
“小女清婉十三年来,苦心修炼,却也只是突破了开窍,做个灵动三阶的入门蕴灵者罢了。可齐兄弟的两个义女,竟一个十几岁的破山,一个二十几岁的塑骨,莫非……齐兄弟也识得什么名师高人吗?”
齐安汗颜不已,这老家伙果然还在贪图着突破知识。
“其实……这个东西呢……”
齐安正想着用什么理由搪塞张淳义,脚步声传来,却是清儿过来了。
张淳义整了整面色,咳了一声似乎是提醒齐安不要说了,齐安自是知趣的闭上了嘴,这可是你不让我说的,怪不得我。
“爹,你派伍哥去做什么了吗?”
“大伍?”
“嗯,午后去救那两个姑娘的时候还见呢,怎么这一会儿倒没了踪影。”
张淳义表情凝重,两眼出神。
齐安与清儿不解的看着,良久,张淳义才怔怔的说道。
“恐怕,那些城防兵的意图是……”
张淳义脸色忽明忽暗,双手紧握,指骨声咯嘣作响。
“爹,你怎么了?”
“兄弟们!”一声厉喝犹如晴天霹雳,震得齐安耳膜嗡嗡作响。
半睡半醒的大汉们精神一振,蓦然起身,鱼贯而出。
“二叔!怎么了!”
“不等了!即刻杀进城去,捕奴卫、城防兵一个不留!直奔监奴处大狱!”
齐安心里一惊,刚才还说要等时辰,怎的这一会就变卦了?难道跟那个口气甚重的大伍有关?
“是!”大汉们哪管许多,个个精神抖擞,摩拳擦掌。